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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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予一時丟了擋箭牌,沒了主意,可實在不想與他去,想了想還是搖搖頭,雙手合十枕在肩旁。 “這就困了?時侯還早,外頭正是涼爽,你怕是還沒真正見著草原的夜,走吧?!?/br> 雅予一臉歉意地笑笑,還是搖頭。 “我這可是千里迢迢專為你弄來的東西,不去,可當真駁了我的心意了?!?/br> 看那欽一臉正色,雅予心里不免納罕,自與他相逢,他許是因著曾經淵源,從不與她為難,多少差池也總是順著,今日……為何這般不同?轉念又想,寄人籬下,多虧他照顧,如此好意而來,自己如何能這般駁他,方點點頭。 “走吧?!蹦菤J展了笑顏,轉身為她挑起帳簾。 雅予回頭看了一眼矮幾上鋪開的白紙,輕輕咬了咬唇,抬步走了出去。 …… 兩人一前一后剛出了女眷營,就有仆從牽了馬迎上來。雅予本想著是要就近走去那欽帳里,沒想到還要出營??煽粗矍榜R鞍齊備的小馬,明白這是他早就預備下,此刻再說不去已然不妥,便沒再推脫,隨他上了馬。 草原的夜美,夏夜尤其美。天空如洗,墨玉一般,漫天的星如燦燦晶瑩的珍珠,鋪撒開去,那么低,那么近,仿佛伸手即觸,又仿佛隨時要掉落在厚厚的草甸上。風涼爽,花草清香,舉目望去夜深之處,不見漆黑暗影但覺耳目清靜、心曠神怡。 一路出了大營,兩人無話。 那欽看得出,雅予無心賞什么夜景,甚而,那心根本不知在何處。目光平靜,面上清清淡淡,只那神思仿若魂魄出竅一般飄渺。她這病苦熬在心里,一日不吐給親近之人,一日便好不了。一旁看著,那欽更暗下速速了定的決心。 左翼大營地處草原與丘陵混雜之地,一路緩緩起伏。兩人不言不語,各懷心事,就這么相伴悠悠前行,不知覺已是走出好遠。 來在林子外一處小丘旁,那欽喝了馬,將雅予接下。雅予正是納悶這夜靜之處哪來什么稀罕之物,那欽抬手一指,這才見那小丘凹處果然擺陳了什么。走近去,竟是一張木雕的琴桌,桌上靜靜地躺著一把七弦琴,玉飾清雅,星光下發著淡淡柔光。雅予怔怔地看著這隔世之物…… “怎樣?稀罕吧?” 雅予輕輕點點頭,這才明白他為何要大夜里約她走這么遠。 “會彈么?聽說中原女子大都會撫琴,你可不會是個例外?!闭f著,那欽點點琴桌,“來,我這里只有琴沒有譜,看看你可曾還記得?!?/br> 雅予看看琴,又抬頭看看那欽,有些猶豫。畢竟在他相助之下,至今還無人知曉她是中原來客,為這一時暢快傳去給人聽,恐生不好。 “放心,咱們走遠了,琴聲傳不回去?!笨偸悄懿峦杆徽Z的話,那欽輕聲作保,見她還是不動,笑了,“怎的?只怕琴音傳心音?” 雅予聞言有些尷尬,又想了想,這才坐下身來。 “奏一曲什么?中原的曲子我還真是知道的不多,可容得我……”那欽尚在微笑著想與她多釋去些拘謹,卻不想那弦上已是流出了樂聲。 十指撥動琴弦,撥動歲月逆轉…… 一排排琴譜倒塌,一輛輛南下的車馬;江南水,江南月,枯藤老樹,陰雨人家。一夜北風狂奏,對酒當歌,刀光火影,殺生震天;衣襟碎,馬蹄紛亂,冰雪刺骨,狼聲陰厲;月下靜,高山流水,千軍萬馬,血與淚翻覆,汗與rou糾纏…… 那欽立在一旁,初時心悅,閉目而賞,隨著琴音高亢,尖利,一股異樣之感直直涌上,待到睜開眼睛看著撫琴之人,只覺心驚不已!她這究竟是不記得譜還是樂從心聲?這琴如此暴戾,如此雜亂,若非她端端正正坐在眼前,他定是要為這癲狂之音拔刀相向。 越撥越狠,樂如潮水洶涌,人仿佛撕亂在琴弦之上,星光下,原野上,騰空翻舞…… 林子里背影處,一個高大的身型負手而立,聽著琴聲,眉頭越蹙越緊…… “嘣!”弦崩飛起,樂聲戛然而止! “雅予!” 眼見人往后仰,那欽一把扶住。十指發熱,臉色蒼白,散了骨架一般。 “雅予,你,你這是怎樣?” 她輕喘著,一額虛汗,目光滯滯,雙手合十枕在肩旁,那么疲憊…… 那欽心疼不已,趕緊點頭,攙扶起她,不管什么話,今夜是萬萬不能說了。 一路走回來,雅予已是緩過許多。那欽卻再不敢將韁繩假手給她,亦步亦趨回到營中。 來到女眷營外,雅予再不肯他送進帳去。那欽是通音律之人,她如此心亂,實在不知該如何解釋剛才的失態。俯身行禮,轉身快快地逃去。 一把打起帳簾,雅予正是要好好喘口氣,卻猛地驚在當場。 矮幾旁悠閑閑一人端坐,那么高大。深目挺鼻,面上懶懶散散,兩指捻著一封信,映在燭火邊,嘴角微微一挑,陰沉如夢靨般的聲音啞啞在喉中,“想我,想成這樣?” 作者有話要說: 第34章 狼心叵測 …… 立在帳簾邊,雅予一動不動。幾案旁的人映入眼中那一刻,周身的血便仿佛驟寒之下的河水,瞬間凝固。四肢僵硬,目光呆直,所有的精神都聚在那張臉上,那雙深凹的眼睛,那眸底隱藏的顏色,還有那嘴唇…… 糙漢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