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沒辦法。 只能將就著吃。 不過好的是商家似乎也有預料,給這個訂單投了準時寶,于是她拿到了因為超時賠付送達的五塊錢,在外賣軟件的余額里。 在明燦的字典里,無法直接折現也無法提現進銀行卡的錢,僅僅是平臺用來留存用戶的一種手段,如果你剛好忘記消費,那么這筆錢等于從你的生活里原地消失了。 給了。 又好像沒給。 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 明燦吃著碗里索然無味的面,越吃越覺得不爽,她不禁再次打開外了賣軟件,立刻現在馬上,她要花掉它,以緩解她此時心里的郁悶。 買什么呢? 吃的? 但她已經吃不下。 奶茶? 她很少喝。 明燦糾結著把屏幕往下滑,沒多會又一次看見了剛才看過那一家蛋糕店,猶豫片刻,她還是點進去,幾乎沒費功夫找到剛才那款蛋糕,提交訂單,地圖搜索金湖人家,在寫電話號碼的時候她想了一下,最后從最近的通話記錄了找到了一串數字填進去。 全部弄完。 她直接把手機扔在一邊去打花刺了。 正在打花刺的時候她心里還在想這件事情,反復告訴自己,她只是為了花掉余額才順手買的蛋糕,就當是看在他被隔離不能過生日的份上,可憐他一下罷了,再說了外賣單上什么買方信息都沒有,他也不會知道是她買的。 幾分鐘后。 明燦再一次被花刺扎了。 舊傷未愈。 又添新傷。 她放下打刺鉗,摘下手套,看著自己貼了不下三個創口貼的手,不禁發出一個疑問,她是不是不太適合開花店? 岑樹還在畫畫。 對于外界發生的一切渾然不知。 整個房間里沒有一絲光,安靜到壓抑,連送飯的人過來敲門都沒有能將他打擾,他很自然的沒有吃午飯,一直到快傍晚時分才放下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腿,順手拿起手機準備看一眼時間。 屏幕黑著。 按幾下沒有反應。 沒電了。 岑樹從包里拿出許久不用的充電器,把手機放在床頭充電,接著又拿出兩件衣服,轉身進了洗手間,很快里面流淌出水聲,持續的,綿長的,像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 歇了半日的雨又開始落。 間歇下了有一周。 春天原本是個百花齊放的季節,但店里的生意比起去年冬天都要差,一天基本上看不見幾個人進來,倒是有人會在微信上問她幾句,不過內容更多的是問怎么養護花的,她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看見了都會耐心回復。 而岑樹自從那日離開以后便再也沒有聯系過她,包括生日那天,他收到蛋糕后也沒有過任何動靜,沒有新消息,也沒有發朋友圈,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單方面的自作多情。 他沒有發現是她。 她應該高興。 然而實際上她卻沒有辦法高興起來,相反的,她有一絲失落,盡管她也不知道這失落是從何而來。 陰雨綿綿的一周很快過去。 這天中午。 距離約定時間正好還有一小時。 明燦用新買的鎖把玻璃門鎖上,沒拉卷閘門,只把門上掛著的正在營業的牌子翻過來,露出了她的電話號碼,下了臺階,正好看見一輛出租車從不遠處駛過來,她立刻揮手攔了下。 出租車很快在面前停下。 她打開門坐上去。 司機把空車的牌子翻過來,“去哪里?” 明燦說了一個地名。 司機打著方向盤在前面不遠掉了個頭,沿著云水街往西,拐到金湖西路,這條沿湖的路是城市的主干道之一,相對繁華,沿路有許多商鋪,車走出一段,在即將走完這條路的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等紅燈。 明燦坐著后排。 透過車窗看見路邊的景色。 在這等待的十幾秒里,她看著路牌,想到曾經的某一天,她從這里經過,那個時候她站在路口的另一邊,身邊站著一個沉默的少年。 沒一會。 紅燈變綠。 車在指示燈變色的那一秒開始起步,很短的時間,便已開過了路口,沿路兩側的景象在迅速倒退,而在這轉瞬即逝的畫面里,她隱約看見了一個熟悉的招牌。 金湖人家。 她立即回頭。 車正好在這時左拐駛進了另一條路。 金湖人家一樓大廳。 門外站著好幾個拖箱子的人。 岑樹是最后一個下樓的,此時正在前臺按要求在解除隔離書上簽字,由于疑似病例隔離期內多次核酸結果均呈陰性,隔離期滿已正式解除隔離,結合目前防疫政策,疫情防控中心一大早臨時通知他們做完最后一次核酸后,結果陰性可提前解除隔離。 謝彪正在門口的貨架上找他一周前買的煙,隔離是可以點外賣的,不過品類有限制,他剛開始不知情,順便找騎手買了一條,結果到了樓下,接到電話前臺工作人員電話說煙不讓送上樓,他沒辦法忍到現在。 貨架上東西不少。 各種亂七八糟的都有。 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幾大盒切塊水果、兩杯奶茶、還有一個蛋糕,他也是不知道,都隔離了怎么還會有人想著過生日,從左邊看到右邊,又從右邊看到左邊,來回找了兩圈以后終于在蛋糕背后找到了他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