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春夜寒冷又漫長。 他安靜地聽著自己的心跳聲。 直至天明。 明燦訂的花在下午的時候送到了店門口,她粗略理了一下,損耗的部分拍照和老板溝通后折了下回的差價,接下來的時候便是打花刺和換水剪枝,已經有快兩個月沒有干過,動作略顯生疏。 終于處理完一批,她轉個方向去拿新的花,才打了兩支,突然察覺到指尖猛然一痛,她停下來看了下,才發覺是玫瑰的刺透過手套扎進了rou里,皺了下眉,取下手套,下意識吮吸了一下扎出血珠的手指。 指尖微痛。 口中有淡淡咸味。 考慮到等會要碰水,明燦猶豫了一會,還是進店里抽屜里拿了個創口貼,簡單纏了一圈,剛走回門口,看見一輛警車在眼前停下。 很快車上走下來兩個穿制服的警察,她的第一反應是會不會是和疫情有關,出現了確診或者疑似,轉念一想,這應該是疫情防控中心的事,再怎么著也輪不到派出所去管。 奇怪…… 她不自覺停下腳步。 警察下了車以后直接上了臺階,走在前面那個年紀大點的警察拿出手機似乎是比對了會信息,又來回觀望了一遍,才朝著正疑惑著站在門口的明燦開了口。 “請問岑樹是住在這里嗎?” 明燦一愣。 緊接著搖了下頭。 說話的年邁警察聞言皺起了眉,他身后的年輕警察在這時一個大跨步從地上的殘花殘葉上踩過,走出幾步停下,仰頭往墻的最上沿看了看,“云水街18號,地址沒錯?!?/br> 明燦感覺似乎在哪里聽過這幾個字,想了會終于記起來,是岑樹的身份證,那天簽合同,她匆忙看過一眼,那個時候她還好奇過到底是哪一棟,沒想到竟然就是這里。 這也就是說…… 他是在這里出生長大的。 明燦想到他在這里住了這么多天,卻一次都沒有提起過,疑惑的同時生出幾分奇異的感覺來,抿了下唇,說:“不知道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年邁警察說:“岑樹,你認識么?” 明燦點頭,“認識?!?/br> 年邁警察說:“是這樣,我們剛才接到他學校輔導員的報案,說是他有兩天沒有上課了,一直聯系不到人,監護人電話也停機了,這個是我們查到的他的戶籍地址?!?/br> 明燦心里頓時一緊,“您的意思是說他失蹤了?” 不會啊。 這個時間他還能去哪里? 年邁警察說:“他最近有聯系過你么? 明燦:“我們昨天早上見過,后面我就沒有再見到他的人了?!?/br> 年輕警察在這時忽然插話,“你們是什么關系?” 明燦怔了怔,“這棟房子是我租的他家的,他是房東,有時候會過來?!?/br> 年輕警察又問:“后面他去了哪里,你知道嗎?” 明燦點下頭,伸手往馬路斜對面一指,“那兒,有木棲民宿,我看著他進去的,他平時都住在那里?!?/br> 說完兩個警察都同時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接著把頭轉過來,年輕警察笑著朝她說:“行,多謝你,我們過去看看?!?/br> 明燦想了想,說:“我帶你們過去吧?!?/br> 才剛解封兩天。 馬路上的車并不多。 一行人很快過了馬路,到民宿門口,應該是為了配合疫情防控,她看見民宿的門上貼著進門請量體溫的通知,往里看了下,謝彪就在進門口旁邊的前臺坐著,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打盹。 “gerald.” 明燦站在門口往里喊。 謝彪聞聲睜眼,習慣性地朝她揮了揮手,再一看,她身后跟著兩個穿制服的人,好像是警察,他的眼睛瞬間睜大,與此同時站起來往門外走,邊走邊問:“張警官怎么來了?” 聽這語氣他們應該之前就認識,就見被他喊做張警官的年邁警察朝他點了下頭,接著問:“岑樹在你這嗎?” 謝彪沒懂發生了什么,但回的很快,“在啊,一直在樓上呢,也沒下來過?!?/br> 張警官說:“你確定?” 謝彪被問的有點摸頭不知腦,皺了下眉說:“應該吧,我這兩天沒事干一直在這坐著呢,沒看見他出來?!?/br> 張警官和邊上的人對視一眼,“小李,我們跟著上樓去看看?!?/br> 小李哎一聲。 謝彪還是負責地讓掃碼量了體溫才準許人進了門,把體溫計放在一邊,他好奇問道:“怎么突然找他,他犯事了?” 這不應該啊。 他看著也不像會闖禍的性格。 張警官擺頭,“倒沒有,是我們接到他學校輔導員的報案,人聯系不上,讓來看一下情況?!?/br> 謝彪松了口氣,瞥見明燦垂著手在門口站著,便問:“你不進來?” 明燦稍楞,迅速搖了下頭,“我還有事,就不上去了?!闭f完似乎是怕他不信,補充一句,“店明天要恢復營業了,花還沒理完呢,我得回去繼續忙了?!?/br> 謝彪打量她兩眼,“行吧,那你先忙?!?/br> 明燦點點頭。 沒多停留回到了店門口。 花刺還沒打完,目測還剩下三分之一,地上已經散了一片的殘花殘葉,被人用腳踩過,看起來更是一片狼藉,明燦進店里拿了個掃把出來隨意地掃了幾下,彎下腰,繼續剛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