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岑樹:【嗯?!?/br> 不是哦。 是嗯。 明燦作為一名前資深打工人,已經在與他這幾天的短暫相處里面,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說話習慣,雖然都是單字,但嗯和哦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已知。 和未知。 想到這里。 她一個問號發過去,【?】 發完手指繼續在屏幕上按著,“你知道”這個三個字剛打在輸入框里,對面一個問號回了過來,可以說是非常迅速了。 …… 算了。 不糾結了。 明燦退出去打開購物軟件看了下發貨進度,又盤算了一下還有什么東西需要添置的,列了個清單,她下樓去了趟附近的超市,采購了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回來。 鋪床。 把東西各歸其位。 再打掃房間。 忙碌了一整個下午的明燦最后倒在床上,翻身側躺著,看著窗外如打翻的油畫盤一般絢麗的夕陽,這本來是別處的夕陽,從今天開始,終于也屬于她了。 而此時此刻。 就在馬路的對面。 謝彪剛在門口送了客,一轉身正好看見岑樹從樓上下來,他背著單肩包,行走如風,“你現在回學校嗎?” 岑樹:“嗯?!?/br> 謝彪:“nora今天搬店里去了,她和你說了嗎?” 岑樹腳步一頓,點頭。 他出了門沿著街往東。 正好和夕陽的方向背道而馳。 明燦本以為她在這個許久沒有人住過的老房子里的第一晚會睡不好,意外的是她竟然一覺直接睡到了天亮,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四周彌漫著陳年的木頭香味和依稀可聞的塵土氣味,讓她想起一些塵封的歲月。 躺了會。 起床。 假期已經結束。 明燦正式開始她的忙碌。 辦-證和裝修。 這成了她這段時間唯二的兩件大事。 還有一件暫時來說不是很著急的便是找一個供應商,這兒離斗南花市兩百多公里,算不上很遠,她想著到時候快開業了親自過去一趟,考察下,后面直接讓商家配送過來。 明燦的辦-證申請前兩天已經提交,她按照要求提供了各種證明,審核沒有問題,只用等個十來天就可以下證。 裝修也開了工。 沒動墻體。 主要就是改水電、鋪磚刷墻、換門裝燈、按照尺寸打滿面墻的木頭架子,還有一系列比較零散的活。 裝了快一周。 一進門還是工地。 其中明燦最為費心的是門頭的招牌。 有將近五米長。 她為此特意找木工定了塊漂亮的木板,去印刷店做了發光字,又搭配著準備把外墻全部刷上白色真石漆,這樣一番下來花了她不少錢,她很期待最后裝上去以后的效果。 沒幾天,營業執照下來,裝修也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再過個差不多一周就可以裝門頭了。 趁著有空。 明燦打算去一趟斗南花市。 她提前給工人說了下安排,不放心又在微信上和謝彪打了個招呼,讓他有空幫忙盯一下,然后在下午三點多坐上了前往昆明的列車。 斗南花市白天只針對散客營業,批發是八點半開始,考慮到花市的地理位置,她買到了昆明南站。 時隔一月。 再次來到昆明南。 到達時間正好六點,她出站后的第一件事是打開導航軟件,看著縱橫糾錯的道路,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那張手繪的路線圖,接著她打開微信從消息列表找到那個沉寂了許多天的黑白頭像。 點開,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出一行你在學校嗎,想了想刪掉,改成有空嗎一起出來吃個飯,覺得不妥,又刪掉。 糾結幾番。 她索性點開旁邊加號。 位置。 發送。 明燦這么多年一直都有著這樣的一個習慣,那就是當她無法做出選擇的時候,她傾向于把選擇交給別人。 現在。 選擇歸他了。 明燦剛從出站廣場走到地面,正打算在旁邊找個地方坐著等一會,手機突然響了,打開,微信彈出來一條語音通話。 她心跳滯空一瞬。 接通。 隔著屏幕傳過來一道久違的男聲,“你在哪里?” 明燦一頓,“南站入口?!?/br> 對面繼續問:“回去嗎?” 明燦:“剛來?!?/br> 對面哦了一聲。 安靜兩秒,說:“等我?!?/br> 不等明燦說什么,語音掛斷了。 天色將暗。 晚風輕輕吹拂。 明燦走到不遠處的長椅上坐著,抬頭看著拖著行李來來往往的人群,心里生出幾分不合時宜的閑適來。 她拿出手機。 隨手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我在這里?!?/br> 等了會。 對面沒有回復。 明燦估計他應該是在路上,退出來,打開了上次沒看完的扎花視頻,她預計十一月初開業,現在得抓緊時間學習一下了,看了有個二十分鐘,視頻接近尾聲。 視線里出現一道影子。 抬頭。 往上看。 背著單肩包的少年胸膛起伏明顯,他滿額頭都是汗,氣息不穩,看起來像是經過了劇烈的運動,她來不及多想從包里拿出一瓶水遞過去,同時開口,“新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