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一瞬間,她似乎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對故意捉弄她的鶴琛,任性地撒著小脾氣。 可現在鶴琛與她毫無瓜葛,他不再是獨屬于她的愛人,而是她高不可攀,連仰視都會感到脖子酸痛的男神影帝。 她怎么敢對他做出如此放肆的舉動? 她是瘋了嗎? 時喬戰戰兢兢看了鶴琛一眼,嘴唇顫抖,用極其卑微的姿態囁嚅著道歉:“對、對不起,我不、不是故意的……您疼嗎?您可以打回來……” 說著,她將剛才打人的那只胳膊遞過去,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白得刺眼的小臂。 鶴琛回眸,一言不發,黑沉沉的眸子注視著她,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 感謝支持,鞠躬致謝! 第18章 撒嬌 ===================== 十六種mbti中有一種極為溫和柔軟的人格——isfj守衛者。 他們心思細膩,體貼溫柔,能讓每一個與他們相處的人,都感到如沐春風般親切溫暖。 他們太會照顧他人的感受,往往為了不讓別人感到為難,還會讓自己受些委屈。 討好忍耐,委曲求全。 鶴琛不喜歡這種討好型的人格。 曾經他那位卑微的母親焦淑媛就是這樣,討好他的父親,又去討好他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最后什么也沒得到不說,還使自己身陷囹圄,帶著年幼的他顛沛流離十六年。 焦淑媛為了博得鶴崢的同情,甘愿把生活過得極其貧苦,讓鶴琛跟著一起,從小吃不飽穿不暖,龜縮在一間破舊昏暗的地下室里,每天靠著社區微薄的救濟,茍延殘喘。 直到鶴琛十六歲那年,身體在生產后本就羸弱的焦淑媛,在經年忍饑挨餓后終于病了,躺在床墊上一動也不能動,形容日漸枯槁。 鶴琛不是甘愿向命運低頭的人,家里沒錢治病,他就輟學去打工。不料焦淑媛得知此事后竟耗著最后一絲力氣拿著菜刀以死相逼,威脅說若他敢輟學,她便立刻死在他面前。 年紀尚幼的鶴琛萬分不解,問母親為什么不肯放下過去,讓自己活得好一點。 焦淑媛顫抖著放下菜刀,眼含薄淚,嘴角卻不受控地向上抽動,似是想要微笑,可笑容凝結在她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只讓人感到癲狂可怖。 她就這么笑著說,自己受些委屈不算什么,哪怕病死也在所不惜,只要他那天殺的父親肯心軟一次,把他接回家去,他便有了繼承財產的權利,從此一躍成為人上人,過上顯貴優渥的生活。 可鶴琛并不想回鶴家,也不想去夠那本不屬于他的東西。他只想讓相依為命的母親身體好起來,但焦淑媛拒不就醫,最終油盡燈枯的身體沒能扛過這一年的寒冬,在冰冷的地下室里氣絕身亡。 雖然最終他確實在焦淑媛死后被接回了鶴家,但這并非是因母親病故無人照顧尚未成年的他,而是鶴崢原配夫人及其子雙雙遭遇車禍意外身亡,鶴崢需要一個繼承人,才不得已把他這個流離在外的私生子接回家。 鶴崢怕鶴琛對自己心有芥蒂,以一副慈父的面貌出現在鶴琛面前,說自己曾迫于妻子壓力無奈與他們母子倆分開,但分開時他并未像拋妻棄子的渣男一樣撒手不管,而是給了焦淑媛一張銀行卡。這些年每年都會給焦淑媛的銀行卡里打一大筆錢,足以讓他們母子倆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鶴琛從未見過這張銀行卡,是以并不輕信鶴崢所言。鶴崢無奈只得拿出下屬從焦淑媛遺物中找到的銀行卡,從銀行調出轉賬記錄,上面確實顯示每年都有來自同一賬號的二十萬元匯入,但焦淑媛沒有從銀行卡里拿取分文,擺明了告訴鶴崢,若不把她和兒子接回去,他的親生骨rou就要在外面受苦! 鶴崢說他壓根不知焦淑媛竟如此偏執,也不知他們母子倆在外面過的是什么樣的生活。他一直以為他們在外面過得很好,自己因對年輕時犯下的錯感到愧疚,所以不敢去打擾他們母子的生活。 鶴琛一個字都不信。 若真有心牽掛,何以多年來都未曾派人來探聽探聽他們母子的消息? 鶴崢位高權重,想要知道他們的消息,對他來說并不算難事。他和母親所受之苦,終究是父親虧欠他們的。 只是他作為私生子,沒有立場去責怪失職的父親。 鶴琛只平靜地看著這位父親,平靜得近乎冷漠。十六年的艱苦度日在這張銀行卡出現時便成了笑話,所有下人都在竊竊私語,議論那位自作多情母親,就連佯裝慈父,滿臉堆著溫和笑容的鶴崢眼中,也帶著一絲藏得極深的鄙夷和嘲弄。 從這一刻,鶴琛便明白,任何的委曲求全,最終求來的都不是善果。是以從這以后,他從不喜歡別人在與自己相處時委屈了自己,尤其是自己所愛之人。但他時常覺得,時喬就是這種會委曲求全的人。 但時喬與焦淑媛卻又并不一樣。 焦淑媛甘愿受苦,是因她執念纏身,想要以此討好鶴崢,為他搏一個好前程。 而時喬性子和軟,對誰都溫善和氣,在利欲熏心的娛樂圈里不爭不搶,端的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模樣。準確來說,她如此溫和的態度并不是在討好誰,而是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淡然。按理說這沒有什么不好,但多日的相處讓鶴琛隱約察覺到,這種淡然只不過是時喬偽裝自己的保護殼,她內里似乎在害怕什么,不敢讓他人知道,只能給自己帶上溫和淡然的面具,讓自己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哪怕受了委屈也打落牙齒和血吞,絕不與人起爭執。讓自己變得低調,從而讓人常常忽視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