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不解情 第47節
路佑辰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媽咪,這招早就過時了?!?/br> 路南弦訕訕一笑,正要開口的時候,兩人身側駛過一輛黃綠色的出租車。 她不禁有些疑惑,盯著那車冒著氣的車尾看了看,這個小區難道不是赫赫有名的豪華別墅區嗎,為什么還會有這種普羅大眾的出租車? “媽咪,那輛車好像壞了?!甭酚映街噶酥竿T谒麄儌惹胺降某鲎廛?,聲音稚嫩。 路南弦握緊小蘿卜頭的手,帶他遠遠繞過那輛車,走出十幾米,微微加快的心跳才慢慢緩了下來。 然而就在這時,她眼前忽然一黑,是頂麻袋從天而降遮住了她的視線,與此同時,耳邊響起路佑辰驚慌的尖叫:“媽咪!” 路南弦心里巨震,慌亂之中飛快的俯身想要抱住小辰,可身邊哪里還有兒子的身影。 “臭娘們兒,還挺不好對付?!鄙砗笾撕藓捱艘豢?,一腳踢到路南弦膝蓋后側,猛烈的痛令路南弦發出一聲悶哼。 “你們到底是誰?”她又驚又怕,心臟狂跳不止,卻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靜。 第七十六章 后果嚴重,不堪設想 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妄為,這四周可都是富貴人家,他們竟然也敢在這兒劫人。 “小美人,你想知道嗎,想知道的話……” “說什么渾話,不要命了嗎?”男人話音未落,另外一人冷聲喝道:“還不快點動手!” 下一秒,一陣劇痛傳來,路南弦直接滾在地上,意識消失的前一秒,她感覺被人抬上了一輛車。 再次醒來是一個小時之后,之所以這么確定,是因為路南弦被人關到了一間房,具體來說,是個酒店的大床上,床對面就是鐘表。 路南弦全身疼痛,特別是后腦勺,但所幸,身上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她直勾勾盯著對面的鐘表,時針指向九,分針指向二。 第一時間,她撲下床往出跑,令她震驚的是,竟然真就這么出去了,但經過樓道,即將坐上電梯的時候,路南弦意識到一個問題。 對方將她放在這兒,必然留有后手,這么一想,路南弦又飛快的跑回房間關上房門。 銳利的目光在房間內掃射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線索,除了床頭柜上放置的那個手機。 打開一看,對方已經打開一條短信:“明天早上九點,鹿角山溜冰場,五百萬,不準報警否則撕票?!?/br> 路南弦瞬間脊背僵硬,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 她直勾勾盯著這條短信,心臟跳得快從胸腔里蹦出來,就連腿腳也虛軟麻木了。 五百萬,這么短的時間,她從哪兒去找五百萬? 路南弦全身冰冷,扶著床慢慢蹲了下來,很快將通訊錄打開,掃了一眼上面的人,目前能迅速調到錢的,是殷少擎。 她沒有辦法再去顧及什么,人命關天,何況小辰也是他殷少擎的孩子。 電話很快撥了過去,但等了幾十秒,對方并沒有接聽,路南弦愈發心慌,又撥了一通。 “殷少擎,接電話,接電話,你到底在干嘛!” 偌大的房間里響起路南弦咬牙切齒的聲音,這么人命關天的時刻,殷少擎到底在干什么? 平常這個點兒,他已經結束一天的工作了,就算加班,也不會不接電話。 路南弦氣得渾身發抖,拿著手機沖下樓,本來打算坐車回殷家,一想到殷奶奶最近身體也不好,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讓出租車直接開到殷氏集團,到了那里,門衛卻不讓她進去,并說殷少擎已經不在這里了。 她這才猛然想起來,殷少擎已經出國了,根本不在這里。 路南弦生平第一次感覺到絕望,就在這個時候,她收到第二條短信,“五百萬,全換成現金,明天晚上你一個人來?!?/br> 一行淚猝不及防的滾了下來,路南弦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喂,是沈總嗎?”短暫的痛哭之后,路南弦擦干淚水,撥通了沈北城的電話,沒料到他竟然很快接通了,得知緣故,讓她先去沈家。 “路小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北城親自幫她倒了杯茶,言談之間不乏擔憂。 望著對方布滿憂色的臉,路南弦狂跳不止的心竟慢慢平緩下來,最起碼有人幫她分擔,最起碼,此時此刻的她并不是一個人。 路南弦逐漸冷靜下來,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然告訴了沈北城,后者立即派人去路南弦醒來的酒店查探,卻發現全部監控已經被刪除,并且無法修復。 “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鄙虮背抢淅湟恍Γ骸拔业故窍胫?,到底是誰這么不要命?!?/br> 他說話的時候,不怒自威,明明是溫文爾雅的一個人,這一刻卻猶如煞神附身,就連聲音都冷冽得令人窒息。 路南弦:“或許是我無意中得罪了什么人,對方來尋仇了?!?/br> 她猛然想到了齊思蕊,這女人那天被殷奶奶嫌棄成那樣,說不定就是她心生惡膽了。 但轉念又是一想,齊思蕊對自己了解并不多,甚至連小辰是誰估計都不知道,她一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怎么會想出這么陰損的招來? “你想到了什么嗎?”沈北城看到她神色有異,皺眉問道。 路南弦搖了搖頭,像抓住最后一顆救命稻草一樣,低聲說道:“沈總,您與我交往不過泛泛,我卻總是給您添麻煩,真是過意不去?!?/br> 沈北城眉頭擰成了兩個疙瘩,半天沒有說話。 路南弦還以為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悄悄抬頭,正巧對上對方幽深的黑眸,不由得心頭一跳。 “都什么時候了,還跟我在這兒假客氣什么?”沈北城忽然間發了火,向來溫平的目光也凌厲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說那些話?!弊詮膶氊悆鹤颖蛔プ?,路南弦整個人都不好了,目光游移,說話也不在狀態。 平常明明大大方方的一個人,這會兒竟畏縮起來,眼淚就跟擦不干凈似的。 沈北城目光變了又變,最終嘆了口氣,掏出一個米白色的手帕,“把眼淚擦一擦,現在最要緊的是救人?!?/br> 第二天晚上八點,鹿角山溜冰場的大門外,路南弦從沈北城的車上下來。 后者打開后備箱,將裝好現金的大黑皮箱拿了下來,抽出拉桿遞給她。 “真的要自己去嗎?”沈北城面露擔憂,因為熬夜導致的黑眼圈十分明顯。 路南弦接過拉桿箱的一刻,他忽然按住拉桿,直直盯著她,目光銳利,好像等不到回答便不讓她前去。 “對,我必須要一個人去?!甭纺舷移鄳K一笑,淚痕未干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滄桑來,“他是我兒子,我得救他?!?/br> 兩人昨晚上都一夜沒睡,今天早上的時候,沈北城的手下便將現金送了過來,她原本想直接過來等著,卻被沈北城攔下了。 畢竟這地方可是龍潭虎xue,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么斗得過那些人,萬一賠了夫人又折兵可就劃不來了。 于是生生熬過了一天,這期間殷奶奶打來電話詢問,路南弦借口去朋友家玩搪塞過去,后者并沒有多說什么。 事實上就在殷奶奶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路南弦是想過問一下殷少擎的,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最終什么也沒說出口。 “那好,一切小心,我就在這兒等著你?!鄙虮背堑脑捯舄q如一束暖陽,照亮了路南弦陰冷潮濕的心。 她勉強扯出一抹微笑,目光感激:“這次,多虧了沈先生,錢的事情……” “打住?!鄙虮背遣粷M的皺眉,顯然并不想提這個話題:“先把孩子帶回來再說?!?/br> 鹿角山溜冰場,以前是個很有名氣的玩樂圣地,但不知道因為什么事情影響,最終落了個慘淡倒閉的下場。 路南弦拉著箱子慢慢朝前走,經過殘破的大門,越往里越黑。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腳下石頭子兒一次又一次險些將她絆倒,還有這些殘破的建筑下一團團黑色的大樹,一切的一切都令她如履薄冰。 約定的地方,是溜冰場。 溜冰場在最里面,要經過一兩百米的黑暗才能到達,等完全看不到前方的路,身邊恐怖的氣息又越來越濃厚的時候,路南弦不得不拿出手機打光。 她早就將手機充滿了電,又調成靜音,打開手電筒的一刻,一個巨大的布偶人忽然出現,大大的腦袋,黑洞洞的眼睛,猶如棍棒當頭一擊,打的路南弦不知所措。 她平生最怕鬼了。 “小辰,小辰,mama不怕,你也別怕,mama這就來了?!?/br> 強忍著巨大的恐懼,路南弦哆哆嗦嗦的往前走,漸漸的,心里的害怕消失不見,此時此刻,她滿腦子都是小辰可愛的笑臉。 手電筒的光照到“溜冰場”三個字了,這個時候也才八點二十。 除了她惴惴不安的心跳,周圍沒有任何聲音。 路南弦關了燈光,閉了一會兒眼睛,又慢慢睜開,周圍高大的建筑只剩下黑沉的影子,看得人心頭發怵。 四十分鐘,路南弦從來沒發現四十分鐘竟然這么漫長,仿佛長過一個世紀。 路南弦直勾勾盯著“溜冰場”三個大字,腦子里已然凌亂成一團。 忽然,一陣汽車引擎的聲音遠遠傳來,路南弦立即警惕起來。 片刻之后,那輛車在她身后約十幾米的地方停下,但她沒敢回頭,怕看到不該看的,引發更大的麻煩。 “呦,路小姐到了多久了?” 說話的是個女的,聲音又痞又沉,她從黑暗中走出來,帶著一身煙味兒,站到路南弦面前的時候,是個又細又高的人影兒。 她走過來之后,那輛車上又下來幾個人。 可是路南弦對這些人不感興趣,豎起耳朵,終于聽到小孩子的嗚咽。 她心里一痛,直截了當的問:“錢我已經帶來了,放了我兒子?!?/br> 女人冷冷一笑:“放了你兒子,可以呀,不過你得跟我們玩一玩?!?/br> 說著,女人大手一揮,過來兩個人高馬大的女人,直接將路南弦往旁邊年久失修的低矮房門里拖。 “住手!”路南弦厲聲喝道:“你們不放了我兒子,也拿不到這些錢?!?/br> 女人挑了挑眉毛,直接奪過拉桿箱,掂了掂:“好啊,你這婊子竟然敢騙我們……” “五百萬一分不少全在這兒,只不過?!甭纺舷依渎曊f道:“這箱子采用的是特殊材質,沒有密碼的話,任憑你們用任何方法也打不開,不信你們大可試試?!?/br> 這是沈北城想的招,為的就是防止現在這一幕的發生。 路南弦深以為然,什么時候都不能丟掉手上的籌碼。 女人一巴掌抽了過來,“賤人,竟敢耍我們!” 路南弦沒有防備,一下子栽到地上,兩條胳膊全被地上石子蹭破了,黑衣女人卻仍然不解恨,猛然踩了路南弦一腳。 一陣鈍痛襲來,路南弦頓時眼前發黑,她咬著被血染紅的牙齒,掙扎著爬了起來。 接著,她慢慢拉開拉鏈,露出腰上綁著的液體炸彈。 所有人大驚,一下子竄到四周,見鬼一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