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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提鍋,一翻炒之間,手背上的一根根青筋繃了起來。 ——渾身上下滿滿的力量感。 在這樣簡易的環境里,她居然在付楊身上看見了一股性感。 這是真的。而且越看越性感。連帶著他整個人在她眼里都好看起來。 她很少看到一個男人,能把做飯做的性感撩人。 付楊知道孔漫在盯著自己看。 他一個不注意一刀下去,臘rou就切大了一塊,肥瘦之間泛著油光。 孔漫視線終于轉去到rou上,稍稍皺眉。 他回神,忙補救了一下。把臘rou肥瘦分開切成薄片,一半涼拌,一半沒放調料。 簡單的山間晚飯就做好了。 吃飯的時候,孔漫多吃了一碗。這飯意外的好吃,野菜三種做法,三個美味,臘rou也好吃,湯也好喝。 她長這么大,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吃到了“野味”。 感覺到了一股…… ——幸福的味道。 三人把一鑼鍋飯全給吃得干干凈凈的。 飯后付楊拿著鍋接了一鍋水回來燒著,又出去了一趟。 回來還是拿著一把綠芽。 他從床底拖出一個鐵盆,把綠芽放在里面,然后坐下來等水燒開。 三人圍著煤爐坐著,一時間沒話說。 還是付楊先開的口。 他把手機拿出來在手里轉了會兒,才打開微信,跟她搭話:“孔老師,我們加個微信。以后小鵬有什么事你直接跟我說就好,不用跑那么遠?!?/br> 孔漫打開微信掃了他,網絡轉了好久最后顯示加載失敗。 付楊的也一樣。 他愣了一下,捏緊手機,才想起現在處于什么地方。 還是孔漫開口:“13xxxxxxxxx,電話號碼也就是微信號?!?/br> “……” 孔漫看過去。男人舔舔唇,“能再重復一遍嗎?” 她又了說一遍。 “好的?!彼媸謾C里。 孔漫問:“你是付亞鵬的監護人嗎?” 付楊回道:“不是,只是我哥嫂他們常年在外打工,小鵬的事就我一直在管著。這次不好意思了,讓你受這么大的罪,回頭我再收拾他?!?/br> 旁邊小朋友一縮肩膀,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叔。 孔漫搖頭,說:“那到不用,知錯能改還是好孩子,他剛剛道過歉了?!?/br> 小朋友使勁點頭,表示自己知錯了。 付楊輕輕笑了,開口:“今晚可能回不去了?!?/br> 孔漫看向門外,天已經黑了,山風呼嘯。 她認了,這破天氣。嘆氣問:“那怎么辦?” 付楊回她:“只能在這里將就一晚了,明天是大晴天,一早就可以下山?!?/br> 孔漫看他一眼。轉頭看屋子,問出白天就憋在心里的問題。 “你們是怎么把這么多東西拉上山的?這上山也沒有公路?!?/br> 付楊看著她,這回終于不轉視線了。 漆黑的眸光被橘黃色的煤爐火焰照耀著,隱有暖意。 他回道:“這石屋以前是山神廟,老一輩人蓋的。村民嫌太遠,就把山神接到山腳去了。我們林業所要在哀牢山保護區內建幾個哨崗,篳拔山這里就征用了這石屋子了?!?/br> “至于這些東西嘛?!彼戳宋輧戎車蝗?,繼續說:“上山有小道可以騎摩托車上來。所里的人一人來一次帶點東西來,漸漸地東西就多了?!?/br> 孔漫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天黑的時候雨就停了。 付亞鵬扒著他叔:“叔,我要拉粑粑!” 付楊拿了手電帶著付亞鵬出門。出門前停了一下,看著付亞鵬往前走去。 他轉身對孔漫說:“孔老師要是也需要方便的話,這荒山野嶺也不講究,哪哪都可以。桌上有手電,我們晚一點才會回來?!?/br> 孔漫點頭。 付楊便轉身跟上付亞鵬。她慢慢走過去在大木桌上拿了手電往外走去。 這男人雖然有點兒榆木疙瘩似的木愣愣的,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細心與周到。 孔漫方便好回來,叔侄兩人還沒回來。 她看著面前的石屋,想起它前身是山神廟,頓時不想一個人待里面。于是站在門口打著手電,打算等他們回來了再進去。 山風呼呼吹著,有點兒冷,風吹過樹葉帶起一片的簌簌聲。 孔漫摸了摸胳膊,抱胸等著,轉眼看到前方草叢亮起一點熒光。慢慢地渾身僵直,甚至連手電都不敢照過去,怕看到更恐怖的東西。 她是個唯物主義者的。但是隨著風吹葉響,背靠山神廟,那點飄在半空的亮光,在這漆黑的深山中也太恐怖了些。 她想起大學時一個室友愛看的恐怖片,里面出現過一個詞,叫:鬼火。 似乎是過了很久,身后終于傳來叔侄倆的聲音。 孔漫動了動僵硬的身子,腳底傳來刺痛讓她鎮定了一點。 “孔老師?怎么不進去?” 孔漫扭頭看他們,鎮定的用下巴點點左前方,開口說:“有鬼?!?/br> 叔侄兩動作齊齊一頓,看向孔漫,再順著她下巴點的地方看去。 一點熒光飛了起來,轉了個圈,在一上一下地飛著。 付楊半握拳在唇邊咳了一聲,笑意憋在嘴角。 付亞鵬最先憋不住,笑開了:“哈哈哈……老師,那是火亮蟲(螢火蟲)?!?/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