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等
此事她能明白。 也能試著接受。 “這件事情,我答應你??杉幢闳绱?,我們又能如何確定他愿意承擔這一切?” 如今的情況是,她喬明錦愿意將大齊好好的送到他顧慍和手上,可他顧慍和不愿意接。 “只要你敢放手,只要你敢賭這一次,那我們只需等結果就好了?!?/br> 這一次,他們要賭的,正是顧慍和對待大齊的這份心。 只要顧慍和心中尚有一分責任感,只要他顧慍和不想看著大齊淪亡。 那喬明錦不再干涉政事之后,他便一定會管大齊的事。 他一定會守著大齊。 代替她去守著大齊。 這一次,只要喬明錦敢賭,那便有機會能成功。 但宋祁安確實也只是在賭。 他沒有太大把握。 顧慍和的心思,太過難猜。 若說他心中沒有大齊,對大齊安危百姓疾苦絲毫不在乎的話,那當時他便不會領兵阻止安平王策反。 他并非是沒有守護過大齊。 他曾為大齊立下汗馬功勞,守住大齊無數疆土。 大齊昌盛,少不了他的功勞。 他是大齊最厲害的將軍。 這是百姓公認的。 若是心中沒有大齊,那他又怎么能做到這種地步? “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如何,我便如何?!?/br> 無論是放棄什么,只要是他讓的,那她便愿意。 喬明錦太明白,如今于她最重要的,除了大齊百姓,還有他宋祁安。 她沒法失去他。 她可以放心將大齊百姓交到顧慍和手里,卻不能放心將他宋祁安交給別人。 他宋祁安只能是她的。 這是她身為大齊嫡長公主,最后的執著。 “先是兵符,后是封地,之后再離開大齊。 且做這一切的時候,一定要讓他顧慍和知道。 他若是知曉這一切,定然會去尋你問個清楚。 只要他來了,那你便徹底能放心放手,你可明白?” 喬明錦點了點頭,“我能明白?!?/br> 無非是賭他顧慍和是否在乎大齊罷了。 她愿意賭這一次。 無論輸贏,無論成敗,她都愿意賭。 只是有些可惜,她原本已經做好,拼盡一切去做這件事情的準備,可這一次卻不需要她努力做任何事情。 只需要她放手。 只需要她放手這一切就行。 “祁安,謝謝你?!?/br> 謝謝你這一次,也愿意站在我的立場,謝謝你始終如一,都是為了我們好。 謝謝你一直都在。 “這原本就是我該做的,你不必謝我?!?/br> 原本,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那件事情已然發生,她也是受害者,他原本就要為她負責。 只是他從未對喬明錦說過這一切罷了。 他對以后的考慮,喬明錦什么都不知道。 她沒有猜測過,也沒有想過這一切。 她只是相信,他說的,他要她去做的,就一定會是對的。 一定會是。 她相信他。 “我現在就把兵符還給顧慍和,這塊兵符只有在他手里才有用?!?/br> “可這塊兵符是他昨日剛還給你的。 喬喬,這塊兵符你現在給他,他必然不會收?!?/br> 顧慍和將兵符留給喬明錦,原本就是為了讓她身邊能有禁衛軍保護,后半生能安然無恙活下去罷了。 他口口聲聲說不想管大齊這一切,卻并未辭去官職徹底放手,便正好能證明他的心思。 足以證明,他沒法徹底放棄大齊。 他說他手里一定要有兵,宋祁安明白,他要這些兵,并不是為了自己。 顧慍和要這些,一是舍不得這些將士,沒法將自己親手帶的將士交到別人手里。 二是為了護住她喬明錦。 三是盡自己能做到的一切護住大齊。 這三點無論是哪一點,都對他們有利。 起碼能留住他顧慍和。 他還在長安,那便還有機會。 喬明錦問:“現在不給,那什么時候給?” “我說現在你不能給,卻沒說現在別人不能給?!?/br> 宋祁安笑了笑,繼續道:“你先將這塊兵符交到謝初堯手里,放出消息就說要將兵交給工部,讓他謝初堯去管這一切。 之后,就看他顧慍和會不會來尋你了?!?/br> “這樣真的能行?可若是顧慍和不想管這些,那這塊兵符,豈不是就真的在工部了?” 喬明錦一想到謝初堯懶散好玩的模樣就頭疼。 若是兵符最終落到他謝初堯手里,那這可如何是好? 大齊豈不是危矣…… 她越想越擔心,越想越覺得此事不妥。 宋祁安此時卻波瀾不驚。 “放心,你既然能想到這點,那他顧慍和也能想到這一點,我們就一次來試探一下他顧慍和便可?!?/br> 喬明錦依舊是沒法安心。 “可若是他真的對大齊不管不顧,那又該如何?” 喬明錦不敢冒這個險。 宋祁安望著她道:“可你剛才明明答應我,從此不再干涉朝堂之事,喬喬,你說過,你能不再憂心大齊安危,百姓疾苦。 你說過,你能做到不再擔心這些事情。 你現在,是要反悔了嗎?” “我并不是要反悔,我只是有些擔心罷了?!?/br> 喬明錦輕嘆口氣,低聲道:“畢竟大齊是我的家,我沒法看著它覆滅?!?/br> 宋祁安聞言,沉默不語,不再說話。 她還是沒法徹底放棄。 若是如此,她以后不管身在何處,她一定都會牽掛著大齊。 不管她以后去做什么,都會多為大齊與百姓考慮一份。 這樣的日子,未免太累了些。 宋祁安不想讓喬明錦去過這樣的日子。 可他又太了解她。 他太明白,她根本沒法徹底放手。 “喬喬,你先想好,做好決定,再給我答復吧?!?/br> 若是喬明錦連自己心里那關都過不去,又如何去做接下來的這一切。 她被困住了。 困住她的,不是大齊,不是百姓,不是顧慍和,也不是他宋祁安。 是她自己,將自己困住了。 “我方才已經答應過你,即是應下,那便不能再反悔。 祁安,我照你說的去做?!?/br> 她可以這樣做,只是她根本就沒法控制她為大齊那一顆擔憂的心罷了。 生在大齊,長在大齊。 她的家人,她的朋友,都在大齊。 她在這片土地是活了兩輩子了,她沒法看著它就此覆滅。 她要大齊好好的。 永遠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