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男大十八變，恩馬，越來越儒雅，同時無形中氣質上顯示“越來越重要”。

    第12章 本質

    約克城內，米凱爾穿著淡藍色長裙。腳踩水晶高跟鞋，戴著白色條紋的禮帽，走下了黑色轎車，她抱著書本來到了，城市內恩馬的辦公室內。

    而恩馬呢，在車門打開的時候，目光就在滴溜溜的掃視，瞅了瞅女孩下車提裙子時候，露出銀亮的絲襪，評估道：“這尼龍技術，真不錯?！?/br>
    米凱爾做出了邀請：“先生，有空與我度過一個下午嗎？”

    恩馬仔細的思考了一番，內心違心對自己吐槽道：我還是覺得還是幾公里外，正在拼裝的挖掘機更有魅力。

    衛鏗這是在抗拒這位女士的魅力誘惑。米凱爾配搭的頭飾，以及噴灑的香水，都是神秘手法制作的奢侈品，有著特別的“斬男”效果。

    所以表面上，恩馬一本正經掏出鋼筆在記事本上寫下自己的聯系方式，對她說道：“這位小姐，今天我的日程有點緊，我們還是~?！?/br>
    衛鏗這是欲拒還迎，在不知道美女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麻煩時候，故意在話中設置焦急。

    而米凱爾這位少女在面對，衛鏗這個老油條時候，還是顯得青澀一些。

    米凱爾微微一笑：“哦，下一次見面，我擔心，您可能就是出現在牢房了呢?！?/br>
    米凱爾甩了一份文件，文件標題《帝國軍事緊急征召令》，上面蓋的是前沿作戰部蓋章，更重要的是，這個征召令上顯示恩馬的庇護已經“過期了”，然而恩馬從來沒有接受過這個征召令。

    恩馬瞅了瞅這個征召令的蓋章，是約克城內軍務部的。皺了皺眉頭。這個的確有點麻煩。但是也只是麻煩罷了，這位少女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在另一邊掛職預備役。

    倘若恩馬沒有提前在怒拉特那兒站隊，米凱爾就能依靠“軍務部征召令”對自己提出無止境的要求。但現在，自己有拒絕的能力。

    當然，恩馬的拒絕也不是“無止境”的，因為不知道米凱爾和帝國軍方聯系多深，如果她愿意付出足夠的代價，即使是恩馬在預備役，也是能“調動”到前線的。

    ……雙方都在判斷對方信息……

    由于恩馬沒有表現出驚慌，米凱爾判斷恩馬也有底牌，于是乎，她進行了炫耀。

    米凱爾從胸前，哦，溝壑中拿出一支筆，在日期上微微一勾，筆跡線條宛如活物一樣挪動，然后日期變動成了今天。

    恩馬明白：這看似是調皮的“提示”，其實是在警告。

    恩馬理性備忘錄中：面前這個女孩有著任意改動軍部文件的能力。顯示了她有資格調動“軍事機器”將自己判定入獄的能力

    恩馬嘆了一口氣，然后擠出微笑說道：“小姐，請問您今天有空嗎？”。

    米凱爾微微一頓，當冷酷的青年突然和風細雨起來，一種名為“虛榮心”的感覺，從心中涌起，她捻起裙子做了一個淑女禮儀說道：“當然?！?/br>
    恩馬伸出手試圖接過米凱爾手中的文件：“那征召令的事情？”

    米凱爾將文件疊了起來，又塞回了自己胸口，攤了攤手手，俏皮的對拿了個空的恩馬笑著說道：“沒有什么征召令，你從哪兒看到的？”隨后笑盈盈看著恩馬反應，并且故意的挺了挺胸口。

    恩馬避開了目光，心里暗罵道：“靠?！?/br>
    ……路邊工業圍墻上青苔中，一朵花兒開了，各種蟲兒也就聚集而來?！?/br>
    汽車行駛到了，約克城的富人區。

    在萬倫大陸的前工業時代，工業領主們希望自己總督府能看到工業中心煙囪，所以富人區就是整個城市中心，

    但是在后工業時代，工業放大了無數倍。上層體制對工業早就不新奇了。

    他們又避開了人員繁雜的工廠，而后在工業生產區附近隔出來一個人少的區域，然后專門修一條地下隧道，連接工廠核心工業煉爐。

    富人區情況和外界是不一樣的，這里一直是供電的。街道上噴泉始終保持噴射。嚴格來說，帝國其實并不缺乏能源，就如同近古時代紅色帝國解體前，不缺乏石油、煤礦，以及化肥產量。只是缺乏整合資源的人力。

    在一個落地窗的花園酒吧前，恩馬在等待米凱爾。她換衣服去了，恩馬坐在沙發前，看著窗外的城市。上空重炮飛艇，正打著光束對著地區巡航。

    ……帝國用鐵柵欄和武裝，分割出了多個世界……

    恩馬在接觸米凱爾時候，同步用“無線通訊設備”和自己站隊的上官聯系上了。

    怒拉特表示：都是小事情，（恩馬）給帝國一些后方駐守部隊提供物資，都是理所當然的。而且這大家也都清楚。

    他讓恩馬不用擔心。

    當通訊結束后，恩馬嘀咕道：“讓我不擔心，但是其實是你們要擔心啊?！?/br>
    ……恩馬深知道，自己在傳播何等對帝國有害的東西?！?/br>
    約克城在內等多座城市，都是帝國前沿部隊休整點。

    部隊在休整時候，將一些東西帶回到前線，在塹壕中流傳后，一種帝國高層軍官們不會在意的“世界觀”在蔓延。

    在今年下半年的時候，恩馬的青勞會，在大規模整合了各個大城市周邊的閑散勞動力后，現在已經爆發了相當客觀的生產力。

    這一波動力來自于婦女。這恰恰是帝國過去忽略的。

    由于生理上原因，女性在共情能力上更強，但是動員能力一直是比男性弱。

    在工業革命前，鄉村環境下，女性共同勞動的情況很少，最多只一起洗衣服之類的，但這更多的是社交，沒有協作分工。以至于在封建時代，一個家庭中非常重視男丁的出生，因為有些事情，只有男的在外面辦得成。

    由于缺乏自主“協作，分工”能力，故女性在經濟地位上一直是落后于男性，經濟決定一切。

    故，恩馬認為解放女性的根本條件是，組織其勞動協作。而不是利用社交網絡進行共情。勞動組織是需要講道理，講原則，講是非的。

    ……新生事物，往往是在舊實力最覺得貧瘠的地方扎根……

    恩馬下派的青年組，開始了進行養魚，養雞的活動，這些工作看似簡單，但是實際上是需要協作。

    供應氧氣，檢查飼料，打疫苗，并且定期透風，保溫，這些繁雜工作，哪怕是一個大男人也都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的全包，那是得累瘋了的。必須得分工。

    帝國的戰爭，把一片片農莊中男人全部調走了。這相當于把“協作力”調走了，卻沒有為鄉村社會提供填補，而女人沒有能力自行組織。

    女性在勞動生產組織中，有兩大先天的劣勢，這些劣勢來自于“生理”以及千百年的社會認知。

    先說社會傳統認知：所有人，包括女性，自己對自己的社會組織能力都瞧不起。

    男性在二十歲就能擲地有聲了，說話有人聽，但是鄉村中，女性帶頭的都是年長的，十幾歲二十歲最有力量的女性，因為資歷不足，說話沒人聽。

    這個就如同孩童宣稱制造飛機，沒人愿意相信，不愿意跟從一樣。所以必須加強女性教育，讓受教育的女性，在工作中成為骨干。

    再說“生理”上，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在鄉村中，有拳頭的才有聲音。搞組織就必須要有威懾力，男性自帶一定威懾力。

    當一個家庭在積累“初始財富積累時”，必須要考慮在這一級別生態上，有地痞流氓上來占便宜，而如果這個家庭有男性，這些最原始的“病害組織”會忌憚其背后力量。

    衛鏗對鄉村總結：農業社會的傳統認知中：家里必須要有男丁，男丁越多越興旺，男性等于生產力，倒不如說是“協作力”等于生產力。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想要變更上層建筑，就必須搞清楚基層經濟……

    青勞會在下面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婦女工作。

    鄉村女性原本只是，只能從地主家那里，做點針線活，亦或是洗衣服來干活。這些零零散散，難以經濟做主。

    當下派了工作組后，現在陡然開始轉變了，鄉村中的女性互助協會那是越來越大，很快就達到了五十多萬人的規模。

    現在每月農副產品，一些止血的草膏藥等物資的供應量，零零散散已經達到了一兩萬噸。

    恩馬現在拿到大城市中的各種貨物，很大一部分都是鄉村婦女們用手搓出來的。

    這對于帝國來說，簡直就是魔術！大片農村已經征收的快空了，有的地方，只剩下秸稈和牛糞了，這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rou蛋產品”？

    堆肥可以生長蟲子，壓制的木屑形成的培養基，可以生產蘑菇。山丘上可以種植草藥。

    地力不足的可以種植牧草，養rou兔。

    一些小作坊中女工們，也讓過去這些窮困的地方，具備鞋子，衣服。

    當然，鞋子是很簡陋的鞋子，材料欠缺下，主結構甚至是竹子編出來的“草鞋”。僅僅在底部留有幾塊橡膠做底，讓底部耐磨，周圍加上塑料布進行防水。二十一世紀屬于被市場淘汰的十幾塊錢便宜貨。

    但現在是大戰期間，產量是王道的。并且這些廉價物品，過去鄉村自己都消費不起。

    城市工業品只保障前線，讓鄉村穿不起鞋了。這種鞋子雖然不咋地，但是能讓人干活時候跑起來，不害怕在陸上被扎腳。

    恩馬仔細盤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膨脹速度”，低語道：“不說武裝斗爭，按照目前形式，需要武裝建設”。

    青勞會的產值雖然不高，卻是難得的“食品，燃料，藥物”三項俱全。并且人多。

    ……當然，衛鏗的中人之姿策略是，不會搶第一，造反這活也要隨大流……

    “讓你久等了”從更衣室中走出來的米凱爾換了一身黑色帥氣的軍服，端著茶杯，坐在了恩馬面前。

    恩馬這邊，剛剛偷偷的把糖罐的方糖薅空了，現在連忙蓋住那糖罐的白瓷小蓋子，然后保持不尷尬的微笑，詢問道：“開門見山吧，是生意，還是命令。讓我有個心理準備?！?/br>
    米凱爾笑了笑說道：“如果，是談情呢？”

    恩馬哈哈大笑：“不可能，我沒空?！?/br>
    米凱爾，放下了咖啡杯，說道：“你是神秘者吧？”

    恩馬：“嗯”抬頭看到了，一只藍色的蝴蝶落在了她肩膀上。

    半個小時后

    恩馬萬萬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展開。

    自己原本擔心自己是牽涉到“顛覆帝國”“倒賣物資”，“非法組織”等多項罪名，然而面前這位以帝國軍方名義約談自己的女士，目的竟然是“神秘學”。

    而且還是，討論如何預防“脫發”“失眠”“長痘痘”這種病害。

    恩馬開出了多副內服和外用的藥劑。交代完用量后，沒什么事，就走了。

    隨著恩馬下樓。坐上了車，在洋樓上的米凱爾一遍擺弄著花，一遍凝視著恩馬背影。

    在剛剛交談中，她對恩馬對“奧法領域”造詣頗為驚嘆。她自己小心翼翼的構建自己隱秘，解決了多起詭異事物，在神秘界小有名氣。在看到恩馬時候，卻發現其身上信息帳幕更加濃厚。

    由于恩馬從來沒有去處理城市中任何的詭異事件，米凱爾想不通恩馬到底是如何積累這些信息帳幕的。

    米凱爾，作為工業中心的貴胄，擁有工業煉爐工業概念灌輸，她其實并不理解什么叫做“神秘”。

    衛鏗身上的不是什么信息帳幕，而是“概念”。

    “傳閱”這個概念誕生于“監獄中人員對報紙的學習和分析”，衛鏗然后拉著“約克城內學徒們跟著接受了”，再然后恩馬擴展到了其他城市，現在更是將變革的想法，朝著廣闊的鄉村播種。

    恩馬：“傳閱”能力有多種多樣的用法。

    例如可以在短時間內（大概三四天），就將一整套厚厚一本書，灌輸到自己跟隨者的腦子里面。

    這些書可以是“醫學”，可以是“法學”，也可以是“農業生產”“鋼鐵冶煉”，“戰術”，總之，這些知識在各個人群中傳播的越廣闊，恩馬無形中對身邊每個人的相關“常識”灌入也就越快。

    這能力如果，用錯了地方，例如“傳銷”上，危害極大。

    在多元位面中，衛鏗一直是杜絕誘惑，嚴守準則，不斷的推動這個概念的正向發展。僅僅是將傳閱能力，用于對鄉村播撒“先進生產知識和管理”上。

    那些在帝國監獄中的知識學者們，并不曉得，他們交談時各種思想理念碰撞的火花，沒有在城市里面發揚，反倒是在農鄉地區發揚出了新的學派。

    現如今，整個“農青協”在帝國鄉野中“豐衣足食”的效果，如同星星之火，燎原一樣的擴展。這又進一步讓這“傳閱”效應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