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暴富 第248節
沈魚:“修水泥路?!?/br> 他仔細思考過,村里的年輕人可以出去打工,老人孩子呢?留在家里當留守老人、留守兒童? 最好的辦法,是讓他們在家鄉也能致富。 國家都有標語:要想富,先修路。 以現有的條件,路修到上坎子村不知道要到哪年哪月,還不如他自己修。 沈魚跟沈老爺子打聽過,紅旗鎮到縣里還有,走路還得將近一個小時,不過去縣城的路有鎮政府以及縣里撥款修過。 不全是水泥路,有一段是石子路,但已經不錯了,通車沒問題。 所以沈魚只用修上坎子村到鎮上,把路打通了,以后出行就方便了,一些能取直的路肯定要走直。 就拿孩子們上學來說,以前需要四十多分鐘,現在最起碼可以省個十來分鐘。 騎車的話就更快了,路修好了,最方便的是車子。 伍康聽他說要修水泥路,抬眼看了沈魚一眼,沒說什么,默默做著記錄。 然后又聽沈魚講了兩所學校的情況,等他講完,伍康問:“您是想給學校蓋新教學樓,捐一部分學習物資,資助一部分貧困生是嗎?” 沈魚回憶了一下看到的兩所學校,他是想直接捐建兩所學校來著…… 捐建,就是重新蓋兩所。 伍康等他全部說完,放下筆。 “我們先來談談修路,您是想修水泥路,這個事情我們可以跟當地政府合作……” 伍康細細掰碎了跟沈魚講,他說修路這個事,不建議沈魚全部花錢。 按照沈魚原本的想法,修路的工費他都打算自己出的,但是伍康完全不贊同。 “您想捐錢修路是好事,尤其是對于道路經過的村莊來說,為他們提供了極大便利,人工可以由這些村子出,而不是您另外花錢找人?!?/br> 沈魚懂了一點兒:“我花錢買材料,他們出人力?” 伍康點頭:“差不多,其實材料也不用您全買,砂土石頭這些東西,當地有資源,可以讓他們自行開采用來修路?!?/br> 沈魚有點兒懵,砂石讓人家自己挖,路讓人家自己修。 “所以我捐錢修路,捐什么呢?”他忍不住問。 “水泥?!蔽榭的弥P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據估算,您要修的這段路全長大約五公里,具體需要多少水泥還需要另行計算,要修水泥路這是必要支出?!?/br> 沈魚明白了,必要支出的意思就是靠村民自己絕對沒辦法達成,畢竟鎮上連個水泥廠都沒有,就算有,也不會免費提供水泥給他們修路。 “我再想想……” “好,我們繼續說學校問題,據您所說,中學有新建的教學樓,建議您在此基礎上……” 好的,學校也不贊同他全部重建,伍康的意思是在原有的基礎上,把那些已經老舊到影響學習生活的建筑推倒重建。 教學物資也不建議他捐太多,因為這是公立學校,他們的物資主要來源應該是官方,而不是全靠沈魚這個個人,沈魚想捐東西,可以,查漏補缺。 總而言之,算來算去,他給沈魚省了一大筆錢。 一方面,沈魚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另一方面,又覺得哪里怪怪的。 談完,一直沒說話聽他們討論的姚杰輕哼了一聲,斜了伍康一眼:“捐那么點兒東西還摳摳搜搜,丟人?!?/br> 沈魚:“……” 伍康不為所動,就像沒聽見她的話,自顧自跟沈魚道:“您先想想,我去實地考察一下,這事以您的意愿為主,最后怎么辦,由您決定?!?/br> 沈魚才是出錢人,他提他的建議,接不接受沈魚自己定。 伍康走后,沈魚跑去跟爺爺問策,他爺雖然沒念過什么書,但是沈魚一直覺得,他是個很有智慧的老人。 而且修路這事,跟村里人還有點兒關系,問問他爺爺,也算收集信息。 沈爺爺聽他說完,臉上的驕傲藏都藏不住,這是他沈家的孩子,修橋鋪路,惠及鄉里,建學助教,福澤百年。 “我覺得那位伍同志說的有道理?!鄙蚶蠣斪诱f:“我說不出什么大道理,但是貓兒,升米恩斗米仇,你事事想周全,舍得花錢,有人記你的好,但也有人會被養大了胃口?!?/br> 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知道感恩的,總有人貪心不足,他可不想貓兒花錢辦了好事還招惡人說嘴。 沈魚若有所思:“那您覺得,如果按照伍先生的方法來辦,讓村里人自己修路,他們愿意嗎?” “這有啥不愿意的,多好的事?!鄙蚶蠣斪赢敿吹?。 路是所有人走的,平時天氣好還罷,稍微有個壞天氣,不知道多耽誤事兒。 娃娃上學麻煩就不提了,村里原先有過一樁慘事,老王家的兒媳婦兒,生娃的時候難產。 村里的接生婆沒法子了,大半夜要往醫院送,村頭老牛趕了自家牛車過來幫忙送人,然而運氣不好,晚上天黑看不清路,車輪卡著石頭翻了車。 難產的孕婦哪經得起這么折騰,還沒送到醫院人就沒了。 如果那時候有一條水泥路,哪怕是晚上,走在平平整整的路面上,牛車肯定不會翻。 這事不能跟貓兒說,聽得人心頭難過呢。 老爺子代表沈家表態:“咱家肯定是樂意的,說實話,村里肯定有懶漢不愿意干這個活,但是越是這樣,你越是不能花錢請人修這個路?!?/br> 沈魚:“爺爺,我明白了?!?/br> 能給出息的孫兒一點兒建議,沈老爺子很是得意:“具體修哪段,咱們還要跟方家坪的商量商量?!?/br> 方家坪村就是大姑嫁過去的村子,上坎子村去鎮上必定經過這個村子,所以修路跟方家坪村也有關系。 既然覺得伍康的建議可取,沈魚不再糾結,立刻去找了跑得全身灰突突的伍康回來,表示他說的有道理,就按他想得來辦。 同樣跑一身灰疲憊不已的姚杰,露出驚訝表情。 她對沈魚了解的比伍康多多了,知道沈魚名下有兩個工廠數個店鋪,不久前那個玩具廠還拿下幾十萬美金的外匯訂單,缺什么都不會缺錢。 這么有錢的有錢人,做點兒好事還摳成這樣,好意思嗎? 姚杰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來之前她被家里再三警告過,心里再有意見,也憋著沒說出來。 她可以懟伍康,伍康拿她沒辦法,但惹毛了沈魚,沈魚分分鐘能讓她走人。 聽沈魚說按照他的想法來辦,伍康難得露出點兒笑臉,多解釋了幾句:“我聽說你想做長期助學活動,這是個浩大的工程,有再多錢都不夠用,所以能省一點兒是一點兒,標準不用定那么高,這里省下來的錢,或許可以再資助一所條件差的學校?!?/br> 沈魚對他已經很信服了,他一個人哪有本事資助所有貧困學校貧困學生,國家發力都花了好些年。 他想得一直是,能做多少是多少。 伍康不愧是專業人士,比他想得周全多了。 兩人說定之后,伍康就去跟當地政府接洽,為了方便他工作,他還有個官方身份。 但是沈橋說了,如果敲定要用伍康,隨時可以把他人事關系調過來,也可以先留著官方身份好跟當地政府打交道。 甚至沈魚可以不付他工資,他工資從原本單位走。 當然,沈魚不會舍不得這點錢,但也能看出,他家大橋現在是個什么地位,要人給人要什么給什么,國寶不過如此。 有人接手工作,沈魚只用出錢,而且現在還沒到掏錢的時候,沈魚又恢復了之前的咸魚生活。 每天混在弟弟meimei甚至侄子侄女兒中間被哄著玩,時不時騎車去鎮上溜達一圈,主要是給男朋友打電話。 去的次數多了,郵局工作人員都認識他了,看他說久了,還問他要不要喝口水…… 沈魚是不知道,私底下何芳跟呂娟兩位同志,還討論過他那十一盒粉筆到底什么時候捐呢,怎么一直等不到。 尤其是呂大姐,嘴快跑去把這事跟李校長說了,到時候要是黃了,雖然李校長不會說什么,但她還是覺得怪尷尬的。 經??匆娚螋~來打電話,光砸在電話費上的錢,都幾十塊了,怎么也不像買不起粉筆的。 可捐款這種事,她們聽到人家談話本來就不合適,更不可能當面問,大夏天的,急得呂大姐嘴角都快長燎泡了。 這天休息日,呂大姐在家干著活,聽見有人推門,探頭一看,是她表姐。 表姐拿了一簍水靈靈的黃瓜來,笑著說:“學生家長送來的,好大一筐,給你拿點兒過來?!?/br> 他們住鎮上不像鄉下,房前屋后總能開出塊菜地,鎮上要吃菜麻煩多了,只能自己買。 今天有學生家長摸到門上來,見到她男人,道了聲謝,扔下一大筐子菜就跑了,追都沒追上。 李校長媳婦兒有時候心里也有怨,怨她男人就那么點兒工資還要貼補學校貼補學生,但遇到這種事,又會替她男人感到驕傲。 不是貪這些東西,一筐菜能值多少錢,人家學生家長不知道跑那么遠路過來,筐里的菜都是挑最好的,連黃瓜都根根直溜,還不是感謝她男人做了好事。 呂大姐接過黃瓜,夸了兩句,又說:“今兒看見賣香瓜的,買了兩個瓜,回去的時候給你裝一個?!?/br> “欸,最近咋不去家里走動了,我在家怪無聊的?!崩钚iL媳婦問。 呂大姐表情尷尬,畢竟是親表姐,不像李校長隔了一層,她老老實實把自己那點煩惱說了。 李校長媳婦不在意道:“沒啥事,老李不會說啥的,你放寬心,人家捐不捐款,哪是你說了算的?!?/br> 呂大姐不甘心的嘆了口氣:“也不是,我在郵局,幾乎天天能見著沈家那孩子,可不就一見到他,就想起這個事兒了?!?/br> 李校長媳婦寬慰道:“可能是因為沒開學,他找不著人?!辈皇钦f城里來的嘛。 “也有可能……”呂大姐點頭道,心里還是放不下,等開學這人就走了吧,城里人咋可能一直待在鄉下。 李校長媳婦兒比她妹子看的開,這些年也不是沒遇見過,說要給學校捐東西捐錢,反悔的,少捐的,甚至還有捐了要要回去的。 見識多了,心態也就放平了。 拿著表妹送的香瓜,李校長媳婦回到家,看見李校長在院子里修椅子,一邊打水洗瓜,一邊跟他說起這個事兒。 果然李校長只是笑了笑,沒有在意:“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說出去人家面子上不好看?!?/br> “知道……”校長媳婦兒嘀咕著,把洗好的瓜切開,剛要喊他來吃,院門猛地被敲響了。 “誰???”李校長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小年輕一頭汗,顯然來得很急。 “王干事,找我有啥事嗎?”李校長問。 這人是縣教育局的干事,他去要粉筆,沒少跟他打交道。 “急事,好事,大好事!快,領導找你,快跟我走?!蓖醺墒录钡溃骸皩α?,還得去喊張校長?!?/br> 鎮小的校長姓張。 李校長推著自行車,跟著王干事走了,校長媳婦端著切好的瓜,一臉迷惑:“啥事這么著急,瓜都不吃一口……” 這一走就是大半天,中午干脆沒回來,一直到傍晚,李校長才推著車子回到家。 校長媳婦擰了把毛巾遞過去:“擦擦臉,看你一頭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