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寶貝兒,饒了我
李孟遙說冉雨濛的屋子是鴿子籠的時候,冉雨濛還沒有多強烈的感覺,但是付恒一一進來,她就立刻有了體會。主要是付恒一身形高大,特占地方。因為地形不熟,付恒一進屋的時候,還被沙發邊兒擺放的小板凳給絆了一跤。 “你,隨便坐。我去給你倒杯水?!?/br> 付恒一摸著鼻子看了半天,思量著客廳那個粉色的小沙發,會不會被他給坐塌了。冉雨濛端水過來,他還在那兒站著。 “你住哪一間?” “這個,”冉雨濛指了指,付恒一就向著那間房子走過去。 冉雨濛跟在后面碎碎念,“因為我來的最晚,其他兩間大一點兒的都有人了,不過這個小房間是陽面,我也沒有多少東西?!?/br> 真的跟李孟遙說的一樣,這間屋子,感覺除了一張床就放不下別的東西了。衣柜是簡易的,連張書桌都沒有,倒是擠出了畫架的地方。 現在付恒一往這屋里一站,更讓人覺得空間逼仄,冉雨濛一眼看到飄窗上胡亂放著的幾本書,硬從付恒一身邊擠過去,慌忙收拾了起來。 付恒一沒說話,抱臂而立,但是臉色不太好。冉雨濛輕輕推他,“好了你出去吧,這里太小了?!?/br> 付恒一順從的出去,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邊兒上,冉雨濛也小心翼翼的問,“你餓不餓,我們這兒有速凍餃子,餛飩。要不~” “你每天就吃這些嗎?” “沒有,我們工作室提供午餐,如果加班,也提供晚餐。這房子雖然不大,可是離工作室很近,走路就可以到,你剛也看到我那兩個室友了,我們相處的也特別好。許娟是湖北人,張晶晶是云南的~” “所以,你在這里過得挺好,不打算回去了?!备逗阋坏穆曇舾砬橐粯悠降?,冉雨濛卻聽得有點兒發慌。 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沒打算一直在這里,但是,也沒計劃什么時候回去。 付恒一交疊在一起的雙手骨節泛青,發出輕微嘎嘎的響聲,冉雨濛知道他這是心情不好的表現。 “走!”他簡潔的說了一個字,起身拽住冉雨濛。 “去哪兒?”冉雨濛本能的想躲,付恒一生氣了,有點兒可怕??墒撬趺辞榫w變化這么突然。 “跟我回酒店!” “我,我不去,你,你回去吧?!比接隄髂挠昧ο氤榛乇凰谡菩睦锏氖滞?。 付恒一猛回頭垂下眼睛盯著她,眼神里滿含慍怒?!安蝗ナ前?,行,可以?!彼砷_了手,又坐回沙發里,這次的坐姿舒展多了,雙臂攤開搭在沙發靠背上?!澳俏以诒本┑倪@幾天,就住這兒了?!?/br> “???”冉雨濛傻了,“這怎么行啊,你不能住這兒?!?/br> “為什么?” “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房子,還有別人呢?!?/br> “沒事兒,一會兒她倆回來我征求一下她們的意見,我想他們會同意的。畢竟,我從你老家千里迢迢的來了,那歌怎么唱來著,我來到你的城市,你不收留我這說不過去吧?!?/br> “不行。李孟遙來了都沒在這里住,你一個男的,更不能住這兒了?!比接隄髦?,付恒一脾氣上來開始要耍無賴。 付恒一又閑閑的搭上來一條腿,“李孟遙那是嫌棄你這兒太小,我不嫌棄??!你不是說有餃子嗎,去下??!” 他這么大個人,冉雨濛就算是使了吃奶的勁兒也不能動他分毫,再讓他鬧一會兒許娟她們回來就沒法兒收場了,只得認卯,“好吧好吧,我跟你回酒店行了吧?!?/br> 付恒一這才懶洋洋的收了手和腳,“早聽話多好?!?/br> 冉雨濛那個憋屈啊,半路付恒一還讓出租司機停在一家賣鹵煮的小館子門口,非要去吃一口。 別看館子小,里面的客人卻是滿座,老板娘一聽付恒一說話就知道是外地人,問他是不是看了抖音慕名而來的。 付恒一沒吃過鹵煮,卻感到非常對口,吃的一頭汗。冉雨濛心里有話,沒吃幾口就停下了。付恒一見她不吃了,毫不客氣的把她的碗拿過來繼續吃。 冉雨濛斜著眼睛看他,心想許娟和張晶晶明天肯定把付恒一的事兒霍霍的同事們都知道了,尤其是許娟,簡直就是天生娛記的料。雖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但是被人這樣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感覺總歸不太好。 “你試好了嗎?”付恒一喝掉了最后一口湯,抬頭對上冉雨濛幽怨的眼神,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吃好了,我經常吃的?!比接隄魇帐傲俗郎系牟徒砑?,準備走了。 “我是問你,試好了嗎?”付恒一卻坐的穩如泰山。 冉雨濛聽清楚之后,愣了一下。 “怎么?不是你說要試試,我們能不能以一種單純的關系相處,我不虧欠,你也沒有執念?,F在試好了嗎?” 這,這,這話怎么能在這里就這么問出口???冉雨濛不敢看他,盯著桌面不說話。只能看到付恒一拿起茶杯。 他喝了一口,將茶杯放回桌上,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差不多了吧,雖然我到現在也不太能理解你說的什么單純的關系是怎么個單純法兒?!?/br> 冉雨濛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就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行,那你總得給我個時間,還是你想弄個無期徒刑?”付恒一語氣里已經有了急迫。 冉雨濛終于肯抬頭看他,眉頭微蹙,“你說什么呢?” “你說我說什么呢?你想分開冷靜冷靜,我也沒攔著啊。但冷靜也有個期限。我想過了,如果你覺得留在北京能有更好的發展,那我也可以過來,反正我那邊兒房子也賣了,大不了在這里從頭開始?!?/br> 冉雨濛沒想到他居然有了這樣的打算,脫口而出,“那怎么行?” “那你說怎么才行,你不回去,也不讓我過來,那是鐵了心的,要甩了我了?”付恒一手上把玩著一支筷子,當筆一樣轉著。 沒等冉雨濛回話,付恒一自顧自的點頭自嘲,“也是,首都都是人尖兒,精英。人給個手絹兒都能被勾走,我哪兒能留得住?!?/br> “我哪有?”冉雨濛被他說的臉上掛不住,聲音就不由的大了些,館子本來就不大,桌跟桌之間也沒有多大的距離,她忽地紅了臉。 “你有也不行。你心挺大啊,哼。我可沒有你那么淡定,不管你試沒試好,我可以告訴你,我不用試。我現在依然是天天都像你,想抱你,想親你,想~” “你瘋了!”冉雨濛沖過去一把捂上他的嘴,動靜兒太大,引人注目。 付恒一被他捂著嘴,一雙眼睛卻毫不顧忌的往冉雨濛臉上打量,冉雨濛怕他二勁兒上來,低頭在他耳邊哄他,“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咱有話回去說行不行?” 付恒一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冉雨濛這才敢放開他,去結賬的時候,冉雨濛感到大家都在看他們,臊的她渾身如長了刺一樣難受。 付恒一像一個沒事兒人,出門的時候又撫上了她后頸,跟拎小雞一樣把她拎了出去。這家館子就在酒店后門的小路上,一路上付恒一溜溜達達的帶著面紅耳赤的冉雨濛走了回去。到了房間門口,付恒一卻找不到房卡了。 他前后左右里里外外的摸了一遍,統統沒有,找著找著把自己給弄暴躁了,“靠,我明明記得拿了的?你看到沒有?!?/br> 冉雨濛點頭,“看到了?” “我放哪兒了?” “不知道,不會是落在我那兒,或者落在吃飯的那兒了吧?” 剛好有個客房清潔的大姐經過,付恒一叫住她,問她能不能幫忙開下門,大姐禮貌的表示,房卡如果丟失,可以去前臺重現辦一個,她不能隨便開門的。 “誒,你們酒店怎么這么不會變通,還非得折騰我再去趟前臺,我給你看身份證,這房間確實是我的?!?/br> 大姐還是客氣的拒絕了。 眼看付恒一就要發脾氣了,冉雨濛上前勸他,“哥,別為難人家?!庇窒虼蠼惚硎厩敢?,大姐微笑著離開了。 “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我沒名字嗎?”付恒一有氣沒處撒,開口就是火藥味兒。 冉雨濛把他的話在腦子里轉了一遍,覺得不對,付恒一說錯臺詞了吧,他不是一直說,我是你哥,叫哥! 角色轉變的倒是挺快的。他現在這幅氣急敗壞的樣子挺可笑的,明明是自己的錯,還想賴別人。冉雨濛雙手伸進衣兜,歪歪頭,想說去前臺補卡吧,手指卻碰到了一張硬卡片。想起來這是付恒一剛才在出租上給司機掃碼付款的時候,掏手機把房卡帶了出來,順手就讓冉雨濛給撿了放進兜里。 她看著懊惱煩躁的付恒一,想起來剛才他在小飯館弄的人下不來臺的時候,心生歹意,想以牙還牙。她抬起臉裝無辜,“不叫你哥哥,叫你什么呀?” 付恒一還滿肚子不爽呢,“隨便你!” 冉雨濛瞇起眼睛笑,“就叫你哥哥。你沒聽過嗎?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哥哥的背不是背,保加利亞的玫瑰;哥哥的腰不是腰,奪命三郎的彎刀。哥哥的嘴~” 哪兒來的妖精?! 付恒一正努力壓制要飄起來的嘴角,倆人就被剛從電梯里滾出來的人影兒給吸引過去。 說滾出來的真的不是夸張,那兩人互相糾纏,腳步凌亂,全憑本能在行動。女孩兒剛走兩步就把腳上的高跟鞋踢掉,其中一只咕嚕嚕的到了冉雨濛的腳邊兒。嚇得冉雨濛不敢動。 男的一只手抱著女孩兒,另一只手在自己褲兜里瞎摸,應該是在找房卡。房卡掉在地上,冉雨濛見人家小兩口兒怪熱烈的,尋思要不要幫忙撿起來打開門給行個方便。付恒一一腳就踩住了那張房卡。使勁兒咳了一聲。 女孩兒睜開眼睛,頓時一把推開了黏在她身上的人,“付,付總,咳,小冉?!?/br> 夏夜也是一個激靈,“付哥?” 冉雨濛實在沒眼看,付恒一倒是見怪不怪,把房卡踢給夏夜,夏夜彎腰撿起來,李孟遙低著頭小聲說,“錯了,不是這層?!?/br> 冉雨濛聽出來,大概是李孟遙迷糊了,以為自己還住在這間,摁錯電梯樓層了。 真尷尬! 冉雨濛扭過頭去輕輕扯付恒一的一角,付恒一又好氣又好笑,無奈的對夏夜說,“明天還有正事兒?!?/br> “我知道我知道?!毕囊棺е蠲线b順著前邊兒溜了,馬上又回頭來撿高跟鞋。 冉雨濛掏出房卡打開門,把付恒一拉了進去。她剛要把房卡插進去電槽,付恒一抓住了她的手。房間里很黑,只能聽到兩個人呼吸。付恒一的聲音在黑暗里聽起來好像夾雜了些夜色的神秘,“你還沒說完,哥哥的嘴,是什么?” 他guntang的氣息全落在她的頸窩,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哥哥的嘴,從這里開始,一寸一寸的讓她淪陷。 當付恒一又一次準備舉旗再戰的時候,冉雨濛已經很困了。她舉起拳頭敲他的胸口,“你不是說明天還有正事兒嗎?” 她的力道不但不能阻止他,反而讓他更難自制,咬著她的肩頭,“你就是正事兒?!?/br> 第二天冉雨濛被自己的手機鬧鐘叫醒的時候,付恒一已經走了,給她留了條微信,說等著他晚上接她去機場,一起去珠海。 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看著鏡子里狼狽的自己,脖頸間全是痕跡,羞憤不已,明天夏夢婚禮她作為伴娘還要穿抹胸禮服呢,這可怎么辦?付恒一太討厭了,每次都沒輕沒重的??墒?,冉雨濛又想到昨晚他激情褪去后溫柔的抱著她,輕聲呢喃,“寶貝兒,饒了我?!?/br> 饒了我,以前的欺騙和隱瞞;饒了我,今后只愿與你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