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過早上八點。

    張天被電話鈴聲吵醒的時候，尚且帶著未散的睡意。

    看到屏幕上程風的名字時，張天不由自主就勾了勾嘴角，笑了。

    這個憑空而降的搭檔說起來，還是非常讓他滿意的。

    若非程風不知通過什么手段查出蘇舟帶圖紙離崗的事實，這場官司，也絕不可能這么順利打贏。

    可是......

    張天盯著一閃一閃的屏幕，神色漸冷。

    雖說已過了沉沉一夜，但此時此刻，張天哪怕一想到庭審過后，蘇舟那怎么看都莫名詭異的笑臉，仍覺得心口的位置像被什么堵住一樣的難受。

    蘇舟明明就是敗了，卻強作鎮定，或許只是為了掩藏內心深處的不安和失落？

    嗯！一定是這樣！張天勾唇笑笑，接起電話。

    程風的聲音立馬傳來：“賠款的事，有進展了?！?/br>
    張天原本還是笑的。

    他還在想著，聽說“舟文化”成立初期注冊資金不足百萬，如今法庭又當庭宣判蘇舟一方敗訴，需一次性償還三十幾萬，這對于一個根基未穩的企業來講，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他甚至在昨夜入夢之后幻想，蘇舟籌款失敗，最后不得不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念說舊情，甚至臣服在他的腳下，只為了讓他放過自己！

    可程風繼續說著，張天慢慢的，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了。

    張天掛斷電話，第一時間沖到洗手間鞠一捧涼水洗了把臉，匆匆出門。

    好在酒店就在公司附近，張天穿過兩條街，就到了目的地。

    推門進屋的時候，程風正站在窗邊，單手揣在褲兜里，另外一只手擎著一只細桿雪茄，吞云吐霧。

    程風聽到聲音轉頭回來，看到張天，勾唇笑著迎過來。

    “張總來了~”

    面對程風的笑意盈盈，張天卻似乎沒什么心思閑聊，他眉心微皺，“蘇舟真的把錢轉過來了？這怎么可能呢？”

    程風面露迷惑，“財務已經核對過了，確實已經到賬，一分錢都不少！這不是好事嗎？張總，怎么好像不太開心？”

    張天沒回答，緩慢移動到客用沙發上坐下，略顯癱軟的動作透露出滿滿的無奈。

    半晌，張天才道：“以我所了解的情況，蘇舟的工作室應該沒有這種極短期之內湊到這筆資金的能力才對！”

    “市場方面的回報是有周期性的，她的新系列剛入市不久，怎么可能說抽出三四十萬就能抽調得出來？你不覺得不太正常？”

    程風兩手一攤，倒是笑了。

    “正不正常，和我們又有什么關系？贏了官司，拿了錢，完成了初步的勝利，應該高興才對！”

    張天意識不明地點點頭，心里卻是在想著，十有八九，又是拜那個林凱所賜。

    該死的林凱！每次都要在我就差這么一步的時候竄出來壞我的好事！

    張天這么想著，不禁咬牙切齒，心中想要快速把蘇舟和林凱的牽連割斷的心思，更是深重。

    他稍稍直起身子，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壓驚茶喝下，又抬眼去看程風。

    “你說初步勝利的意思，是后續的事情，都已經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