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楊松之死
“要我的命?你敢殺我?知道我是什么人嗎?楊家,在龍城,在大炎是什么背景,是什么地位,你知道嗎?” “哦,對了,你不過只是個好運的,鄉下來的泥腿子,怎么可能知道我楊家究竟在大炎有多大的影響力!” “我們之間的差距,如同天上地下,無論你賣多少養身丹,都無法補全,你明白嗎?” 楊松被沈策冰冷的眼神嚇了一跳,旋即惱羞成怒,狂嘲不止。 一會兒,他才停止,以蔑視的神情看著沈策:“別以為你打敗了陳放,就了不起了,你今天絕對殺不了我,以后也不可能?!?/br> 楊松身后,緩緩走出一名面無表情的老者。 “李老,最終還是要麻煩您了?!?/br> 老者面無表情,啞聲道:“不麻煩!楊家的面子,總是不能丟的?!?/br> 說完,他看著沈策,語重心長的勸道:“小伙子,你還年輕,不如就此退去,何必放著大好青春不要,非得尋死!” “是嗎?” 沈策淺笑,“老人家,到了年紀,就該頤養天年,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不要參與了?!?/br> 老者依舊沒有表情,只是耷拉著的眼皮微微抬了抬,“小伙子,火氣很大,自信也很足,你這樣的人,其實,老夫殺的多了?!?/br> 他抬起皺如樹皮的手掌,一個橫切,頓時一道足以切斷合金的風刀形成,以無與倫比的速度劃破空氣而來。 半空里,響著尖銳的摩擦聲,顯示速度的極限,就算不突破音速,也差不多了。 話語間,殺機突至。 沈策眉眼一凝,一掌迅速推出。 就是在他剛推出的一秒,風刀極速撞擊在沈策所豎起的氣墻上,發生劇烈的轟擊聲,力量余波甚至化做成百上千小型氣劍,朝周圍射去。 “小心!” 沈策擋在程前跟前,大部分人反應也很快,只有少部分人遭了殃,被氣劍穿透而過,頓時慘叫,血流如柱。 這種無視人命的手段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齊齊瞪向老者。 翁承德僥幸在身邊的護衛下逃過一劫,回過神來,不由怒斥:“楊松,你這是連規矩都不懂了!” 楊松冷冷道:“喔,抱歉了,李老只是手誤,你懂的,翁老板?!?/br> 翁承德見幫自己擋刀的保鏢眼見是無法活了,沉聲道:“很好,這個手誤,我記下了?!?/br> “聒噪,既然你記下了,那就先下去吧!” 老者低垂的眼里閃過一絲兇戾,連續劈出兩記掌刀,朝翁承德斬來。 沈策身形一閃,擋在跟前,冷哼道:“你是的對手是我!” “那就殺了你,再解決其他不識實務的人?!?/br> 老者這時終于顯出兇戾本性,雙爪如刃,騰空而起,如同撲向小雞的老鷹,朝沈策直直抓來。 他的動作看似簡單,實則帶著極強的壓迫力,整個人如同俯沖而下的大型兇猛鳥獸,不僅刮起陣陣狂風,更帶著滔天煞氣,如同惡龍臨世。 觀戰的人沒想到老者竟會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如此兇猛,盡皆駭然。 沈策神色不變,右掌輕輕一握,一座八卦陣虛影憑空而現,接著他輕輕以拳頭把陣擊出。 半空里,八卦陣光芒大盛,飛速旋轉,眨眼間停留在巽卦上。 巽拳·長風不絕—— 一聲低喝,天地間流動著的風仿佛受到了召喚,紛紛涌向八卦陣眼,經沈策的拳頭,霍然擊出。 風,可慢可疾,無孔不入。 只要掌握適度,沒有風突破不了的防御。 老者枯老的面容神色微變,十指變幻,強運真氣,頓時一頭黑色長蛇憑空形成,有兇惡煞氣漫天浮起,咆哮著,沖向沈策。 滔天兇戾自黑色長蛇身上爆發,血盆大口足以裝下包括沈策在內的一群人。 沈策身后的人驚恐大叫,唯有程前等少數人立在原地。 “去死!” 老者吼喝,如同怒目金剛臨世,震得在場的人耳膜直響。 沈策眉宇凝起,腳下一踏,真氣陡然自地面噴勃而出,如同擎天而起的利刃,在黑色長蛇的身軀完全舒展開來后,瞬間從頭至尾,把它刺成刺猬。 黑色長蛇痛苦地搖晃著身軀,結果卻是徒勞,在它身體被穿透的那一刻,形成它本體的真氣便已潰散。 “有兩下子!” 老者此刻終于心驚,本是佝僂的背突然間直了起來,身體亦噼哩啪啦,如炒豆子般響著,只是一會兒,老者從一名身形佝僂,形將就木的老人,變為身材威猛高大,面容肅目的中年人。 “我知道他是誰了?他是那名傳說中的絕頂殺手,李和平,楊家對外殺手里最強的武力?!?/br> 一名年輕人突然間叫了起來,卻是之前與沈策互相認識過的漢南財團理事,康輝宇。 聽他這么一叫,有些人也記起了這個名字,全都駭然失色,實在是李和平的聲名太過駭人。 李和平,沒有人知道他的容貌,也沒有人知道他的修為究竟有多高,只知道他一出道時,就滅了與楊家敵對的三個家族,連家里的貓狗都沒有放過,是個心思極硬的狠人。 在他隱退前,李和平做過的天怒人怨的事情不在少數,但一直沒有受到懲罰,因為誰都知道,他是為楊家做事的清理人代表。 李和平無視周圍人驚駭的目光與議論,步步逼近沈策,冷聲道:“現在投降還來得及,看在你如此年輕有為的份上,只要你為楊家做事,老夫可以考慮,饒你一命?!?/br> 沈策笑看著他,淡淡道:“你倒是很有自信?!?/br> “自信,是靠無數次廝殺累積起來的?!?/br> 李和平負手而立:“給你了機會,別說老朽殘害后輩!” 他嘴里說著,手里也倏然動了,斬出一道長達五米的掌勁,掌勁如刀,在真氣催動下,爆漲數倍,與此同時,有濃烈的殺意開始自他身上擴散。 以李和平剛才展露出的性格,如此攻擊若沒有人擋住,在場的人絕對要死一大半。 這時無論是楊家一方的人,還是程前一方的人,都開始慌亂。 “瘋子,瘋子,楊松你他媽的是瘋了,楊家是瘋了,敢跟所有的家族敵對嗎?” 翁承德臉色蒼白,厲聲大叫。 楊松也皺著眉頭,但卻沒有出聲阻止,因為李和平并不受他指揮,在楊家,他只聽命楊家家主,也就是他的大哥,楊疑。 “小前,鎮定,別亂動!” 沈策朝程前囑咐一聲,屈指一彈,一道氣勁射而出,在李和平即將揮動手中刀芒時,氣勁陡然化做兩米高的刀光,朝李和平當頭斬下。 李和平從沒想過沈策的速度會比自己的快,倉促間,急忙舉起還未發出的刀芒抵擋。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 沈策的刀芒雖沒有李和平的長度,強度卻是數倍,甚至于更強。 李和平苦力抵擋,不過數秒,整個人突然嘶吼一聲,再也支撐不住,被強大的氣勁猛然擊飛。 沈策并不打算陪他繼續玩下去,因為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對于人命并沒有任何的概念,有種想殺就殺的感覺。 在九絕仙域,沈策殺過的人、仙也不少,但基本都是有理由的,也基本屬于戰爭的范疇。 對普通人無理由隨意的殺戮,他不喜,沒必要,更不屑做。 “你讓老夫很生氣!” 李和平以真氣沉墜于雙腳,才停住后退的腳步,對他來說,在這個年紀被一個年輕人如此輕易的逼退這么遠,是恥辱。 他的神色漸變陰冷,雙手十指化刀,身影左右閃動,只是眨眼間,已再度逼進沈策跟前。 “去死!” 十道鋒利刀氣同時具現,帶著陰冷血腥的煞氣。 修為到一定程度,幾乎所有人都會明白一個道理,再多再花哨的招式,最后都沒有大用,只有絕強的速度與力量,才是修行爭斗的真理。 李和平是從廝殺堆里走出來的,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展現出自己平生最強的速度,若不是修為不夠,都足以踏破音速。 他享受這個過程,臉上出現殘忍之意,他相信,沒有誰能在這個速度下還能做出反應。 可是下一秒,他臉上的殘忍之意瞬間凝固。 因為,沈策動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完美避開了李和平十道刀芒同時斬下的攻擊,接著又重新站回原地,以掌化刀,斜斬而下。 這個過程以語言來看,似乎應該會有個幾秒鐘的時間,但在李和平眼里,他只勉強看到了沈策的動作;而周圍的人則連李和平的動作都沒有看清,只看見沈策呆呆站著,以為他被嚇傻了。 程前更是大喊:“沈大哥快躲!” “該躲的是我吧!” 李和平雙眼瞇成縫,試圖看清沈策的動作,可是身體上的冰涼卻告訴他,他沒機會了。 巽風·斜月斬—— 沈策以掌化刀,一刀斬下,如有狂風暴雷過境,只是一瞬,李和平就失去了知覺,毫無痛苦。 倒是便宜你了! 沈策拳頭放開,淡淡氣流自指間溢散。 周圍的人怔怔的看著他們,此刻在他們眼里,李和平依然保持著朝沈策狂斬的姿勢,神色猙獰,陰沉,恨不得把沈策當場吞噬。 只是怎么不繼續了? 楊松鼻頭一皺,怒道:“李老,怎么不斬下?莫非你還要給他機會?李老,斬??!” 沈策淡淡瞥了他一眼,伸手輕輕一推,李和平高大威猛的身體,瞬間倒下。 一時,所有人呆若木雞,全部傻眼。 楊松心中頓感不妙,一股涼意自背后直竄頭頂,他強撐著笑臉,臉色極其難看的叫道:“李老,你不要開玩笑了,快起來,你快起來??!” 任他如何叫喚,李和平是再也起不來了。 “看,血,好多血?!?/br> 這時有人大叫了一聲,眾人一看,才發現一道深深的血痕自李和平的右肩開始,延伸至左腹,鮮血不斷從血痕里涌出,很快把地面染紅。 死了,竟然死了,怎么死的? 楊家一方的人心里冷嗖嗖的,驚懼不安的看著沈策。 楊松不由自主地倒退一步,吶吶道:“怎么可能?發生了什么事?” 天臺監控室內,任靜雅不斷讓人重復沈策兩人剛才的動作,但無論多少次,都沒能看清,到最后,處理器直接炸了。 任靜雅驚異萬分,沉聲道:“馬上把原始視頻給殿下傳過去?!?/br> 沈策避開了染血的地面,緩步走向楊松。 楊松臉上首次出現驚慌,厲聲道:“你想干嘛?停下,不然別怪我不客氣?!?/br> 他身后,一排保鏢上前,從懷中拿出槍。 沈策淡漠的瞥了他們一眼:“你知道,他們是擋不住我的?!?/br> 楊松臉色猙獰:“我不信,在現在這個年代,就是李老,也不敢妄言能敵得過火器之威,你給老子退下,不然我不介意在你身上開幾個洞!” “你說,用這些東西?” 一道輕風閃過,眾保鏢只覺手里一輕,定睛一看,才發現自己手里空空如也,槍不見了,頓時驚慌失措。 沈策把收繳來的槍化成鐵水,似笑非笑的看著楊松。 楊松心里一寒,連連后退:“今天是我輸了,協議我們還可以讓步,從此之后,我楊家只要一成利潤,其他的都不要了……” 他話音未落,只覺脖子一涼,數秒后,大股鮮血不受控制,噴射而出。 楊松慌亂間,緊緊捂住自己的脖子,眼里恨懼交加:“你怎么敢,怎么敢真的殺我……” 其他人也完全沒想到沈策真的對楊松動手了,楊松一方的人頓覺天昏地暗,心中瑟瑟發抖,只覺要有大事發生。 程前一方的人也不例外,臉色并沒有好看到哪里去。 因為楊松在楊家并不是一般的人,是楊家家主的弟弟,而楊家家主,眾所皆知,那是個極其護短的人。 這下子,事情鬧大了。 沈策神色淡漠,居高臨下看著楊松緩緩軟下的身體,淡聲道:“我說了,只要你的命,誰也救不了你,現在,你明白了嗎?” 楊松當然明白了,以死亡的代價,他睜大雙眼,眼里滿是恨意,絕望而不甘,抽搐著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