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也第一眼看見了完全愣住的林鶯，腳下動作一頓，身后下屬也跟著弱弱地收回了步子，蜷縮回去。

    其實這畫面是有點搞笑的，一群人都穿著肅殺的正裝，如同古時的穿戴整齊的武將手持長刀鋼槍準備大打一場，抱著面試人員的資料以及筆記本準備錄入面試情況，結果全都因為老大一瞬間的怔愣，落得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但林鶯可笑不出來，她幾乎是逃一般地將目光收回，就連一個側臉也不留給他，直接背對著電梯口，看著不遠處綠植挺括的葉片出神。

    “鶯鶯鶯啊，你別這么用力，我手廢了！”

    直到趙霜極力壓低的哀嚎傳來，林鶯才猛地回過神，將學姐的手松開。

    “抱歉學姐…”

    之后的時間里林鶯簡直心急如焚地想走，可偏偏趙霜的排序相當靠后，好不容易等到趙霜面試結束出來，還沒來得及提要走，趙霜倒是先開口央求她：“鶯鶯，我的鶯寶，這個秦總人超級好，說今晚請所有在場的HR和面試的人吃頓飯，你陪我去好不好，這可是擴展人脈的一個好機會??！”

    林鶯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回去，不斷搖頭：“學姐，我晚上家里還有事情…”

    眼看趙霜還不愿松手，林鶯急得想哭，她只要一想到秦衍也在這里就坐立不安，完全亂了心神，“學姐，你就饒了我吧…”

    “這么著急的話我送你回去吧?！?/br>
    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熟悉的男聲從身后響起，讓林鶯的心一下如同下樓踩空一般慌亂地跳動起來。

    “正好我之后也沒什么事，你家住在哪？”

    她就連回頭與他對視都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倒是趙霜嘴快：“我記得住東城區那邊，對吧鶯鶯？”

    “你們不是在校學生嗎，怎么沒住校呀？”聞言，跟在秦衍身邊的HR主管不禁有些好奇，“我記得你是青大的吧，青大離東城區……好幾十公里了都?！?/br>
    “平時肯定是住校的，但是我學妹周末要去那附近兼職，就和男朋友一起在那租了個小房子唄?！眂p粉頭趙霜說著面露姨母笑，被林鶯用手肘子碰了好幾下也停不下來，“他倆可好了，是我們學校的模范情侶！”

    “你說這些干什么呀……”

    林鶯感覺今年年度最后悔的事就是答應陪趙霜來面試，她萬分為難地轉過身看向秦衍，輕聲客氣道：“不用麻煩您了，我坐地鐵也很快的?！?/br>
    她在轉身的過程中明明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在他guntang的視線中將手悄悄背到身后捏緊了衣擺。

    秦衍借此機會終于得以仔細看看少女的臉。

    她五官幾乎沒變，但在視線觸碰到那雙清澈眼眸時，他的心還是不自覺地一緊，只因為眼前少女比離開他時更美，如同一株在精心照料下含苞欲放的蘭。

    “沒關系，我正好也有事要去一趟東城區?！?/br>
    秦衍壓下心頭苦澀，身旁主管已經非常有眼色地幫他按下了電梯按鈕，他回頭看向剩下的下屬：“你們帶上他們先去，我過會到?！?/br>
    “好的?！?/br>
    這一眨眼就都已經安排妥帖了，顯然沒有給她拒絕的選項。

    林鶯只能硬著頭皮跟秦衍進了電梯，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別多想，只是送一段路而已，但在電梯門徹底閉合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地慌亂。

    而秦衍就顯得要大方得多，進了門先按下B1按鈕，再毫不掩飾地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就像是想要補齊之前所有沒有她的時光，男人的目光赤裸而又guntang，如同一只無形的手從她的皮膚上撫過，就像以前無數次捧起她的臉那樣，留下一片酥麻。

    而她的身體接觸到男人的目光，邊本能地開始發軟發熱，就像是被點燃的稻草人，整個耳根也是一片燎原火海般的赤紅。

    這是她可以預料到卻又預料不到的場面。

    她能預料到自己會有些慌亂，甚至是難堪，但卻預料不到秦衍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她。

    繾綣的，溫柔的，懷念的，就像是他們曾經相愛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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