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畫家 第4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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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園里大啃兔頭干鍋,配鴨翅肥腸, 鮮辣,香的流鼻涕; 再一頓蹺腳牛rou,吃牛rou片配清甜的圓白菜,再嗦兩口粉,咕咚咕咚兩口牛rou湯… 哇~好滿足…… 兩天后,端著一碗狼牙土豆,雖然不舍,仍要再次啟航。 出了成都,一路向西海拔開始爬坡。 出城穿山,6個小時后抵達海拔2800的康定,沈墨找到一個小招待所,大家入住時便感到了一些眩暈。 “不要跑跳,不要興奮,平和一點。如果不適應,就吸氧?!鄙蚰駛€爸爸一樣,下車搬行李時再一次跟陸云飛和華婕交代。 “提前好幾天喝紅景天,沒事的?!标懺骑w背著大書包,仰頭看了下小招待所的環境,知道他們終于要開始吃苦了。 “不要洗澡?!鄙蚰梢谎坳懺骑w。 “好?!标懺骑w乖乖點頭,率先拿著房門鑰匙上了樓。 房間推開窗,看到的是藏藍色的夜晚天空,和一排排藏族風格的民房。 招待所外便是折多河,水勢很疾,嘩啦啦很響。 華婕站在窗邊望著疾奔的河流。 “身體感覺還好嗎?”沈墨摟住她問。 “這邊的山勢險,河水也洶涌?!比A婕道。 “慢慢會越來越險,我們還會路過金沙江,怒江,瀾滄江……”沈墨。 “穿山越嶺?!比A婕笑道。 “休息吧?!?/br> 第二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陸云飛朝著沈墨挑了挑眉。 沈墨搖頭。 陸云飛輕輕嘆口氣,現在所在的小城藏民變多,但其實仍在四川。 想要剛啟航就能有點人生和事業的體悟,太心急了。 喝了紅景天,三人再次啟程,昨晚三人都睡的很淺,初入高海拔區域,都有點不習慣。 這一天,過新都橋,直奔雅江。 空氣中彌漫著牛糞的味道。 一路上,上高海拔的時候,冷的穿厚外套。下山路,大太陽一曬,又熱的穿短袖。 上到4280米的折多山時正下小雨,華婕穿著沖鋒衣,一邊喘,一邊冷的哆嗦。 卻有種奇妙的征服大山般的快感。 前人鑿山開路,攀越高山鋪路建房,吃這些苦搞建設時,憑借的到底是怎樣的信念? 除為生計外,還有沒有點別的情感? 他們心里想的是祖國,還是老婆孩子和未來的好日子? 望著蒼茫山巒,四野無人,連路上常見的慢條斯理吃草的牦牛都不見了。 她忽然想起明朝大官成都人楊慎被流放滇南時,也是在如此艱難的環境里。 他滿腹抱負不得施展,正愁苦時見梅憐己,寫下《南枝曲》: 我渡煙江來瘴國,毒草嵐叢愁箐黑。忽見新梅粲路傍,幽秀古艷空林色。 絕世獨立誰相憐,解鞍藉草坐梅邊。芬蒀香韻風能遞,綽約仙姿月與傳…… 古人被流放,尚有一腔報國之心,熱血不涼。 為什么她一切都好,卻提筆默然? 華婕又想起楊慎的另一首《山茶花》: 綠葉紅英斗雪開,黃蜂粉蝶不曾來。 海邊珠樹無顏色,羞把瓊枝照玉臺。 這些都是大一詩詞賞析課上,特別有趣的李教授著重講解過的詩句。 古代被流放的文人極多,杜甫李白的詩詞也在流放前后風格迥異,杜甫還曾為偶像李白被流放感到不公,寫下“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詩句—— 京官冠蓋相續,才華蓋世的李白你卻獨憔悴,好氣氣! 每個人的一生都難免有不順意,滿腔向上之心,卻無處疏解的階段。 華婕也有一身技藝,只是不知如何施展。 中國幾千年歷史文化祭奠,最強的一點就是無論怎樣的情感,怎樣的事,都能從詩詞、成語等中找到影子—— 前人驚才絕艷、智慧非凡,早將你可能經歷的一切,都描繪過了。 這是中國的文學。 那畫呢? 歷代名畫曾將一個人一生中可能經歷的所有悲喜都竭盡描繪過嗎? 華婕忽然想去蹭更多清美的美術史課程了。 “走嗎?”看一眼悄悄跑到背石后噓噓的陸云飛,沈墨帶著遮雨的帽子,走到華婕身邊問道。 細雨蒙了華婕一身,雖然她的沖鋒衣防水,但… “冷不冷?” 他問。 “還好?!比A婕轉頭看向沈墨:“也想畫畫了?!?/br> “……”沈墨。 四千多米高海拔,陰云細雨,冷風凄凄,這種環境氣候下畫畫嗎? 抿唇對上華婕被凍的有些蒼白的小臉,和那雙水汪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還是點了點頭,轉身去車里取防水帳篷。 撈出羽絨馬甲讓華婕穿在防雨沖鋒衣里面,他沈墨便冒雨去釘帳篷釘。 因為沒有衛生間而不得不隨地噓噓,覺得自己仿佛也成了一頭牦牛的陸云飛,被凍的縮著肩,高海拔又不敢跑,只好一邊像擱淺的魚一樣大口喘氣,一邊邁大步往車的方向趕,心里只想著快點走吧,拐離折多山,到高海拔溫暖的地方休息休息吧。 然后,他就瞧見了正在搭帳篷的沈墨。 “????。?!”陸云飛。 “過來搭把手!”沈墨朝著帳篷另一角,指揮道。 “……”陸云飛一臉傻相的幫手,過一會兒瞧見華婕也過來幫忙。 “要…要在這兒扎營嗎?”陸云飛凍的斯哈斯哈的問。 “不,在這兒畫會兒畫?!比A婕道:“云飛你去吧羽絨服換上?!?/br> “……哦?!标懺骑w轉頭看看沈墨,沈小爹朝他點了點頭。 靈感來的如此突然,令人打冷戰。 擁抱著自己,陸云飛顛顛跑回車內,忙穿上羽絨服,裹上防水外套,戴上防水帽子,抱著自己和華婕的畫材,快速鉆入沈墨已經搭好的帳篷里。 幾分鐘后,兩人的畫架架好,筆墨舒展。 沈墨坐在軟墊上,一邊用小酒精爐給華婕煮熱水喝,一邊閱讀他帶來的《語言學》。 華婕揮筆灑上水霧,用干筆割出山峰起伏,又潑出雨意。 大筆快速勾出低云,烏色連綿,厚重著氤氳開。 華婕畫山畫云時,陸云飛卻在畫沈墨。 沉默,少言,看似冷漠,卻溫柔體貼,十幾歲已經懂得如何成為一位可靠又堅韌的丈夫的男人。 只要華婕需要,沈墨就一直在。 他總是在支持她,支撐她,保護她,照顧她。 陸云飛沒見過沈墨動不動就親親抱抱華婕,卻仍能無時無刻感受到這個男人無聲卻細密的愛意。 于是,華婕的筆觸濕冷凜冽,畫面壓抑里夾雜著憤怒。 陸云飛的筆觸卻截然不同,細膩又溫柔,一點一點的將沈墨少年英氣夾雜著逐漸舒展為硬朗線條,畫出柔軟平和的氣質。 沈墨將三杯燒的溫熱的礦泉水倒入三個水杯中,一杯給華婕,一杯給陸云飛,最后才自己飲了兩口。 “……”陸云飛默默喝水,肚子里熱乎乎后,身體就不冷了。 抬頭看一眼沈墨,他抿了抿唇,別說華婕就了,連他都想管沈墨叫小爹了。 出門在外,有這么個爹在,可太安心了。 華婕沉浸在畫里,半晌未握杯,沈墨將水杯送到她面前,命令道: “喝水?!?/br> 華婕這才聽話的喝水,像個聽指令的機器人一樣。 陸云飛敢打賭,華婕喝掉半杯水,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她心思肯定還在畫里呢。 瞧! 有沈墨在,華婕都不需要大腦了,她只要長嘴了會吞咽就行。 能這樣心無旁騖的沉浸創作,在這樣惡劣的環境里,都沒有后顧之憂,華婕真有福氣啊。 陸云飛想,現在他認沈墨當爹,晚不晚? 沈墨已經有了個閨女,多他一個兒子,不正好兒女雙全嗎? “……”心里戲豐富的陸云飛,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沒說。 在沈墨看來,仍只是個呆呆畫畫的悶小子。 華婕喝完水,又面對回自己的畫。 空氣潮濕,之前的筆觸還沒有干,她盯著畫中的蒼茫山巒和密云,忽然轉向自己的顏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