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我賠錢？我呸！”艾爾薇憤怒到跺腳。

    直到三人離開魔法學院，她和杰達斯的吵嘴也沒有停下，不過爭執的原因已經從她不聽指揮變為了打破學院窗戶的賠償問題。

    杰達斯絲毫不讓：“你個人造成的損失，難道要我們來為你分攤？”

    凡特走在旁邊小聲說：“一扇窗戶而已......沒必要這么計較吧，又不是賠不起?！?/br>
    “你懂什么，”艾爾薇瞪他一眼“這是尊嚴的問題！”

    “不，這是原則上可以避免的損失，”杰達斯說“都是因為她沉浸在行使權力和破壞?？岬目旄?，才導致我們要給學院額外的金錢賠償，她惹的麻煩當然要她來承擔?！?/br>
    凡特無奈說：“你對新人也太苛刻了?！?/br>
    杰達斯回答：“作為前輩，有責任教導后輩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完成任務，這并不是針對她?！?/br>
    聽他的話，艾爾薇冷哼表示不滿：“才不需要你來教導?！?/br>
    為了不讓兩人再吵起來，凡特連忙又說：“總的來講，這次任務完成的還算輕松，不準備慶祝一下嗎?！?/br>
    “可以，不過會餐就免了，”艾爾薇伸出手對著凡特“意思一下，來為我初次任務的順利完成擊個掌吧~”

    凡特攤手苦笑：“你這是在為難我?！?/br>
    “哦我忘了，你可是幽靈先生哎，”艾爾薇轉向杰達斯“來，小氣鬼前輩?！?/br>
    卻見他眼皮都不抬一下，態度極其冷淡：“沒興趣?！?/br>
    “我要揪光你頭上的紫毛！”艾爾薇咬牙切齒地用手比劃。

    “你做不到?！?/br>
    “我要把你腦袋擰下來，榨成汁當墨水用！”

    “你做不到?！?/br>
    “我要把你兜里的破本子一頁一頁撕下來塞進你的后庭里！”

    “你真惡心?！?/br>
    ......

    兩人罵戰連連，凡特感到哭笑不得。

    不過艾爾薇給他的‘幽靈’稱呼可以說是很貼切了。

    可以聽到、看到、感知到，卻無法觸碰到現實中的一切，任何物品甚至魔法都會從自己身體穿過，自己的確就像一個幽靈，一個看似存在卻無法觸摸的幽靈。

    直至凡特一行人走到車行，艾爾薇和杰達斯才停止爭吵，倒不是他們原諒對方，而是吵累了暫時休戰。

    “租一輛去遠郊的馬車，到法茨平原的安庫德鎮?！?/br>
    “好嘞，我這就去給您安排?！?/br>
    艾爾薇突然插嘴：“我想坐狼車?！?/br>
    杰達斯說：“只要你愿意出錢，就算想坐龍車也沒問題?！?/br>
    “執行任務期間，一切消費都由研究會報銷，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任務總資金是有限的，”杰達斯回答的語氣意外很平和，認真解釋說“近期研究會能申請到的研究經費少的可憐，連正常研究都快搞不起，沒有資金供我們揮霍?！?/br>
    “怎么會？”艾爾薇有些驚訝“超物質研究在王國所有的研究項目里，不是最受到重視嗎？”

    “那是以前?！?/br>
    說完，杰達斯散漫的瞟了艾爾薇一眼：“后悔來做執員了？”

    艾爾薇眉毛跳了跳：“不要把別人想的和你一樣！”

    “好了，都少說幾句，我們該走了?！狈蔡卣泻粽f。

    送他們前往安庫德鎮的馬車已等候在門外。

    剛走出車行大門，忽聽街道傳來大喊：“閃開，都給我閃開點！”

    目光望向遠方，是一支華麗的車隊，所有車輛皆是由地行龍拉動的龍車，裝飾綢布精美絕倫，車廂的木質表面光滑細膩，一看就價值不菲。

    昂首挺胸的男子身騎駿馬，手持掛滿倒刺的長鞭，行在車隊前為車隊清掃道路，對主子諂媚討好和對平民耀武揚威都是他最擅長的事。

    鞭聲和呵斥聲不斷響起。

    行人見此景連忙朝街道兩旁閃躲，都明白這些人惹不起。

    “他們是什么人，在王城也敢這樣囂張？”凡特望著車隊感到困惑。

    出租馬車的車夫忙偏過頭：“噓！請您小聲點，千萬別被他們聽到，求您了?！?/br>
    杰達斯輕瞄一眼后，不在意地登臺階坐進了車廂內：“少管閑事?！?/br>
    艾爾薇倒是樂了：“我知道是誰，戈德溫大公的次子，看見車隊上的標志了嗎，那就是戈德溫家族的標志?！?/br>
    “你對他們家族很熟悉嗎？”凡特湊到她旁邊，試著從她的視角觀察，卻仍然沒能看到龍車里坐的人的相貌。

    “不能說很熟悉，知道一點點，”說起這個，艾爾薇變精神不少“怎么，幽靈先生對他們感興趣？”

    “隨便問問?！?/br>
    這個回答艾爾薇并不滿意，她還沒有將她所知道的情報一吐為快，沒能更多的炫耀她的博識。

    于是她自己給自己找話題：“你是想問，我怎么知道是次子對不對?！?/br>
    凡特很配合地點頭：“有點好奇?！?/br>
    “很簡單，”艾爾薇滿意又得意“戈德溫家族在王城的產業都是由次子負責，長子貪玩，一般不會來王城這種森嚴無趣的地方，懂了嗎?！?/br>
    “這樣?！狈蔡貞鸵宦?，也走向臺階打算進車廂。

    “至于他們家族為什么敢這樣囂張......喂，你聽我說完??！”

    見凡特離開，艾爾薇忙去抓他的手臂，卻抓了個空，對于他身體的虛無特性，艾爾薇還沒有完全習慣。

    杰達斯從車廂探出半個腦袋，冷言：“你們兩個快點，別磨磨蹭蹭?！?/br>
    “因為戈德溫大公是國王的親叔父，”艾爾薇搶著把話說出口，卻見凡特沒有表現出被她所知的情報折服的樣子，莫名氣上心頭“混蛋！”

    凡特招手：“走啦走啦?！?/br>
    就在這時，一聲尖嘯引得街道所有人看向戈德溫次子的車隊，猩紅血注從車廂窗口噴射而出，像是積蓄許久后猛地噴薄，竟濺射到了對面墻上。

    車隊頓時慌亂一片。

    死了？

    戈德溫次子的脖子被割開大半，只剩些許皮rou黏連，如包裹似的懸掛車廂窗口邊沿，眼睛凸出布滿血絲，殘余污血在車廂壁上畫出道道赤痕。

    凡特驚望著死亡的慘狀，事發突然，轉眼間談論對象已死在眼前。

    怎么回事？

    艾爾薇看了一眼后，惡心的轉過頭：“什么啊，真晦氣?！?/br>
    “快走，如果不想惹麻煩的話，”杰達斯極其嚴肅警告說“要是被趕來的衛兵留下盤查，又得耽誤不少時間，那樣會很麻煩，不，絕不能被留下?！?/br>
    見凡特還在傻望著，杰達斯表情冷酷的威脅：“上馬車，快點，如果你們害得我被迫浪費時間，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們?！?/br>
    “我說，你們有看到那個人嗎？”凡特轉過頭，說話間感覺口干舌燥。

    “誰？”

    凡特沒有回答，腦海中回想著從慌亂人群中瞥見的模糊黑影，令凡特在意的是那雙眼睛，那雙眼睛盯著自己，平靜而又像是某種宣告。

    殺人兇手！

    直覺突然告訴凡特黑影的身份。

    殺人兇手盯著他，毫不掩飾的與他對視，然后沒入人群隱藏進未知的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