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87;o#9458;Ac.℃o#9436; 心如死灰
燭臺燃盡又續上,雕花架子床一直搖到寅初方停歇。 她虛軟得動彈不得,期間有喂過幾次水,可顯然杯水車薪,全身仿佛遭到掏空及抽干,只剩一副枯竭的軀殼。 迷迷糊糊間,上半身被再次抱起,一個類似瓷瓶口的東西湊至唇邊,她以為仍是茶水,便本能地仰頭啜飲,誰知,滑進喉頭的是一種透著微微沁甜的液體。 喝完之后,肚臍下方的位置隨即泛起暖意,此暖意迅速傳遍四肢百骸,就像枯木逢了春,雖不至于立刻開花,但精神氣兒確實充實不少。 緩神的時候,只覺有人為她拭去了黏膩,換妥干爽的單衣褲。 而那根用簪子刺出數個小洞的手指亦被灑上清涼藥粉,輕輕地包扎了起來。 季子卿闔著眼,還有點不敢相信這是在現實中。 逐漸清朗的意識告訴她,這一切的確并非夢境。 姜玚第一時間趕來相救,他們翻云覆雨了好幾個時辰,他甚至親自貼身照顧。 那是不是意味著……意味著他…… 唇角抑不住的翹起一抹小小的弧度,她好似踩在云端之上,胸口砰砰直跳,洋溢著從未經歷過的歡喜。 本以為他做完這些會回榻溫存片刻,可靜候半晌,只聞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季子卿滿心不解,剛打算窺視一二,卻聽一道低沉的嗓音傳來:“醒了?!?/br> 語氣十分肯定,不含疑問的意思。 心中微微一個咯噔,她拋開胡思亂想,睜開眼撐著坐起,這才發現廝混了許久的地方竟是自己寢房,難怪敢如此肆無忌憚。 抬眸望去,只見高大男人正立于床前,眉眼低垂投下兩抹陰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不是忸怩的性子,索性直白道:“離上朝僅剩不足兩個時辰,為何還回去?” 整理著腰帶的手指一頓,他淡淡道:“不合適?!?/br> “不合適?”季子卿愣了愣,隨即莞爾,“不要緊的,昨晚你救我乃事實,只需將那件事……說成熬制解藥,疲累之后合衣共眠,清晨時一同出府,不會令人覺得怪異?!?/br> 他投來一瞥,沒有搭腔,徑直走到床尾那堆散亂的衣物旁,彎腰一陣撥弄,翻出個銀光閃閃的小玩意,而后輕輕一拋,丟上了床榻。 啪嗒,那是枚銀哨。 羽睫輕顫,清亮的眸底浮起慌亂及無措,她連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 “不用解釋?!苯`平靜打斷,“你養了一批暗衛,每次出門前跟在不遠處,危急關頭吹響,他們便會從天而降,助你脫離水火,其實你并不需要我趕過去的,之所以拖著,只不過想證明一些你認定的事?!?/br> “對……”她抖著嗓子承認,眼眶微紅,唇角努力揚著笑,“可你來了……不是么?我不貪心,所求不多,若……若你亦有情意,我們先維持著之前的關系,好嗎?” 活了十幾載,就算那年大哥誣陷偷竊玉佩,被父親罰跪于雪地里,亦不曾如此卑微過。 她明白感情之事,無法一蹴而就。 她愿意等的…… 然而這話卻像戳中了什么,他皺起眉:“之前的關系?” “就……你要是想了,便來找我?!彼龔氐追畔埋娉?,竭力表現出最大的誠意,“這院落很隱秘的,你可以隨時隨地翻墻……” “我不會再與你暗中茍合了,更不會再干那種偷摸之事?!彼钗跉?,閉了閉眼,肅聲道,“季子卿,你還不明白嗎,昨晚是最后一次?!?/br> “最后……一次?”她茫然了。 那些親吻,那些擁抱,那些無聲的溫柔……原來是同情?是彌補?是一場完美的終結。 他連送到嘴邊的rou都不要了。 是因為七公主嗎?看來,他們真的……心意相通了。 這一刻,她深切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從云端跌落泥地。 好痛,真的好痛……高高拋起再狠狠墜落,心如死灰,怕也不過如此。 前幾回,她還一直抱有希翼,雖然他說了很難聽的話,但其實并未予以明確拒絕。 可這一回,不一樣了。 她僵坐于床邊,恍恍惚惚的看著那薄唇開合,似乎又說了句什么。 不重要了,下一瞬,男人毫不遲疑的轉身推門離開。 門扉啪地闔攏,將一切阻隔在外。 將她多年來的夢,徹底關上了。 空無一人的街道,夜色蒼涼。 “大人?!苯踢凳椎?,“已經安排下去了,這期間,那邊定然雞飛狗跳,無心惹是非?!?/br> “嗯?!苯`抬頭望向天邊,似是詢問,似是自言自語道,“幾更天了?” “回大人,寅時一刻?!?/br> 他微微頷首,一夾馬腹,如離弦的箭一般往皇宮疾掠而去。 不顧守門侍衛的相勸,他就這么直直站在正門前,一直站到卯時二刻,方得到皇帝召見的通報。 太監領著入殿時,元康帝正立于屏風后,由侍寢的妃子更衣,臉上猶帶著絲絲困意。 “姜愛卿如此急切覲見,所為何事啊……” 單膝咚地一聲跪地,他凜聲道:“臣愿領兵西征討伐,擊退敵寇保我大祁安寧,不成功便成仁,望圣上成全!” —————— 沒更是因為很粗長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