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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br> 顧云箏隨著伙計去了后院見汪鳴珂,問了問酒樓開張以來的情形,知道還好,便放下心來。 汪鳴珂說起一事:“姚祥這兩日找過方大人兩次,要借五萬兩銀子。他是皇上心腹,方大人已有些招架不住了,可這銀子若是借出去,便是有去無回……” 姚祥哪里是借,分明是要明搶五萬兩銀子。顧云箏目光轉冷,“再周旋些時日,姚祥做的又不是占理的事,不敢太囂張的。過些日子,他應該就沒心情打家劫舍了?!?/br> 汪鳴珂半信半疑,不知她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飯后,顧云箏叮囑堇竹幾句,讓她送熠航回府,自己則去了別影樓。 別影樓位于柳蔭胡同最里側的位置,原本只是個三進閑置的院落,如今門上高掛著大紅燈籠。 燕襲引路之下,顧云箏一路暢行無阻,到了后花園的那棟三層樓。樓一層的門楣上寫著別影樓三字,這座樓才是真正的別影樓所在,十余位女子每日在這里迎來送往。 上樓時,顧云箏問道:“那三個人,今日找誰作陪?” 燕襲回道:“清君姑娘?!?/br> 顧云箏挑眉。其實不論是哪個女子,她都覺得是被那三人辱沒了,“你去安排,讓清君陪著我?!?/br> “……”燕襲點頭之余,失笑不已。這才明白,敢情她是來找茬的。 上樓時,恰逢興安伯七爺楊明方、蒲家三少爺蒲志成下樓。 楊明方正大聲道:“裝作雅人又是何苦來?我們還是再挑兩個酒量好的,暢飲一番才是正理?!?/br> 蒲志成笑著頷首,“最要緊的,是給姚兄騰出時間與佳人說會兒話?!?/br> 若是蒲家與姚家的婚事不變,姚家大爺與蒲志成是郎舅,眼下倒好,兩個人結伴來尋歡作樂了……燕襲覺得好笑。 顧云箏看向兩人,目光透著懾人的寒。 楊明方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斂目打量她。 身材中等的少年,眉眼清麗,膚色比一般女子還要白皙細致。這樣的人物,若是能收到身邊……他曖昧的笑了,擦肩而過時,抬手以折扇攔住顧云箏,“你是哪家的少爺?” 蒲志成壞笑道:“你這廝,小倌樓里不知多少個眼巴巴等著你的,卻在這兒起了歪心思?!彪S即卻又對顧云箏道,“難得你能入楊七爺的眼,說說吧,哪家的人?陪我二人喝幾杯怎樣?放心,我們不會委屈你的?!?/br> 顧云箏抬手,以手中折扇打開了橫在自己面前的那把折扇,不屑一笑,徑自向上走。 “呦,還是個脾氣大的?!睏蠲鞣讲灰啦火?,抬手便去握顧云箏的手,“爺就喜歡你這樣兒的,太柔順的我還真不待見?!?/br> 那只不懷好意的手趨近,顧云箏心底的厭惡更重,飛快側身,揚起折扇,重重地敲在楊明方的手腕上。 楊明方吃痛,臉色驟變,揚聲喚隨從:“給我把他拿下!” 燕襲不等吩咐,抬腳將蒲志成踹下樓梯,又順手將楊明方猛力一拽,讓他隨著蒲志成滾下樓梯。 顧云箏道:“拉出去,狠狠地打!” 燕襲對等在樓下的高程等人打個手勢,吩咐下去,轉而引著顧云箏上樓,步入一個雅間。 顧云箏真懷疑興安伯楊家喜男風是不是輩輩相傳的。興安伯世子因為喜男風被蕭讓打得丟了半條命,可這楊明方并不引以為鑒。原本沒打算對那家人怎樣的,楊明方自己送上門來,就怪不得她了。 燕襲離開了一陣子。在這里,他在外人眼中的老鴇面前,是別影樓的老板,凡事都聽他安排。 顧云箏慢慢喝酒,等燕襲回來后,道:“明日你去醉仙樓一趟,讓掌柜的告訴醉仙樓的老板,說我明晚帶著熠航過去用飯。另外,今日這件事,蒲家、楊家不會罷休,必會尾隨著我們,不要阻攔?!?/br> 燕襲問道:“您的意思是,要將此事鬧大?” 顧云箏頷首一笑。她是要將這件事鬧大,不能如愿的話,還會繼續找茬,把事態演變成蒲家、楊家、姚家這三家與霍家的矛盾。沒人能想到她的真實身份,多半會以為她是霍天北的座上賓或下人,事情鬧大了,三家人少不得到府中要個說法,以霍天北的性情,說法是不會給,反而會順手收拾他們。 她注定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禍胚,注定要一再利用霍天北的權勢、性情。 清君款步走進門來,盈盈施禮,目光清靈似水,語聲若出谷黃鶯:“見過顧公子?!?/br> 顧云箏指一指珍珠簾后的古琴,“彈幾個曲子給我聽?!?/br> “彈哪幾首?” “隨意?!?/br> 清君稱是,轉去古琴前落座,少頃,室內響起悠揚的琴聲。 顧云箏用下巴點了點對面的座椅,示意燕襲落座,又指一指閑置的一個酒杯。 燕襲笑著落座,斟滿一杯酒。 顧云箏一面喝酒,一面打量著清君。 清君一襲海棠紅衫裙,垂在耳邊的紅寶石耳墜隨著撫琴的動作輕輕晃動,襯得面如桃李。這般好容貌,出眾的琴藝,幾乎都勝過云凝。只可惜,身世孤苦,美麗才情并不能給她帶來安穩無憂的生涯、令人艷羨的榮華。 一曲終了,顧云箏贊一聲好,讓清君繼續。 高程走進門來,稟道:“痛打了那兩人,他們叫囂著喚人過來報仇,蒲家大爺聞訊到了門外去看,勸著兩人離開了,說來日方長,走的時候留下了兩個隨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