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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明帝想到這些年和蘇皇后爭執不斷,讓他壓根無心顧及兩個嫡子,以至于姬昭和姬雍接連出事……他忍不住噎了下,又惱道:“你竟敢如此非議長輩!” 就在此時,外面內侍高唱道:“太后金安——” 馮太后拄著拐杖進來,不悅道:“說什么呢?我隔著老遠就聽見你訓斥毛雀了,毛雀九死一生跑回來,你不好好賞他也罷了,怎么竟責罵起他來?有你這樣當親爹的嗎?” 馮太后這明顯是姬雍請來的救兵,朝明帝狠狠剜了姬雍一眼,扶著馮太后坐下,口氣仍是不快:“這混賬硬要娶戴罪的沈氏女?!?/br> 馮太后哦了聲,滿不在乎地道:“哦,這個啊,毛雀兒都跟我說了,小沈那孩子品行樣貌都不錯?!?/br> 馮太后對門第看得不太重,最主要的是姬雍喜歡沈鹿溪,那孩子人品樣貌都出挑,瞧著也聰慧明白,單憑這幾樣,她就愿意這樁親事。至于門第不門第的,看看朝明帝娶的蘇皇后,再看看老三娶的吳瀅,一個比一個驕縱歹毒,尤其是蘇皇后,險沒把姬昭和姬雍兄弟倆害死,都快給馮太后折騰出心理陰影了。 當然不是說高門貴第就沒有好姑娘了,但自打蘇皇后之后,馮太后就在心里發誓,以后選擇孫媳一定要把人品排在首位,門第什么都靠邊站。 朝明帝頭大:“可她門第低微,焉能配得上太子妃之位?” 這話可正捅到馮太后肺管子了,她老人家一把年紀了還潑辣得很,直接把茶盞子摔到朝明帝腳邊:“好啊,看來我這個鄉下出身的村婦是不配當皇后當太后了,你干脆也別認我這個娘,隨便認哪個高門的老太太當娘算了!是我配不上你!” 朝明帝也是服了她娘這個企業級理解,再不敢提門第的事兒。 姬雍仿佛篤定馮太后一定會說動朝明帝,趁著母子倆鬧別扭的功夫,悄沒聲地走了出去。 他方才趕得及,沒來得及去看沈鹿溪一眼,只派人去沈府探查,江云很快探查回來,附到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姬雍臉色變了。 ………… 女官拈起一根將近四寸長的銀針:“……這些刑罰,沈侍衛來選一樣吧?” 沈鹿溪:“……我要是不選呢?” “這可由不得沈侍衛了?!彼娚蚵瓜Z氣弱了幾分,還以為她被嚇到了,微微一笑:“我們只是讓你隨我們出去一趟,問幾句話罷了,你何必受這個罪?” 沈鹿溪給整笑了:“……噗?!?/br> 方才這女人發難的時候,還真把她給唬住了,現在瞧她要給自己上刑,她直接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女官不大聰明的樣子…… 女官見她笑出聲,眼色一戾:“你以為我不敢嗎?” 她給身后女官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刻上前,要把沈鹿溪按住。 沈鹿溪沒想到這幾塊料居然真的敢跟自己動手,頗為無語地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多厲害呢,真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 她直接上前一步,輕松躲過她們伸過來的手,她們連她一片衣角都沒摸到。 她欺身子貼近那要動刑的女官,一把揪住她頭發,逼迫她揚起臉來,掄圓了胳膊,重重幾巴掌抽在這人臉上,直接打的這女官臉頰高腫起來,嘴角流血。 開什么玩笑?沈鹿溪雖說功夫一般,那也是指跟高手比,她自幼習武,動起手來兩三個沒習過武的普通爺們都近不了身的,更別提這些只能在宮里欺負欺負宮女和低階妃嬪的掌刑女官了。 這些女官大概是在宮里養尊處優慣了,沒見過沈鹿溪這樣敢直接動手的,一時傻眼了,連個上前幫忙的都沒有。 這女官身居高位,還沒認清形勢,這時候還敢嘴硬,厲聲道:“你可知我是……” 沈鹿溪活動了一下手腕,見她還敢嘴硬,又照著她嘴巴悶頭給了一拳,打的她慘叫了聲,獰笑道:“你是誰我不知道,敢欺負到你沈爺爺頭上,今兒個我就讓你管我叫爹!” 女官嘴巴都高腫起來:“你竟敢,竟敢……” 她直接給她一把掀翻在地,騎在她身上,高舉拳頭給她臉上砸了幾拳,直砸的她鼻血長流:“我也讓你選一樣,你是想被我揍死,揍死,還是揍死呢?” 女官被打的七葷八素,很快放聲慘叫起來。 另外幾個才回過神來,伸手來拉扯沈鹿溪,她直接站起身,把壓在地上的女官當成重物高舉起來扔出去,把另外幾個砸的七葷八素。 沈鹿溪對這幾個想要自己命的女人可沒什么憐惜之情,又隨手抄起床邊靠著的超大雞毛撣子,舉起來就對地上的幾個女官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毆打——一時間屋里雞毛亂飛,幾人很快給她揍的鼻青臉腫,連還手的力道都沒有了,只??蘅尢涮涞姆輧毫?。 偏偏她們對守在外面的禁軍叮囑過,無論里面發生什么動靜,都不準進來。 姬雍知道張貴妃挑了幾個厲害的掌刑女官過去,一路上都在腦補沈鹿溪受刑的畫面,給他腦補的心急如焚,一路騎快馬飛奔到沈府,急匆匆推開門跑進來,就看見滿屋子的雞毛里,沈鹿溪一臉惡霸架勢地拍著手里的雞毛撣子,對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的幾個獰笑道:“……你們不說出誰外面情勢究竟如何,今兒就別想走出這個大門!” 沈鹿溪很快又想到自己的精神損失費,沖那個要扎自己的女官踹了一腳:“你,就是你!你身上有什么值錢的東西,都給我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