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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下,表情不善地道:“你就為了這么個卑賤東西來說我?!” 沈鹿溪挺看不慣他這唯我獨尊的脾氣,嘴唇動了動,不輕不重地小聲頂了句:“在太子眼里,除了你自己之外,還有哪個人不是卑賤的嗎?”說是喜歡她,態度不還是對待下屬似的。 姬雍沒想到她竟是這么看自己的,一時身子僵住了,不可思議地瞪著她。 兩人正在僵持,外面忽喚了聲:“三郎君,華將軍給您回信了?!?/br> 姬雍抿著唇,紋絲不動。 沈鹿溪忍不住輕推他一下:“殿下,華將軍的回信?!?/br> 姬雍這才冷哼了聲,這才去取回信。 華將軍的回信同樣用了暗語和密記,姬雍看過一遍便燒了,哪怕是談論公事的時候,他神色還是冷冷淡淡的:“華將軍說了,朱右在長風城勢力極大,最近在城內進出的男子,十五到三十歲的,都要扣留檢查?!?/br> 沈鹿溪腦瓜子轉的也快:“這么一說,殿下沒法冒充我男妾進去了?”她隨即就意識到自己問了句廢話,別說是她男妾了,只怕她都逃脫不了檢查。 她連連皺眉:“這朱右也太能耐了些,這跟封城搜查有什么區別?他居然有這般能耐?” 姬雍聽到男妾倆字,瞥了她一眼,似嗯又似哼了聲:“他背后有北戎支持,又擁兵自重,儼然一方土皇帝,對朝廷也不過是面上敷衍?!彼芭匦α讼拢骸霸僬f我是帶著虎符來的,為的就是要他的命,他不逼急了才怪呢?!?/br> 他手指輕點下頷:“確實有些麻煩?!?/br> 沈鹿溪莫名想到徐圓月的女裝……忍不住看了姬雍一眼。 不過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讓她給死死按下去了,只得道:“那,那再想想吧,咱們得從長計議才是?!?/br> 姬雍臭著臉又哼了聲。 沈鹿溪撇了撇嘴,雖然姬雍擠兌的是徐圓月,但她難免兔死狐悲,想到自己身上來了,一時沒了說話的興致,直接回去睡了。 她以為姬雍這脾氣一鬧就是好幾天,沒想到第二天早上,她正對著鏡子梳頭的時候,姬雍就又過來了。 她拿著梳子有些詫異:“殿下怎么過來了?”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姬雍在鬧完脾氣之后居然主動過來了? 姬雍挑了挑眉:“身為侍妾,不該過來侍奉你的起居嗎?”他是怕沈鹿溪昨兒個嚇到了而已,可不是為了跟那個什么月的爭寵。 他又瞥了她一眼:“你不是說我待你卑賤嗎?如今我親自來服侍你,可滿意?” 但是那個姓徐的卻讓他生出種莫名的危機感來,他本來不覺得幾個男妾能對自己造成什么威脅,但是那個姓徐的,便是和他截然相反的一種人,柔弱堪憐,又出身凄苦。 萬一沈鹿溪就喜歡這樣溫柔小意,能放下身段的呢? 沈鹿溪:“……”沒見過敢這么陰陽怪氣的妾侍。 他抬起下巴,冷淡地道:“你那寶貝徐小郎君怎么沒過來服侍?” 可以,一開口就是老陰陽人了。 沈鹿溪給姬雍都整無語了:“……殿下,你好好說話?!彼瘟嘶文X袋:“您,您特地過來給我梳頭?” 他沒搭腔,見沈鹿溪把自己一腦袋毛梳的亂糟糟的,皺著眉從她手里取過梳子:“男子發髻最是簡單不過,你連這個都梳不好?”難怪只能當男子,哪個女子有她糙? 沈鹿溪對他這一陣一陣的脾氣也是無奈,不過她知道姬雍的氣性就跟小孩似的,除非是極大的問題,旁的時候他這氣性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不太想搭理姬雍,垂頭把玩著手里的篦子,悶悶地道:“剛打算叫柳嬤嬤進來幫我梳的?!?/br> 姬雍不由分說地拿過她手里的篦子,把她一捧流水似的長發鞠在手里,覺得入手細軟極了,他忍不住在手里把玩起來。 他總覺得她頭發上都帶了一股奶香,他很喜歡這個味道。 可是沈鹿溪表情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給他的癖好搞得心里毛毛的,忍不住直接把頭發從他手里抽回來了。 姬雍鼻間馨香乍然一失,不免生出幾分失落委屈來。 他惱道:“你還讓不讓我幫你梳頭了?”來了個徐圓月,不光為頂撞自己,這下連頭發都不讓他摸了。 沈鹿溪見他又惱了,咕噥了聲:“梳就好好梳嗎,又生氣干嘛?!?/br> 他硬邦邦地撂下一句:“我沒生氣,你眼神不好?!?/br> 沈鹿溪還想說話,見到姬雍神情,到底只是鼓了下嘴,什么都沒敢說。 他語調冷硬,動作卻出奇地溫柔,篦子輕輕按著她發間xue位,一下又一下的,難得耐心,不復往日冷硬暴躁。 沈鹿溪很快被他弄的有些困倦,她昨晚上本來就沒睡好,眼皮子沉沉地直往下墜。 姬雍撇了撇嘴,手指輕輕點她腦袋:“懶鬼?!彼焓指苍谒凵?,為她擋住刺目的陽光:“困了就睡吧?!?/br> 沈鹿溪眨了兩下眼睛,長睫在他掌心處刷了刷,嘴硬地強撐道:“不懶,不困?!?/br> 他硬生給她逗笑,覺得自己脾氣都被她磨沒了,微微俯下身,輕輕親了親她下頷:“就一張嘴厲害?!?/br> 他深深遮住她眼睛,不讓她瞧自己此刻神色,只在她耳邊輕喚了聲:“心肝兒?!?/br> 第63章 裙子底下是…… 姬雍這一聲喚,是情之所至,之所以將她眼睛擋住,是因為他自己也臉紅的要命,他怕被她看著,他說不出來那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