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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昭笑了下,揉了揉自己的腿:“不必,送我去見六郎吧,他最近公事繁忙,還在幫我留心治腿的大夫,我要勸他把這事暫緩緩,免得累出毛病來?!?/br> 沈鹿溪想想兄弟倆迥異的脾性,尤其是姬雍那個脾氣喲……她忍不住感慨:“您對殿下真是沒的說?!彼q豫了下,又勸道:“畢竟您……您是為了救太子殿下才傷著的,若是不為您做些什么,殿下只怕于心不安,您也不必攔著殿下?!?/br> 姬昭對提起這事兒倒是不忌諱,只是微微喟嘆了聲:“是我對不起六郎才是?!?/br> 不知為何,姬昭見沈鹿溪總有種親近之感,仿佛兩人已經相識多年似的,何況當年之事也沒什么不能說的,他輕捏了捏眉心:“我們出事是在一場秋狩里,六郎生就靈睿,總能覺察到旁人覺察不到的危機,出事那日,六郎死活不愿出營帳,還硬是拉著不讓我出去,可是父皇精心準備的秋狩獵,我身為太子怎好不到場?我太注重自己聲譽了,生怕一步踏錯就被群臣攻訐,硬是帶著六郎去了那場秋狩,那日果然出了事?!?/br> 他聲音微沉:“那日我顧及六郎的提醒,沒敢深入山林,就在那日中午,忽然間地動山搖,山上巨石顆顆滾落,我這才傷了雙腿?!彼裆y得沉郁:“每每念及此事,我都膽戰心驚,明明六郎已經出言提醒過我,我還強行將他帶去獵場,幸虧是沒有深入山林,否則他必死無疑,豈不是我害了他?” 沈鹿溪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般曲折的緣故,不由怔了下。 姬昭被勾起心事,難得能暢快和人道出此事:“我不良于行,自是無法再當太子,父皇便令我安心休養,將太子之位交由六郎,那時便有有心人散步流言,說六郎是為了太子之位,故意謀害于我,六郎那時才多大?傳出這等流言的人當真其心可誅!”說到怒處,他忍不住用手擂了下輪椅扶手。 這流言流傳甚廣,深信不疑的人還有不少,原身就是聽信了這話,這才愿意冒死來太子府當臥底的——沈鹿溪拒絕姬雍的眾多原因之一,也跟原身的怨意有關,聽了姬昭這般說,她心頭纏繞的陰霾陡然散去了些,仿佛有什么東西終于釋然了。 她忙安慰道:“您和太子吉人自有天相,太子驚才絕艷,日后定會成為一代雄主,您還年輕,身子也一定會好轉的?!?/br> “承你吉言了?!奔д研πΓ骸罢f來也巧,我前日還真聽說北昌一帶有位名醫,能生死人rou白骨,我已遣人去打探了,若他當真厲害,我打算去北昌碰碰運氣?!彼@傷勢,就算治好了,也無法如常人一般行走,但能重新站起來,總是好的。 北昌離長安何止千里,他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沈鹿溪想到原身的心意,躊躇了下:“殿下,其實有位女郎……” 姬昭抬眸看她,身后忽然傳來姬雍的聲音:“大哥?!?/br> 他瞥了眼沈鹿溪:“你想跟我大哥說什么?” 沈鹿溪忙住嘴,搖頭:“沒什么?!?/br> 見姬雍瞇了下眼,似乎還想追問,沈鹿溪忙岔開話題,賠笑道:“殿下和大殿下生的真是頗為肖似,一樣的氣度非凡,星目劍眉?!?/br> 這話雖是吹捧,但也是實情,兩人分開看倒還好,但站在一處,那把眉眼當真是相似,只不過姬昭面頰略寬,眉目溫雅,不若姬雍那般艷色。 她越看越覺得像,目光悄悄在兩人之間轉了轉。 姬雍被她的目光看的頗為不愉,尤其是她對大哥那般和顏悅色,現在又說他像大哥,他心頭莫名一堵,橫了她一眼,惡聲惡氣地道:“關你什么事?” 姬昭忙打圓場:“沈侍衛先去忙活吧?!?/br> 等沈鹿溪一溜煙跑了,姬昭才無奈道:“你平時對下屬也稱得上是剛柔并濟,端嚴體恤,怎么一遇上沈侍衛就跟換了個人似的?你老兇她做什么?” 姬雍憤憤地扭開臉不說話,姬昭已經打算回妙清觀了,難免多為親弟感情的事兒cao心幾分:“你把那姑娘放了嗎?”他還不知道姬雍心上人就是剛才那位。 剛才跑了的就是,姬雍哼了聲,算是回答。 姬昭一次性來了個雞湯大放送:“你若真想娶她,太子妃到底不必姬妾可以隨意,你須得愛她敬她,待她尊重些才好?!?/br> 姬雍蹙了蹙眉:“我哪里不尊重她了?” 他天資卓絕,又是太子之尊,這世上便沒有他弄不到手里的。姬昭揉了揉眉:“總之,你記著不能強迫她便是?!?/br> 其他的,讓姬雍自己在感情里被多毒打幾頓就明白了。 …………. 沈鹿溪這回回家,難免嚇了沈白一跳,她看親爹鬢間都愁出幾根白發來,只得輕描淡寫地粉飾:“我細想來,還是覺得不妥,主動回了太子府,太子也不曾苛責,只是讓我近來在太子府待著便是?!?/br> 她這么說,沈白越發不放心,上下打量她幾眼,猶豫道:“太子可有對你……” 他在意的當然不是貞.潔什么的,他都打算給閨女納妾了,還會考慮這個?他是怕沈鹿溪被太子……之后,有了子嗣,那真是遺禍無窮,他得盡早為女兒備下備孕湯藥才是。 沈鹿溪老臉一紅:“沒有?!?/br> 她見沈白不信,忙道:“太子也沒那般下流,只是不許我不經他同意就再調任?!?/br> 沈白頭疼:“今年我剛好也要去蜀中辦差,約莫三四個月的功夫,本來還打算帶你回蜀中祭祖,這……”還有納妾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