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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沈鹿野在手,沈白和沈鹿溪也算是多了分底氣,略往沈丹那里透了點風聲,沈丹也算沉得住氣,硬是憋了兩日,這才急吼吼來了沈府。 沈丹全程端著長輩的架子,一臉慈和地對沈鹿溪道:“還是三郎有能耐,這回若不是你勸說太子,你大哥只怕性命難保了,到底咱們是一家子骨rou血親?!彼麤_沈鹿溪拱了拱手:“你大哥被關押許久,不若讓我先見他一面,等咱們一家團圓了,我再好生向你道謝?!?/br> 沈鹿溪看了眼沈白,沈白抬了抬手:“這個先不急,大哥放心,阿野如今暫時無礙,倒是我,有一件事想問你?!?/br> 沈丹沉下臉:“你這是什么意思?拿我兒子脅迫我不成?好歹我也是從三品武將,你們公然以我兒子為質,還有沒有半點禮法尊卑?就是鬧到皇上面前,我也要討個說法!” 沈白微微笑道:“大哥急什么?這事兒本來就是阿野先公然侮辱太子,三郎念著兄弟情義,把阿野接了出來,她又怕殿下還記怪,這才把阿野送到一個偏僻地方藏著,大哥惱什么?” 沈丹想到沈鹿野干的蠢事,就算真鬧大了倒霉的也是他們,他氣勢不由一滯,隨即面露怒色:“難道連我這個親爹都見不得嗎?” 沈白微笑不語,和氣勢洶洶的沈丹對視,沈丹親兒子就在這父子(女)倆手里,到底底氣不足,對視半晌終于垂下頭去,忍怒道:“你們究竟想要什么?” 沈白問:“大哥昔年隨父親在蜀中老家的時候,是不是結識了一位巫醫?”他直接道:“我需要那位巫醫的下落?!狈凑蚵挂霸谒麄兪掷?,他也不信沈丹能翻出什么花來,索性直言。 “你們問他做什么?”沈丹面色一警,心思很快又活泛起來,拿喬道:“父親和那位先生結識,還是我十幾歲的時候,他行蹤一向神秘,我也不知……” 沈鹿溪沒有耐心了,仗著古代沒有錄音筆和監控,擺出惡霸臉:“大伯別來這一套,我們想要做什么也不是你該問的,你明天要是不想看到大堂哥耳朵或者拇指,現在最好如實招來?!?/br> 沈白都給她這無師自通的惡霸相震了一下,沈丹更是瞪圓了眼睛,渾身哆嗦:“你,你……” 沈鹿溪估摸著自己應該沒有故意傷害致人殘疾的膽子,不過她此事實在是心急如焚,重重掃落手邊的茶盞到沈丹腳邊,沉聲道:“說!” 沈丹看了眼被燙茶濺濕的鞋面,深吸了口氣,知道再不低頭也不成了,有些難堪道:“那位巫醫……已經過世了?!?/br> 沈白和沈鹿溪齊齊一驚,沈白還好些,沒讓臉上露出異色,沈鹿溪想到姬雍,忍不住微微變色。 幸好沈丹沒有覺察到,他話鋒突然一轉,皺眉道:“不過那位巫醫有個私生子,說是在他死后,傳承了他大半衣缽,我去年倒是和那人聯絡過?!彼胗浂窟@爵位已久,難免忍不住接觸些歪門邪道。 沈白和沈鹿溪對視一眼,沈白追問:“如何聯絡?” “我們有一套秘密往來的方式……”沈丹神色突然一警:“你們先把大郎放回來再說?!?/br> 沈鹿溪冷笑了聲,毫不客氣地道:“這可不成,萬一大伯晃點了我們,我們把大堂兄交給你,卻找不到人,這該如何?”她又道:“我勸大伯你也別想在這上耍什么花招,除非你不想要這個兒子了?!?/br> 沈丹臉色變了,沈白跟著唱.紅臉,慢悠悠地道:“大哥也無須擔心,阿野畢竟是我親侄子,這又是在京城,那么多雙眼睛盯著呢,只要你說實話,難道我還能把他殺了不成?” 沈丹臉色嘴唇開了又合,半晌才艱難道:“取紙筆來,我把聯絡的法子寫給你?!?/br> 他氣怒之下草書一通,最后狠狠地撂下筆,在提出要見沈鹿野無果后,神色恚怒地轉身走了。 那位巫醫的私生子現在居然沒住在蜀邊,而是四處游歷,現在在離長安不遠的一個陪都,沈白很快著人探查了一番,發現真有這么個人,他當即囑咐:“不論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那人帶回來?!?/br> 倒是沈鹿溪心里覺著頗為古怪……姬雍中這毒至少也有兩三年了吧,他的本事可不比沈家大得多了?為啥他這么久都沒查出來的事兒,卻讓沈家都這么輕易查到了?難道沈祖父當初行事真就沒有半點破綻? 這,這未免也查的太容易了些。 ………… 就在沈鹿溪為姬雍一條老命cao心不迭的時候,姬雍也在琢磨她,上回的以色引誘顯然是失敗了,這讓他心下頗是郁郁,不過他好像記得沈鹿溪說過,她喜歡會做飯的? 姬雍把姬昭的話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去宮里給馮太后請安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問:“祖母近來可研究什么新吃食了?”這里得說一句,馮太后也是會做飯的,那一手廚藝把太.祖迷的神魂顛倒,有一年在外打仗不方便把馮太后帶在身畔,太.祖那年足瘦了一圈,何況向親祖母請教總比向廚子請教方便得多。 馮太后笑著抱怨了句:“新吃食沒有,不過我最近喜歡吃口重的魚蝦,你又不愛吃?!彼舾械厍屏搜奂в海骸澳氵@孩子什么時候對廚事感興趣起來?難道你也想下廚做飯?” 姬雍拂袖,微惱道:“君子遠庖廚,那是女人和廚子該做的事,我才不會做呢?!?/br> 他說完仿佛心事被拆穿似的,起身就要走人,馮太后也不理他,自顧自長長地哦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