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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雍:“……” 他發現沈鹿溪有一項神奇的本領,每每他對她稍有改觀的時候,她總能讓他生出想把她捏死的沖動。 沈鹿溪見沈鹿桃和丫鬟一臉不信,正打算編幾個具體事例佐證,就聽見身后傳來一陣拊掌聲。 然后就是姬雍仿佛索命一般的聲調:“鹿溪啊……” 這聲音帶了幾分嘲弄,聽的正在吹牛逼的沈鹿溪差點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姬雍不緊不慢地繞了出來,他瞥了沈鹿桃和丫鬟,直接把兩女嚇得癱軟在地,兩人想到自己方才那番算計不知被太子聽去多少,真嚇得雙眼含淚,跪在地上細細哀求, 可惜姬雍壓根不是那等憐香惜玉的,而且沈鹿桃的美貌也不足以讓他憐香惜玉,要他說,雖然沈鹿桃是女子,但生的比她弟弟沈鹿溪多有不如——他連她弟也沒憐惜。 他偏頭吩咐:“把她們拖下去,各打二十板子,禁足三個月,之后再慢慢處置?!?/br> 兩女嚇得裊裊娜娜半昏過去,被幾個侍衛無情拖走。 沈鹿溪對沈鹿桃不是很同情,她勢利眼在先,為了爭寵想要設計自己在后,但為了維持自己的姐控人設,還是掙扎著開口:“殿下……” 姬雍鳳眼往她這邊一看,沈鹿溪終于想起自己方才說的那些sao話,當即不敢吭聲了。 姬雍處置了那個沈鹿桃,偏頭對著沈鹿溪,笑的古怪:“我不看你一眼壓根睡不著覺?” 沈鹿溪:“……” 姬雍不輕不重又拋下一句:“我說夢話的時候都是喊著你的名字?” 沈鹿溪:“……”她后背涔涔冒冷汗,虛弱地開口:“殿下,您聽我解釋……” “不必多說?!奔в浩沉似乘骸斑@些日子你來守夜?!?/br> 反正讓她守夜也是早就預備好的,只是沈鹿溪一到下差的點溜的太快,徐沖一直沒逮著人。 沈鹿溪正絞盡腦汁地想怎么狡辯呢,一時沒跟上姬雍的劇情,怔了怔:“???” 姬雍呵呵兩聲:“誰讓我一刻都離不得你呢?!?/br> 沈鹿溪不敢再逼逼賴賴:“……是?!?/br> ………… 姬雍規矩大,近身侍衛和值夜的侍衛還是有些區別的,近身侍衛主要是在春殿外巡邏護衛,未經召喚不得進入春殿,值夜的侍衛卻得直接進入春殿,甚至進入姬雍寢殿,在內臥門外護衛。 沈鹿溪當差這幾天,還是第一次進春殿里,也是第一次離姬雍這么近。 春殿修的氣勢恢宏,一應規制皆按照太子尊位修建的,奇怪的是,明明這般煊赫華麗的地方,種植最多的花卉居然是杜鵑——這花兒孱弱楚楚,和春殿整體風格相悖,更何況杜鵑被賦予凄楚離別之意,一向不大受古代人待見,姬雍偏偏種下許多在這春殿。 而且他不光衣裳酷愛混搭,就連屋里的陳設布局也是一個毛病,好好的素凈山水插屏,他非得弄一花里胡哨的珊瑚底座,光亮的青玉花瓶,他必要在上面畫一幅濃艷旖旎的海棠春睡圖,原本整齊擺放的對椅,也被他硬是左邊放三個一邊放五個——整體就是正常人看了想撓人,強迫癥瞧了要自殺的那種風格。 得虧沈鹿溪沒什么嚴重強迫癥,不然她這會兒早就抹脖子了。 徐沖作為近衛統領,見著沈鹿溪之后,面上倒是沒顯出什么,略交代了幾句直接要注意的事兒就放她去當差了。 沈鹿溪好久沒熬通宵,特意喝了幾壺濃茶提神,結果撐到巡視完寢殿就開始上下眼皮打架,她強撐著把該盡的指責盡到,就在寢殿里找了個隱蔽的角落窩著。 她上眼皮好像被黏住了似的,控制不住地往下耷拉。 就在她做激烈自我抗爭的時候,小腿忽然被人碰了一下。 沈鹿溪還以為是碰到什么擺件了,也沒在意,半垂著眼繼續自我掙扎。 沒到片刻,她小腿被踢了下,這次力道有點大,沈鹿溪總算是反應過來了,打了個激靈,怒氣沖沖地抬頭。 ……姬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沈鹿溪:“……殿下還沒睡???” 難道大半夜不睡就為了逮她摸魚?哎呦,這可比她上輩子呆的那個小私企的老板還摳??! 姬雍留她到自己極近的地方守夜,自是想等這個小細作自己按捺不住露出馬腳,他自己半宿沒睡,她倒是睡的挺香……按理來說細作沒動手那是好事,但姬雍看著她睡眼惺忪,莫名生出一種被輕視的屈辱感…… 他一時不清楚沈鹿溪的路數,她是城府太深,還是張貴妃真就眼瘸挑了這么個二百五過來? 帶著這樣的心情,他有點不爽地弄醒了沈鹿溪,淡淡道:“我睡不著?!?/br> 他有心再露個破綻,攏了攏長發,淡聲吩咐沈鹿溪:“我要吃甜羹?!?/br> 沈鹿溪目光呆滯,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個字:“???” 這跟小孩大半夜鬧吃鬧喝有什么區別? 她張了張嘴,勸道:“已經這么晚了,您要不……” 姬雍一向隨興,都是他吩咐別人的,哪有別人敢對他多嘴,更何況這人還是沈鹿溪。 他不悅地打斷她,一字一字重復:“我要吃甜羹?!?/br> 第8章 細作的職業道德 沈鹿溪陡然生出一種很荒謬的感覺,不由腦補出姬雍一邊抹眼淚一邊撒潑打滾要吃甜羹的樣子,他給自己腦補的樂了,用畢生自制力壓住嘴角,干咳了聲:“卑職去傳廚下給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