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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雍:“……”他閉了閉眼,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從這個沈鹿溪進太子府的一刻起,他就知道她心懷鬼胎,事實也確實證明了,沈鹿溪自打進太子府,就沒少在背后搞小把戲。 其實今天從見到吳秀女和沈鹿溪纏歪的那刻起,他就知道此事頗有齟齬,有誰會當著太子的面調戲秀女?而且說句不靠譜的,那吳秀女雖也容貌極美,但長相比沈鹿溪還差了幾截,沈鹿溪犯不著,所以聽了沈鹿溪的解釋,他沒多糾纏就信了。 他之所以放任至此,是想瞧瞧沈鹿溪會如何應對。只是他沒想到,沈鹿溪的cao作……sao的超乎了他的想象。 姬雍緩緩張開眼,忽然調轉了話題:“雖然此事是你被人陷害,但為了避嫌,你最近別在秀女住的霜雪殿當差了?!彼幌胍娚蚵瓜谶@了。 沈鹿溪怔了怔:“那卑職該去哪里……”這話就離譜,什么叫避嫌,她下面都沒有了避什么嫌! 他頓了頓,忽然眼尾一揚,露出個帶了點惡意的笑容:“最近馬廄那邊缺了人手,你去馬廄吧?!?/br> 沈鹿溪登時跟被雷劈了似的,作為一條咸魚,她平生最怕累活苦活重活。 她忙道:“這,這不妥吧,卑職奉了皇上和張貴妃之命護衛那些秀女,豈能說調離就調離?這,這可有些強人所難了?!?/br> 如今中宮皇后不在,后宮瑣事都是張貴妃一手安排的,不過張貴妃和太子不睦,沈鹿溪不知道這事,不留神在雷區蹦了次迪。 “奉張貴妃之命……”姬雍輕聲重復,他呵呵兩聲:“孤就喜歡強人所難?!?/br> 沈鹿溪垂死掙扎:“卑職不懂養馬,就怕,就怕耽誤了您的事,不如給卑職派個不耽誤您事的活計?” 姬雍指節叩了叩眉心:“還真有一個?!彼珠_嘴,緩緩露出一個笑容:“貼身太監?!?/br> 沈鹿溪:“……” 她恭敬道:“卑職這就去馬廄當差?!?/br> ………… 吳秀女這事不大不小,姬雍抽空回了趟皇宮和父皇解釋。 他去的時候,朝明帝正在和張貴妃下棋,張貴妃三旬六七,她的兒子三皇子都已過弱冠了,她卻仍是個蛾眉宛轉,含情帶怯的絕色美人,望之不過二十許人,也難怪至今盛寵不衰。她見太子來,起身向他行了個半禮,在皇上面前盡足了禮數。 在她行禮之前,姬雍已經和朝明帝說起話來,父子倆說了兩句,他好像才意識到張貴妃給他行了禮,于是散漫地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這般慢待…………張貴妃心頭惱恨堆疊,但別說她只是個貴妃了,就算她是皇貴妃,那也只是妃妾,萬沒有讓太子行大禮的道理。 朝明帝已經過問起秀女的事兒,姬雍就勢坐下:“他們都很好,兒子很滿意?!彼埏L漫不經心掠過張貴妃:“貴妃為我精挑細選出的人,我真不知怎么謝貴妃才好?!?/br> 張貴妃覺著他似是話里有話,心頭微跳,面上卻不露一絲,只鬢邊垂落的滾圓南珠顫了顫。 朝明帝亦是頷首:“這次選秀,張貴妃是用了心的,那些秀女婦容婦德俱佳?!?/br> 姬雍挑了挑嘴角,不置可否。 他說的不是那些秀女,是沈鹿溪。 她是張貴妃派來的人。 準確地說,她是張貴妃派來的細作。 第3章 俊逸檀郎 張貴妃縱心下有異,面上仍不顯露一絲,面帶關切:“聽說之前給太子選的秀女出了岔子,可是真的?” 朝明帝附和著問:“聽說是沈侍衛輕薄了你的秀女?” 姬雍又看了眼張貴妃,見她垂下眼簾,這才收回目光,一筆帶過:“不過是誤會?!彼崃送犷^,略帶惡意地笑:“沈侍衛機巧能干,甚得我心?!?/br> 這話說的張貴妃心下越發不安。 朝明帝倒沒想那么多,見他這般說,便也不追問了:“朕也覺著是誤會,沈檀郎那般相貌,也不似急色之人?!?/br> 宮里的侍衛沒有一萬也得八千,獨獨沈鹿溪能被皇帝記住,全是因為她生的太俊??!這里頭還有樁趣事,當初侍衛選拔的時候,沈鹿溪差點落選,只因皇上瞧見她相貌,贊了句‘好個俊逸檀郎’,沈鹿溪這才順利成了御前侍衛,還作為皇宮門臉,在太極殿當過差。 皇上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能讓他贊一句檀郎,那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俊俏??!從此沈鹿溪還得一外號——沈檀郎。 皇上又瞧姬雍一眼,聲音沉了幾分:“沈檀郎一事暫且不說,你內宅無人,那些秀女你抽空多去瞧瞧,若是有喜歡的,多留幾個無妨。如今你都十九了,又居東宮之位,再無子嗣可如何是好?” 姬雍給朝明帝說的這外號惡心的撇了撇嘴,又懶怠聽皇上催生,也沒心思折磨張貴妃的神經了,抬手捏了捏眉心,眉眼間仍有病容:“前些日子太醫才叮囑兒臣要在女色上節制,父皇說,兒臣到底該聽誰的?” 皇上給他噎了個死,姬雍不欲多待,欠了欠身便出來了。 姬雍帶人到了宮外,他身畔侍衛首領徐沖這才出聲:“殿下……”他往張貴妃住的綾綺殿放心投去一眼:“您方才何不趁皇上發問,就勢打發了沈鹿溪?” 姬雍嘖了聲:“沈鹿溪算的了什么,打發了又能如何?她到底是張氏宮里出來的人,若她差事上出了什么大疏漏,張氏焉能脫得了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