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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進得館中,左等右等,早已過了兩人約定的時候,卻只是不見宋明軒的影子。 正當她等的焦躁難耐之時,這樓的偏門卻忽然開了,進來一個粗糙漢子,上來不由分說將她按到在地,撕扯她的衣裳,就要行那無禮之事。 她驚恐之下,連聲驚呼求救,好在那些家人離得不甚遠,聽見呼喊便搶進門來。 那人似是也不曾料到,吃了一驚,搶出門去,就此逃了。 顧婉雖吃了一場驚嚇,卻倒不曾真正受辱。 姜紅菱聽了她的述說,心下微微一寬,摸了摸她的頭,柔聲道:“不曾當真出事,也算是造化了。已然沒事了,快擦擦臉,往后行事可要謹慎為上?!?/br> 顧婉垂首默然,半晌忽然問道:“嫂子,我分明是和他約下的,怎么他沒來,倒來了這個狂徒?” 姜紅菱聽問,無言以對。 聽了顧婉的述說,她心中也早有猜測,只是不敢作信。然而顧婉能有此問,她心中必也有所懷疑。 但這事當真如她二人猜測,那宋家也未免過于陰狠無情。 正當此時,卻聽外頭有人高聲道:“回二爺的話,那廝擒住了!” 顧婉面色一白,緊咬下唇,就要起身。 姜紅菱卻按住她,說道:“你在這里等著,我去瞧瞧?!闭f著,便出門而去。 走到門外,果然見臺階下頭一布衣漢子,被家人押著跪在地下。 這漢子大約三十開外,皮膚粗糙黝黑,生的獐頭鼠目,眼見便是個市井流徒。 還不待兩人問話,那人早已嚇破了鼠膽,磕頭如搗蒜也似,嘴里連聲道:“小的只是奉命行事,還望少爺奶奶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 顧思杳面沉如水,問道:“奉命行事?你奉的是誰的命?” 那人回道:“便是城東頭的宋府,宋家吩咐小的來干這事的!” 第98章 姜紅菱聞聽此言, 雖不甚意外,但心中還是一沉。這宋家, 果然如她先前所料, 卑劣無情至如此地步。 顧思杳面色冷淡,開口道:“你知道宋府是什么人家, 我們又是什么人家,沒有證據, 信口雌黃, 攀誣朝廷命官,送交官府, 只怕你下不了公堂?!?/br> 那漢子名叫趙立, 本是個市井潑皮, 也是熟人牽線, 這才搭上了宋府。 起初他只以為是哪個不知高底的小戶人家女子,纏上了宋家少爺,宋家無可奈何, 方才出此下策。誰知,聽適才捉拿他的人講起,那軒館中的女子,竟是侯府的千金小姐。這消息, 當真將他嚇得魂飛魄散, 屁滾尿流,再也顧不得什么宋家的囑咐,不得泄露主家身份等事, 還不等人問話,便將事情原委講了出來。 此刻聽了顧思杳的言語,趙立忙不迭的時候說道:“我有證據,宋家許了我一百兩銀子,先給了我四十兩,說那六十兩待事成之后再給,要小的成事后拿了這銀兩到外縣去做個小買賣,再不要回來了。這四十兩銀子,現下還在小的家中存放。大爺若不信,且差人跟小的上家里去取?!?/br> 顧思杳冷聲道:“這算的了什么證據?你不知從誰那里收得了銀兩,來挑撥我們兩家的姻親關系,也未必可知?!?/br> 那趙立只是個潑皮無賴,哪里曉得這里面的關節,情急之下,脫口就道:“是宋旺那王八替小的牽的線,大爺若不信,只管問他就是?!?/br> 顧思杳聽他說出宋旺來,曉得這人是宋府的后宅管家,情知他所言非虛,不由面色微微動容。 姜紅菱在旁扯了扯他衣袖,低聲道:“二爺,這里不是問話的所在。這事非同小可,還是將人帶回去,問個清楚的好?!?/br> 顧思杳微微頷首,當即吩咐家?。骸皩⑦@廝捆了,帶回府中嚴加盤問!” 一聲令下,眾人答應了一聲,便上前將趙立推到在地。眾人出來時,不曾帶得繩索,便有人將衣帶解下,把那趙立捆了個結實。 趙立不知要被帶到何處去,料知此去兇多吉少,殺豬也似的大喊救命。眾人嫌他吵鬧,一人將條臭襪子塞進了他口中,趙立頓時便啞了。 顧思杳看著家人將趙立拿下,姜紅菱想了想,轉身回至館內。 顧婉坐在椅上,臉上兀自兩道淚痕,雙目呆滯,面無神色。 見姜紅菱回了,顧婉也不動,只問道:“嫂子,那人可招認了,是他們家做的么?” 姜紅菱見她這幅模樣,倒不忍心直言相告,只說道:“他還沒說,咱們先回去,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br> 顧婉卻一臉木然,搖了搖頭:“嫂子就別哄我了,不是他們,又能是誰?!?/br> 姜紅菱沒法接話,索性不提這個,替她整理了一回衣裝,強行勸說她起身,出門一道回去。 這一行人是步行至此處的,但顧婉遭逢此事,一副失魂落魄之態,這一路走回去,路上被人指指點點,有失侯府顏面。顧思杳慮及此節,吩咐家人去夢月庵門前雇了一乘轎子,讓姜紅菱與顧婉乘坐,便要回凌風閣。 姜紅菱心念微轉,便探出窗子,向顧思杳低語:“二爺,出了這樣的事,不好叫二姑娘再回席上。這若回去,倒要怎么說呢?再傳揚的滿城皆知,咱們姑娘還要不要做人?我瞧,這潑皮也別押過去了,就送到二爺那邊去,待審問明白了,再行發落罷?!?/br> 顧思杳聽了她這番話,深覺她思慮周密,便點頭道:“便是如此?!毖粤T,略頓了頓,又道:“只是車馬都在凌風閣,還是先行過去再送二姑娘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