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入夢
饒夜煬雙手一背,沖我揚揚下巴。 這意思是讓我去開門。 我默了默,怎么覺得他比以前還氣人了。 我又從包里掏出一把黃符,推開門,小心翼翼的往屋里看,一股子香燭味撲過來,嗆得我直想咳嗽。 “寓言?”我喊了聲。 哐當一聲,像是啥東西倒地了。 我忙著進屋,隨手摁開燈,看清屋里的情況后,我后背發涼。 屋中,墻上和地上都是血畫出來符文,吃飯用的餐桌被挪到客廳正中央,上面擺著三張黑白相片,分別是兩個成年男女和一個十來歲的男孩。 “是寓言的父母和弟弟?!别堃篃忉屨f。 屋子里的呼吸聲越來越大,我仔細分辨半天,扭頭往次臥走。 聲音是從次臥里傳出來的。 推開次臥的門,我就看見這一家三口擠在單人床上,父親和孩子臉色紅潤,妻子卻是瞪大著眼睛,臉色慘白。 那粗重的呼吸聲就死妻子發出的。 許是感覺有人進來,妻子的眼睛動了動,伸手在床板上拍了一下。 “你……” 我剛要過去就被饒夜煬拉出來。 他臉色沉重,“他們還在夢中?!?/br> “夢里?誰的夢?”我吃驚的問。 “興許是寓言的夢,也有可能是他們自己的夢,你現在把他們叫醒,他們會立即斃命?!别堃篃忉屨f。 我急得直撓頭,“那可咋辦?” “入夢,在夢中把寓言找到?!别堃篃f著,食指點在我的眉心,一股舒適的暖流蔓延開來,“閉上眼,交給我,我帶你入夢?!?/br> 我聽話的閉上眼睛,明明在屋里,耳邊卻響起呼呼的風聲,片刻后驟然安靜下來,就是后背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在沖我吹涼氣。 腦袋昏昏沉沉,頭重腳輕,我真是有點要睡著了。 正困的時候,眉心突的一痛。 “睜開眼?!蔽冶犻_,就看見饒夜煬無奈的看著我,“我是帶你入夢,沒讓你真睡覺?!?/br> “我也不想,那不受我自己控制?!蔽也缓靡馑嫉膿蠐项^。 說著話,我發現周圍的環境竟然變了。 寓言的父母原本住在南城建成不到五年的小區高層,可眼前的樓房才五層,能清楚的看見樓房的紅磚。 “這……是寓言的夢?”我問饒夜煬。 他點頭,“你先走?!?/br> “為啥總是我?”我不解的問。 他輕笑道:“我給你斷后?!?/br> 我剛走進樓道,就打個哆嗦,在這樓道里就感覺自己像是走在刺骨的涼水里。 走了幾步,一樓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老太太探出腦袋,神神秘秘的沖我招手。 叫我過去? 我扭頭征詢饒夜煬的意見。 “姑娘,你看啥呢?趕緊進來?!崩咸拔?。 饒夜煬無聲道:“去?!?/br> 我走到老太太跟前,她立即拽我一把,我踉蹌著跟她進屋。 老太太緊接著就關上門。 我心頭一動,看來她沒看見饒夜煬。 “奶奶,你叫我來干啥?”我納悶的問。 老太太壓低聲音,“你先告訴我,你來這干啥?” 我謹慎的回答說:“我來找人?!?/br> “你是不是來找田國強?”老太太問。 “田光強是寓言的父親?!别堃篃恢郎稌r候也進屋了,在我身后說。 我看著老太太,發現她真是聽不見饒夜煬說話,才點頭,“對,我找他有點事?!?/br> 老太太哎喲一聲,轉身進廚房,沒一會從端著碗出來,“正好,你把這個給田國強送過去?!?/br> 我低頭一看,是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米飯。 就是送碗飯,老太太干啥不自己去? 看我不接,老太太皺眉說:“你不是要去田國強家嗎?他家老大才沒,按道理來說,我是田國強的姑祖奶奶,我得給孩子填一碗白米飯,可我不敢去他家,反正你也要去,你就把這碗飯幫我拿過去?!?/br> 我盯著老人看了半天,發現老人看不出是活人還是死人,猶豫半晌,還是接了過來。 往外走的時候,我問:“奶奶,剛開始你又沒問我,怎么知道我是去田國強家里的?” 老太太把我送出門,“今天出了他家,別人家也不會來人、” 我端著飯,站在樓道里,心中的疑惑越來越重。 寓言這夢還真是奇怪,還帶劇情發展的。 不過老太太說田國強家的老大死了,八成指的就是寓言死了。 我小聲問饒夜煬:“你現在知道這是誰的夢了么?” “寓言的夢,或者說是他的夢魘?!别堃篃氐?。 我端著飯往上走,二三四樓都門戶緊閉,快要到五樓的時候才聽到點動靜,隱約有哭聲傳來。 我走上五樓,發現右邊的門關著,左邊的門閃了條縫,哭聲就是從里面傳出來的。 “請問這是田國強家嗎?”我敲了敲左邊的門。 幾秒后,門被徹底推開,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人抹著淚站在門口,雙眼通紅,啞聲問:“是,你找誰?” “我是樓下姑祖奶奶家的媳婦的侄女,跟著過來玩,這是姑祖奶奶讓我送過來的?!蔽野寻酌罪堖f過去。 女人了然點頭,“謝謝?!?/br> 接過米飯,她就要關門。 我伸腿抵住門,面露悲傷:“嫂子,節哀順變,不過我也遇上了,還是進去上柱香?” 女人遲疑片刻,讓開門,“上柱香就走吧?!?/br> “好?!蔽覒?。 客廳西墻前擺著一張桌子,上面放著黑白照片,照片前擺著供品,一個中年男人正跪在地上燒紙。 這是寓言的父親田國強。 我又看了女人一眼,突然意識到寓言的父親田國強長得我入夢前見到的一樣,可是這女人卻不是我在次臥見到的女人。 嚴格來說,田國強和女人是入夢前,剛進屋見到那三張黑白照片中的成年男女,但是我在次臥見到的女人卻跟照片中的女人長得不一樣。 難道躺在次臥小床上的女人不是寓言的母親? 我心中思緒百轉,面上不動聲色,點著香,插在黑白照片前的香爐上。 “田大哥,節哀順變?!蔽肄D身跟田國強說。 他站起來,應了聲,“難得過來做客,吃個飯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