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孩兒他娘不見了
說話的功夫,我和楊三爺已經走到吊橋另一頭。 看見我,饒夜煬就跟看見救星似的,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我還是看出了他眼中的興奮。 “你為啥會在這里?”我問。 他裝出一副平靜的模樣,說:“是我母親給我找的鬼妻把我帶到這里的?!?/br> “鬼妻?”一向老成持重的楊三爺驚了,視線在我和饒夜煬之間走了個來回,好半天憋出一句:“真會玩?!?/br> 饒夜煬能見鬼,自然聽見了楊三爺的話。 他看著我,解釋說:“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而且她就是在前面領路,我們沒有任何多余的交流?!?/br> 顯而易見的緊張,像是出軌被抓到的老公。 我的注意力卻不在這里。 本來我以為饒夜煬不會讓我摻和他的事,可是現在在這遇見,說明去給他找缺失的部分,這事還我來。 “她都說啥了?”我問。 “也沒說別的,就是說來這里我就能變得完整,當時我腦子里一團漿糊,迷迷糊糊的就跟著過來了?!彼f。 我皺緊眉頭,“那你怎么知道在這等我?” 饒夜煬說:“也是她告訴我的,我的車就在山腳下,她把我領到這里,跟我說讓我在這等著,然后她就不見了?!?/br> 從吊橋下來就是一條岔路口,左邊的路面上有許多腳印,經常有人走,右邊的路面上卻長著雜草。 李大志跟我說讓我去李家村,我該選擇哪條路呢? “我覺得是右邊?!别堃篃f。 我抬頭,打量著他。 他唇角勾起,臉上揚起淡淡的笑,這一瞬間,讓我有種見到了黃泉尊使饒夜煬的錯覺。 “好,就走右邊?!蔽艺f。 他想讓我去,那我就去。 我提著燈籠,順著右邊的小路,在山腰上轉悠了兩個多小時,來到山腳,總算是見到了李家村。 手機上顯示現在時間已經九點多,可是天還是很暗,跟凌晨三四點差不多。 我抿唇,總覺得這里的東西超出了我以往的認知。 趁著楊三爺不注意,饒夜煬湊到我身邊,快速的解釋說:“李家村是陰人村?!?/br> “陰人村?”我的心提了起來,“是我想的那個陰人村?” 都是鬼,沒有活人。 他點頭,“對,若是一個地方的人同時死亡,在怨氣重且又沒有陰差將其送走的情況下,日積月累,就會發展成為陰人村,村里的人會不斷的重復生前的事、” “這個我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地下要是無法驅散怨氣,帶走里面的冤魂,就會把這塊地方圈出來,遏制怨氣外泄?!睏钊隣斦f。 被搶了話,饒夜煬不大高興的看了楊三爺一眼,“你可以不說話?!?/br> 楊三爺閉緊嘴,默默的往旁邊挪了挪。 我沒空計較他們兩個人的官司,一直在想他們剛才說的話,“村民橫死,地下沒有及時將他們的冤魂帶走,以致于后來想管但是管不了了,于是把這塊地方圈出來,將他們扔在這里不再管?!?/br> 饒夜煬點頭,“鬼妻是這么說的?!?/br> 又是鬼妻! 我瞪他一眼,“我對你的鬼妻jiejie沒意見,但也請你不要總是提,好不好?” 特么的,天天聽我男人提另外他另外一個老婆,我真是胃疼。 “好的?!别堃篃郧膳e手,眼中暈染出笑容。 我深深看他一眼,總覺得他跟曾經的饒夜煬越來越像了。 要是那樣的話,就代表著李家村的人都死了。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李家村外。 “你們終于到了?!?/br> 隨著聲音,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突然從村里出來,她穿著一身碎花衣裳,梳著辮子,一雙眼睛很是水靈。 她朝我伸出手,笑著說:“今天村長家的兒媳婦生孩子,會請村里人吃流水席,你們真是來對時候了?!?/br> 說話的功夫,她已經把我拽進村里。 我愣愣的看著她,好半天才從震驚中緩過來。 我滴乖乖,這不是饒夜煬鬼氣的那張臉么? 她是饒夜煬的鬼妻,卻仿佛不認識他,只一個勁兒的拉著我往村里走,很是熱情:“你先去我家休息會,晚上就帶你去吃席?!?/br> 對于饒夜煬和楊三爺,她就跟沒看見一樣。 “梅子,你又去躲懶了?趕緊出來干活?!痹豪飩鞒鲆粋€中年婦女的聲音,聽著很不友好。 “哎,就來?!泵纷討寺?,讓我自己待會,她先去干活。 說完,她匆忙走了。 我呆呆的坐在凳子上,這事太邪乎了。 饒夜煬沉默的站在門邊,不知道想到啥,臉色很難看。 楊三爺素來畏懼饒夜煬,即使如今這個饒夜煬沒法用一手魂線打的鬼死去活來了,他還是害怕,看饒夜煬臉色不對,就跑到我身后躲著。 二十來分鐘后,饒夜煬的鬼妻梅子又來了,她笑著說:“走,我帶你去吃席?!?/br> “好?!蔽覒寺?,跟著她出門。 出門的時候,饒夜煬抓住我的胳膊,沖我搖頭,“別去?!?/br> 我以為他是擔心我,安撫他說:“我不會有事的?!?/br> 我跟梅子出了門,沒一會饒夜煬也追了上來。 此時,他臉上一點笑容都沒了,眼神冷厲,看著倒跟曾經的黃泉尊使有七八分像。 村長家就在村中央,門口已經擺好了長桌子,上面放著酒菜,但是整座庭院空蕩蕩的,仿佛只有我一個客人。 梅子臉上掛著燦爛的笑,沖著屋里喊,“叔,我帶人來吃席嘍?!?/br> 幾秒后,屋里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坐吧?!?/br> “叔,我能看娃娃不?“梅子又問。 她這話就像碰到了某個開關,村中霎時間變得寂靜,連點風都沒有了。 我咽口唾沫,后背出了一層冷汗。 “進來吧?!蔽堇锘貞穆曇糇兊玫统?。 梅子笑呵呵的抓住我的手,帶著我往屋里走,我心中警鈴大作,不想進屋,卻發現根本掙不開梅子,硬生生的被她給拽了進去。 門簾撩開,外屋一個人都沒有,梅子又把我拽進左手邊,掛著紅布簾的房間。 屋里仍舊沒人,只有一個干瘦的嬰兒躺在床上,張著嘴,無力的哭。 “孩兒他娘不見了,你們看見了嗎?”身后突然傳來一道低沉詭異的聲音,我一扭頭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舉著把柴刀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