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鬼母
也多虧是在杜濤家,所以他的房門沒有上鎖。 我攥著極陰木,悄無聲息的進屋,貼門站著,靜靜地看著他。 過了會,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杜濤的房間竟然沒有窗簾。 白天中過招,他的臉色看著還有些蒼白,躺在床上,眉頭緊皺,睡得很不安穩。 屋里突然叮的一聲,杜濤翻了個身,踢掉了身上的被子。 一道陰影從他的腳下蔓延開來,幾乎覆蓋了個整張床,將他圈在中間,緊接著一只黑氣凝成的手從陰影中伸出來。 我心中一凜,下意識在房間里找門。 在我使用渡陰令牌時,黑手和虛掩著的門都是一起出現的。 最終,我在房頂找到了一扇完全關著的門。 仔細看的話,上面還掛著樣式古老的鎖。 從陰影里伸出來的黑手先是試著往周圍抓了抓,然后快速的順著窗戶伸出去,呼吸間又縮了回來。 不過不是空手回來,而是攥著個滿臉血的孤魂。 我以為黑手會被孤魂送到門里,誰知道最后黑手竟然抓著孤魂縮進陰影里。 當黑手完全融進陰影的時候,杜濤砸吧兩下嘴,臉色看著都比之前紅潤不少。 幾秒后,床上的陰影和房頂的門一齊消失。 杜濤迷糊著翻了個身,裹進被子里,沒有醒來的跡象。 我咽口唾沫,在楊三爺的催促下,悄聲離開了杜濤的房間。 回到客房,我腿一軟,跌坐在床上。 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杜濤竟然會是這樣的情況。 使用渡陰令牌時才會出現的黑手,竟然能在他睡著的時候主動出現,還出去抓孤魂來喂養他。 對,就是在喂養他。 否則,他不會在黑手攥著孤魂消失之后,他的臉色好轉。 “你看見什么了?”楊三爺皺眉問。 我搖搖頭,“啥都沒看見,所以才更心慌?!?/br> 雖然我想不通原因,但我有種感覺,杜濤的這種情況不能隨便往外說。 楊三爺贊同的點頭,“對,未知才是最可怕的?!?/br> 我壓下心中的驚慌,問他:“從楚絮的身體上長出來的那棵草,咋樣了?” “陰氣環繞,生長迅速,不過未開靈智?!彼忉屨f:“要修煉成精怪必須得有機緣開了靈智才行,現在看著就是一棵陰氣極重的草?!?/br> 我嗯了聲。 楊三爺坐到我身邊,“說實話,你讓許余年養著那棵草,是不是還打算讓他入魔一次?” 我皺眉,扭頭看他。 “許余年上次入魔就是受楚絮的影響,你要是沒打著這個主意,不會讓他接著養那棵草?!彼f的很肯定。 我緩緩笑著,坦然承認,“對,我不想再跟他耗下去,正常的許余年太能忍,太能藏,我看不透他的想法,上次他入魔雖然差點弄死我,但好歹讓我明白了一些事情?!?/br> 楊三爺拍拍我的肩膀,嘆道:“那就祝你好運,到時候干不過許余年了,記得把魂血還給我?!?/br> “好啊,那你逃出去可要好好修煉,然后給我報仇?!蔽腋_玩笑說。 他笑了兩聲,隨后正色道:“現在這個活著的饒夜煬是咋回事?“ “不知道?!蔽液敛华q豫的說。 他打量著我,臉上的懷疑絲毫不掩飾。 “我真不知道,你說他就是當初的黃泉尊使饒夜煬吧,他又不像,身上沒有一絲鬼氣,性格大變,要說不是吧,他有些行為又讓我有種熟悉的感覺?!蔽覈@息道。 現在一想饒夜煬,我就心累。 實在是想不通他到底要干啥。 楊三爺也贊同我的話,“確實?!?/br> 我倆對著愁了好半天,最后還是我忍不住,先去睡覺了。 第二天,杜濤醒過來后,我特地問他:“你昨天有沒有做啥夢?或者是暈倒之后,覺得有啥不對勁的?” 他揉著脖子,搖頭,“沒什么不對勁的,也沒做什么可怕的夢,就是夢見自己在吃飯,可能我夜里太餓了?!?/br> 我嘴角抽了抽,兄弟,你不是在吃飯,你是在吃魂。 瞧著杜濤沒事,我趕忙走了。 畢竟還有個地下來的鏡子要處理。 回到食玩,我把許余年和沈大友叫到我房間里,指著那面據說是地下來的鏡子說:“這里面的那個鬼咋辦?” 沈大友看向許余年,明顯是在等他的決斷。 許余年沉思半晌,問我:“你想去地下么?” “想?!蔽掖鸬?。 總是聽他們說起地下,實際上我連地下的毛都沒見到,心里還真是有點不怕死的好奇,想要下去看看。 “既然如此,那就把鏡子里的鬼放出來,我跟你說過,這鏡子是地下的人給這個鬼的信物,跟這鬼問清楚鏡子主人的目的,就有機會進入地下?!痹S余年對沈大友使了個眼色。 沈大友立即上前,右手食指使勁的摁在鏡子上,一縷縷鬼氣從鏡子里鉆出來,順著他的手指往他身體里鉆,同時的食指皮膚也在一寸寸的潰爛流膿。 我默默后退幾步,捂著胸口,心想多虧沒生蛆。 隨著鬼氣從鏡子里出來,鏡中女鬼的聲音也逐漸傳了出來,而且聲音越來越大,等到聲音變得跟正常人差不多的時候,那個困在鏡中的女鬼也出現在沈大友身邊。 她抬起白胖的手,揚著一張成年女人的臉,憤怒的指著我、 “鬼母,冷靜?!鄙虼笥褤踉谖腋?,笑著說。 她是鬼母? 女鬼冷哼一聲,“你們放我出來,大功一件,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說完,她特地瞪我一眼,補充說:“你就算了,你不配得到我的任何賞賜?!?/br> 我撇撇嘴,真是記仇。 “我想要的賞賜很簡單?!痹S余年淡淡道。 在鬼母扭頭看過去的那刻,他突然上前,一把掐住鬼母的臉,在鬼母的尖叫聲中,將她的臉皮給撕了下來。 我看得脊背發涼。 “我要的就是你的魂血?!闭f著,許余年攥住臉皮,一滴黑紅的血珠從臉皮中滲出來。 他直接問都沒問我,直接將血珠給吞了。 他手上的臉皮迅速干癟,就連那具小孩的身體也消失無蹤,反而是一個佝僂著腰的老婆子從角落里走出來,胳膊上挎著個籃子。 籃子里都是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