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殺機
“那你們最后怎么處置的棺材?”我問。 “村里人就沒找到棺材,那幾個人被殺,棺材也失蹤了,”林文強說:“事后,村長特地去地主家,一打聽才知道小老婆偷人,地主覺得沒臉,一氣之下把他小老婆的腳給砍了下來,村長知道出了大事,回去就找大師過來看臟,連著找了七八個,都說沒辦法,說這是村里人造下的孽,就該受著?!?/br> 送陰村的人該不該受,我無法評說,但那些大師不幫忙,絕對是因為他們本事不夠。 林文強深吸口氣,“從那以后,我們村就出現了個洗腳女人,凡是看見她的人都會被殺,砍斷雙腳,外邊的人本來就嫌棄我們村晦氣,又出了這樣的事,婚嫁更加困難,我們村的人越來越少,到了我這輩只剩下十戶人家?!?/br> 按照林文強的說完,地主的小老婆是纏上了村里人。 偷棺材的是村里那幾個不安分的人,可在村里人發現棺材后,為了分到錢都束手旁觀,地主的小老婆本就死得慘,怨氣重,又經過這么一遭,怨恨送陰村的人也能想得通。 不過聽到這里,我有個更大的疑問:“你們就住在村里由著洗腳女人折騰?村子拆除,你們領了錢,為啥會接連出事?” 我看了眼林文強的手,他的指關節異常腫大,手背上有個拳頭大小的坑,像是后天造成的。 “也有往外逃的,可是逃出去幾個死幾個,在村里是擔驚受怕,要是看不見洗腳女人,也不會出事?!?/br> 林文強自嘲的笑了:“到我這輩,連著二三十年村里沒再出事,我們就尋思著洗腳女人離開了,正巧趕上拆遷,我們拿了錢就都搬走了,他們都說去市里買房,我娘不愿意住樓房,相中了濱河縣?!?/br> 他雙手抱著頭,聲音哽咽起來:“搬過來的路上出了車禍,我的老婆孩子當場沒了,我娘癱瘓,我這手也成了這樣?!?/br> 原來他的手是車禍造成的。 “我安定下來后才知道,除了林文虎家,其他在市里買房的都死了?!彼е约旱念^發,痛苦道:“就因為一具棺材,送陰村被徹底毀了?!?/br> 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嘆口氣,這事對送陰村的后輩的確不公平。 孫大勇很冷靜,“這么多年,你們就沒找到那具棺材?” “沒有,把村子里都翻遍了,就是沒找到?!绷治膹娬f。 我們接著跟林文強聊了會,確定他把知道的都說了,孫大勇給了他五千塊錢。 “好好伺候老人?!睂O大勇沒解釋為啥多給了三千。 林文強應了,連聲道謝。 從他家出來,我吐出口濁氣,抹了下眼角,送陰村這事聽得我差點哭出來。 “感動了?”孫大勇嗤笑道:“小姑娘就是心軟?!?/br> 我瞥他一眼,他今天的冷靜讓我刮目相看,往后得更加防備他才行。 “是不是還有別的事要干?”我問。 他挑眉,賤兮兮的湊上來:“你咋知道的?” 我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就聊聊天能花多長時間?但你一到濱河縣就把住的地方找好,說明你就沒想今天回去?!?/br> 他欣慰道:“不錯,你比以前聰明了?!?/br> 我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催促說:“趕緊說,你還要干啥?” “帶你見個人?!睂O大勇說:“我也不瞞你,我之所以能找到林文強,還多虧這個人幫我,濱河縣是他罩著的,帶你見見他,往后辦事方便?!?/br> 聽他這么說,我腦子里立馬出現個金表、金鏈子、紋身、叼煙的健壯大漢,竟然有點期待。 在外面隨便吃了口,我就跟孫大勇回到賓館,進房之前他告訴我跟社會大哥約在明天上午八點見面,讓我早點起。 進了房間,我剛坐到床上,饒夜煬就從石像里鉆出來,把我壓在床上,“喜歡社會大哥?” 他手指纏著我的頭發,笑容溫柔的讓我心里發涼。 我連忙搖頭,“不喜歡?!?/br> “既然不喜歡,為何那么期待?”他挑眉問。 我揪著他的袖子,憋著笑說:“我就是沒見過社會大哥,好奇?!?/br> 最好還能合個影。 他看我半晌,無奈搖頭,“還像個小孩似的?!?/br> 這話我可不愛聽,剛要反駁,他突然沉下臉:“外面有東西?!?/br> 話落,他鉆回了石像里。 我看向窗戶,發現個巴掌大的紙人正貼在窗戶外頭,一陣風吹過來,紙人被吹走了。 我慌忙跑到窗戶邊,沒再看見那張紙人。 “難道是駝背人找過來了?”我把窗簾拉上,小聲問饒夜煬。 他回道:“很有可能,他們不想讓你插手鑫源小區的事?!?/br> 我有些心慌,“要不今晚就回去,不住在這了?!?/br> 饒夜煬說:“無論你在哪里,他們今晚都會動手,與其往外跑,不如以逸待勞?!?/br> 他頓了下,安慰我說:“信我,只要我在,不會讓你出事?!?/br> 我爬到床上,抱著石像,“我信你,那我該干點啥?” 經過上次的事情,我沒有那么排斥饒夜煬了,只是我分不清是被他徹底嚇住了還是真的信他了。 或許,兩方面都有吧。 “接杯水,往里面滴上血擺在床頭柜上,能救命?!彼f。 我按照他說的擺好,抱著石像,緊張的躺在床上。 心驚膽戰的等到十一點,外頭響起咝咝啦啦的聲,聽著像二胡。 血線從石像里鉆出來,貼著墻延伸到窗邊把窗簾拉開,窗戶外頭貼滿紙人,密密麻麻的,看的我一股寒意竄上腦門,渾身發毛。 一道白影從床下蹦起,徑直撲向我,血線翻轉,抽在白影上。 “??!”白影里發出一聲慘叫,直接著了起來,眨眼的功夫化為灰燼落到地上。 我順勢往地上看,一口氣梗在喉嚨里,不敢往外喘。 從床尾到門口鋪了一地的紙人,還有紙人半邊身子卡在門縫里,沒全進來。 這些紙人都是啥時候從門縫鉆進來的? 二胡聲戛然而止,窗外是呼呼的風聲,夾雜著凄厲的嚎哭,哭聲突然一揚,地上的紙人仿佛接到了命令,前赴后繼的跳起,沖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