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陰沉竹馬被我親懵了 第98節
“你過來,我們慢慢說?!苯獙幣牧伺纳磉叺纳嘲l。 燕一謝再也忍不住,大步流星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從后將姜寧一把拽入懷中。 他線條優美的下頜抵在了姜寧肩膀上,兩只大手用力地圈住姜寧的身體,仿佛生怕她跑掉。 “然后呢?”他啞聲問。 他還想知道更多姜寧拜托人找自己的細節。 像是嘴巴里很苦澀,急切地想要得到更多的糖一般。 第86章 疤痕終于得以一道一道地…… “如果你現在去查的話, 應該可以查得到?!苯獙幝卣f:“大約一年半前我們學校有個去德國的交換生,我拜托他查過所有你可能在的醫院?!?/br> 她往燕一謝懷里縮了縮,兩人干燥軀體相抵, 讓她有種久違的安全感:“當時我想,如果你的腿在沒有被我影響的情況下,已經有所恢復的話,我一定不遠萬里去找你……” 燕一謝更加用力地圈住了她, 那力道像是想要將她嵌進身體里, 令姜寧感到些微的疼痛。 但她知道年輕的愛人已經處于絕望中太久了。 因此她并未掙扎, 而是任由他這樣像是野獸確認所屬領地般的禁錮。 “可是什么也沒查到, 那時候我情緒低落了很久, 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姜寧說著,心情有些復雜:“所以一個月前, 在半島飯店再次見到你的時候, 我第一反應就是一定要追上去?!?/br> 燕一謝感受著她的體溫被自己牢牢困在懷里, 心中才稍稍踏實幾分。 他啞聲道:“你說的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轉移到英國了。那段時間腿已經恢復了大半, 沒有再頻繁做手術,我開始接手一些家里的事業?!?/br> 關于燕家的那些事情,他則不愿意再談, 尤其是這種時候,他只想與姜寧說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姜寧側頭看著將下頜抵在自己肩膀上的人,急切地問:“那么你的腿呢?徹底好了嗎?” “……你是在關心我嗎?”燕一謝微微抬起頭,望進姜寧的眼睛里。 姜寧怔了一下。 燕一謝俊臉上的冷淡面具已經摘下, 出現了幾分三年前少年時期才會有的那種執拗的神情,他看著姜寧,低啞的語氣夾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回答我?!?/br> “當然了?!苯獙幱谑堑溃骸拔蚁胫滥愕囊磺??!?/br> 燕一謝發紅的眼睛深深望著她, 像是在確認她說的話……確認她沒有從他懷里突然消失,確認她眼中的溫情是真情實意……他臉上才出現幾分微弱的滿足。 像是跋涉太久的困苦的旅人,終于得到了一杯解渴的水。 他拿來毛毯將兩個人罩住,讓姜寧的體溫更加被包裹住,全都屬于他一個人,隨后才啞聲道:“已經沒什么大問題了,你可以看見,行走和正常人沒什么區別?!?/br> 聽見他的回答,姜寧心中卻并沒松快多少,仍是仿佛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 她輕聲問:“但是陰雨天會疼,是不是?” 她看見他進酒店,彎腰換鞋的時候,眉梢分明皺了一下。 沒聽見耳畔的人回答,姜寧有點著急,轉過身子,想要看清他臉上的神色。 燕一謝卻以為她要走,眼里一狠,圈住她的胳膊又更加用力,將她的肩膀狠狠扣進自己懷里。 姜寧不敢再動彈,小聲解釋:“……我只是想換個姿勢?!?/br> 燕一謝頓了一下,緊繃的身體這才稍稍放松,鉗制住她的手臂稍稍松開些許:“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姜寧搖搖頭:“不疼?!?/br> 燕一謝撫了撫她手臂,垂眸看著她:“陰雨天是有點問題,但是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重?!?/br> 姜寧心里不信,知道這只是安慰,卻又無可奈何,現在燕一謝的腿已經能夠站立,能夠行走,已經恢復了百分之九十,已經比最壞的結果好太多了。 她又問:“那你現在相信我了嗎?” 燕一謝沉默了下,才緩緩道:“我信?!?/br> 說實話,他此時此刻仍然未能完全相信姜寧真的從始至終都愛著他。當年的拋棄在他心中劃下一道巨大的血rou模糊的口子,令他三年來都生活在暗不見天日的深淵中,要想徹底修復,一時之間不是什么易事。 但他想要去相信,他想要再一次讓姜寧進入他的生命。 或者說,他屈服于此時此刻的溫暖。 姜寧看著他英俊的側臉,忍不住問:“你不去查查我說的話?” 燕一謝的確決定暗暗去查一下姜寧所說的那位交換生,但此時這種和解的氛圍當中,說這個并不合適,他對姜寧道:“無論查不查,我都相信你?!?/br> 姜寧:“男人的嘴,騙人的鬼,你肯定一出酒店的門就要去查?!?/br> 燕一謝:“……” 姜寧忍不住扶額,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心中暗暗吐槽燕一謝像個疑心病很重的丈夫。 但她心中也知道現在的燕一謝極度患得患失,安全感為零,也是三年前自己的離開才導致的這一切,便也沒在意這個。 “怎么不繼續說話?”燕一謝見姜寧不吭聲,以為她生氣了,心中有些不安,不由得更加拼命地擁住她,兩只抱住她的胳膊像囚禁她的烙鐵。 姜寧低聲道:“三年前那個時候,我以為,如果是因為我,你的腿永遠都不會再好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br> 這三年,她以為自己再也沒有對燕一謝解釋的機會了。 甚至剛重逢的時候,她也不確定,是否能有一天,兩個人能面對面地再度舊事重提,將所有隔閡都解開。 燕一謝漆黑眼睫輕輕一顫,呼吸微微粗重。 姜寧的每一句訴說愛意,于他而言都像是雪中送炭的火,一絲一絲地驅散這三年來積攢在他心中的寒冷。 “那時候你是怎么想的呢?”姜寧輕聲問:“我想知道?!?/br> 燕一謝啞聲道:“一開始我并沒信,我以為你被威脅了?!?/br> 姜寧心中滿是愧疚:“說分手的時候,我并沒被你父親威脅?!?/br> “是啊,所以我才更加不明白我做錯了什么。在學校里,在你家樓下,整整半個月,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毖嘁恢x淡淡道。 他竭力用平靜的語氣敘述這些,盡管那段時間對他而言,完全是一段噩夢。 “后來我想,或許的確是我的腿的原因,讓你很累?!?/br> 所以這三年來,他在治療的時候,無數次摔得體無完膚,喪失尊嚴,但他依然咬牙切齒地爬起來,無論多少次手術,也一聲不吭。只因他心底埋藏著一把痛苦的火,希望有朝一日回到她面前,不再以坐輪椅的殘缺樣子。 “再度重逢的時候,你身邊沒有許鳴翊,也沒有任何人?!?/br> “我其實,很開心?!?/br> 不得不承認,那時他心底便不只是恨,而已然有了一絲絲的死灰復燃。 重逢以后的這段時日,他想讓她回來,想讓她愛他,卻又不得其法,只能徒勞深陷其中,苦苦掙扎。 身邊人的語氣平靜,像是在說別人的往事、別人的愛而不得,可姜寧卻感到難以呼吸。 她心疼地想要轉過身子,認真地端詳一下如今變得鋒利冷漠的男人。 但燕一謝卻不讓她轉過身,他從后擁著她,將猩紅的眼睛埋進她的頸窩。像是覺得有點丟臉,一個大男人竟然紅了眼睛,他始終不肯抬頭。 于是姜寧便任由他這樣抱著,只是抬手,輕輕攀住他扣在自己身上的手。 燕一謝修長指骨微微一動,便強勢而侵略性地與她十指交纏。 兩人就這樣相互依偎,糾纏擁抱,靜靜坐著。 窗外的暴雨已經寧靜了下來,是個全城積水,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的夜晚。 房間里安靜極了,只聽得到兩人的呼吸聲,一個輕淺一個粗重。 投影儀淺淡的光影落在兩人身上。 電影好像已經放完了,但沒人去結束它。 “那這三年……你怎么過來的呢?”姜寧聲音不知不覺也變得有些啞,輕柔而低,透著幾分難過。 燕一謝的腦袋埋在她頸窩,深深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以此給自己一些真實感。 “很累,姜寧?!?/br> 他的聲音磁濃而沉。 姜寧心口被攥緊。 “想你,恨你,試圖忘掉,但是忘不掉。從來沒覺得時間那么漫長過,每一天都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br> 一切都靜悄悄的,兩人的心跳逐漸挨到一起。 姜寧的眼圈已經微紅了:“是我來遲了?!?/br> “我不怪你?!毖嘁恢x已說不出任何怨責的話。 他只希望眼前這一切不是他的一場美夢,只希望這一次姜寧說的話是真實的。 他死命禁錮住姜寧,啞聲道:“但是不要再離開我?!?/br> “不會了?!苯獙巶冗^頭去,眼睛充斥著酸脹感。 她側臉貼住他英俊的臉,喃喃道:“我發誓,再也不會?!?/br> …… 這一晚兩個人說了很多的話,關于過去,關于從前,關于現在,關于未來。 關于愛意,關于歉意。 時間就這樣靜靜流淌。 燕一謝將姜寧緊擁在懷里,哪里也不讓她去。 姜寧聽著外面的風聲,又對燕一謝說了很多的話,說了自己大一的時候是班上唯一沒有被曬黑的一個,因為自己動不動請假。 還有每次自己請假的時候,隔壁幾個系請假的男生便格外多。 引來了燕一謝一個強制的吻,吻到她喘不上氣來,他才酸溜溜地放開她,讓她繼續講。 唇分時,姜寧又繼續說大二時候的事情,大二實習,有一次坐錯了車,期末的時候也怕掛科,熬夜復習好幾天,又說起大三的時候經過葉昌介紹,跟著現在的導師進了設計院實習…… 她的大學這三年,沒了身邊這個人,其實乏善可陳。 但她依然想要將一切都和他分享,用一言一語,來細細填補他們缺失的這三年。 燕一謝聽著她講述,腦海里的那些資料開始鮮活起來,變成了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