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陰沉竹馬被我親懵了 第25節
笑著笑著忽然卡了一下殼。 他臉色陡然變得難看起來。 他想起來,從小到大,姜父和奶奶的確是無比寵愛姜柔柔,他還數次懷疑過姜父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哪有把一個外人看得比自己親生兒女還重要的? 自己倒是還好,可能是因為重男輕女的陳舊思想,奶奶對自己還算噓寒問暖,但姜寧可就慘了,老太太一直都看她不順眼。 畢竟還是個小男孩。雖然平時號稱南孟一霸,沒個正經,但是家中陡然發生變故,姜帆也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今天可能是他人生中轉折性的一天。 他一開始還強忍著,一直沉默不語,但在隨姜寧回去的路上,經過姜父帶他倆去過的海族館時,眼圈忽然就紅了。 姜帆抽噎起來,怒道:“怪不得老爸每年都要私下多給姜柔柔一份壓歲錢,媽的?!?/br> “不要說臟話?!苯獙幱行┛扌Σ坏?,姜帆最在意的事情居然是這個。 她扭頭看了看附近,決定做點什么,來取代姜帆心中關于海族館的記憶,不然以后每一年經過這里,姜帆都會想起來父親的背叛。 但南孟中學附近是林蔭道,除了一片姜帆經常過來打籃球的籃球場,就是幾家小店鋪。 她忽然問姜帆:“你想不想吃橘子?” 姜帆從小到大最愛的水果就是橘子,只是家里三個小孩一個老人,每次鄭若楠買幾斤回來,他一伸手就沒了。 姜帆抹著眼淚說:“草,這都什么時候了還吃橘子?” “你等我一下?!苯獙幷f完,立刻轉身飛奔去了那家水果店。 姜帆站在原地,淚眼朦朧地看著姜寧。 沒過一會兒,姜寧就拎著一大袋子橘子從水果店出來了,那么一大袋,有五個籃球大,吃一個月也吃不完。 秋日的陽光下,姜寧費力地朝這邊走過來,對姜帆說:“我們現在走回家,回家之前,把這些橘子全都吃完,一次性吃個夠?!?/br> 說著,姜寧把一個橘子塞進姜帆手里:“快,我們比賽誰吃得多吃得快,輸了的人背對方回家?!?/br> “你有病啊?!苯巴邸钡匾宦暰涂蘖?。不是十年精神病人做不出這種事。 這一天,在長大后的姜帆的記憶里一片狼藉,他記得他和姜寧推開家門的時候,看到鼻青臉腫又狼狽、形象蕩然無存的姜父,也看到歇斯底里的鄭若楠。他的家庭從這一天開始只剩下三個人。 但同時,他也記得這一天的打賭,最后是姜寧輸了——姜寧怕酸,當然比不過他。 最后姜寧在夕陽中背他回家。 他鼻涕眼淚抹了姜寧一脖子,姜寧頭一回沒揍他。 海族館是消失了,但姜帆還有橘子。 第22章 少爺真實有錢。 姜寧和姜帆回到家的時候家, 家里一片狼藉。姜父臉上帶傷,衣襟凌亂,顏面掃地, 扭頭就離開了家。 鄭若楠已經打起了精神,開始冷著臉一間房一間房地丟東西,把三個寄生蟲的全部東西,被褥、洗漱用品、姜父的錢包、老太太的蒲扇、姜柔柔的課本, 全都砸在地上, 并打了電話給收廢品的, 讓對方待會兒過來一下。 鄭若楠就是這個性格, 做起事情無比雷厲風行。 盡管她此時心中受到了莫大的創傷, 恍惚到站不穩,但她是不會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的。 院子里擠滿了看熱鬧的鄰居, 老太太帶著姜柔柔在旁邊鬧。 鄭若楠每扔一件東西, 老太太便撒潑地哭著罵一句:“大家看看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狠心的女人, 把我兒子趕出去不說,還要把我這個老人的東西也扔出去, 一晚上時間都不給我們留,難道要我們大晚上的露宿街頭嗎?” 姜柔柔看起來哭得無助極了。 鄭若楠理都不理她,鐵青著臉將一切東西都砸了。 姜帆迅速擠過去, 將老太太一推:“滾??!別欺負我媽!” 老太太氣急敗壞:“你是我孫子!你怎么聯合你mama來對付你爸和你奶奶?!” 姜帆口不擇言:“你才是我孫子!” 老太太怒目圓睜,抬起手就要扇姜帆這小東西一巴掌,但被郭律師帶來的人攔住。姜寧打電話給他時,讓他幫忙帶兩個事務所的員工過來, 以防老太太鬧事。 姜寧擠過去,小聲叫了鄭若楠一句“媽”,安撫了她一下, 開始幫她把剩下的接著扔完。 她從人群里看見了老管家,老管家對她比了個手勢,示意少爺讓他一直在這邊等著,有需要隨時說。 姜寧心中安定了不少,對他點點頭。 郭律師來過,姜父應該已經知道自己即將凈身出戶了,姜父沒瘋,倒是老太太瘋了。 光靠兒子,哪里養得活她? 先不說養不養得活,光是住處. 他們住哪兒? 姜父并沒有自己的一套房子,連單位分的房都沒有。 老太太簡直像遭了雷劈一樣,本以為一旦真相敗露,鄭若楠頂多是和姜父吵架,她再勸勸就沒事了,但萬萬沒想到鄭若楠第一反應是將她們全都趕出去。 “你不能就這么將我趕出去!律師是嗎?”她拽住郭律師的袖子:“律師你看看,哪有這樣的??就算我兒子做錯了什么,對不起她,但我們到底是一家人,我這老太太都已經七老八十了,這兒媳婦還要將我趕出去,還有這孩子,學還上不上了?” 郭律師翻著鄭瑞楠的產證,不冷不熱地說:“這套房子是鄭女士的父親留給她的財產,完全屬于她一個人,你們之前頂多是借住,她是有權利隨時將你們趕出去的?!?/br> “都是你——!”老太太忽然沖著姜寧來,咬牙切齒地瞪向她:“都是你害得家里不消停。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你爸媽離婚不成?” “當然要離婚了?”姜寧好笑道:“怎么,急了?見沒辦法繼續在我家寄生吸血下去,急得想哭?” 老太太登時睚眥欲裂,沖向鄰居:“大家看看還有沒有道理了,這丫頭根本半點都不尊敬我!” 姜寧聽她吵鬧已經聽煩了,給老管家發了一條短信:“能不能幫我把這倆人扔出去與?然后再幫我買把鎖,我想換了家里的鎖,讓她們再進不來?!?/br> 老管家動作比郭律師還快,立刻帶著人過來,將老太太和姜柔柔一左一右地拉走了。 老太太驚恐萬分,一把老骨頭都快給捏壞了,雙腿不停狼狽地往前瞪。 她不明所以地看向鄭若楠:“好惡毒的女人,你請黑/社/會?” 鄭若楠忙著丟東西,精神也有點恍惚,沒理會身后發生的事。 姜帆則看著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震驚地張大了嘴巴,推了推姜寧的胳膊:“姐,這你找的人?” 姜寧小聲道:“朋友,以后介紹你認識?!?/br> 姜帆看姜寧的眼神頓時不同從前。沒想到他混跡網吧混了個寂寞,他姐不聲不響地就認識了這種道上的人。 姐,以后你就是我爸。 老太太和無助哽咽的姜柔柔頓時被拉出去了,不知道管家將她們拽去了哪里。 總之院內再聽不見老太太的怒罵。 吵鬧令人頭疼的聲音一消失,空氣中頓時安靜了很多。 許多鄰居還在看著,有的人不太清楚事情的真相,還以為鄭若楠是單純和姜父吵架,忍不住勸鄭若楠兩句:“若楠,何必做得這么絕呢,把老人孩子都趕了出去?她們今晚住哪兒???” 姜寧剛要發怒,卻沒想到她媽比她更猛。 鄭若楠抄起一柄擴音器,對胡同里的所有鄰居冷聲道:“各位街坊鄰居注意了!是姜山出軌在先,帶著一老一小三個寄生蟲在我家。房子是我的房子,孩子是我的孩子,我現在將三個寄生蟲趕出去天經地義!這段時間老太太肯定還要來撒潑的,誰要再來勸我退一步海闊天空,把老太太和那個小丫頭放進來,我只有一句話——您那么善良,不如把她們接您自己家里去好好供著!” 鄰居嘩然。 雖然有一部分人覺得鄭若楠做得太絕,但大多數還是在痛罵姜父不是人,帶著一老一少吸了鄭若楠這么多年的血。 鄭若楠才不管別人怎么說,繼續我行我素。 很快,她叫來的垃圾車停在了胡同口,幾個工作人員過來,把她和姜寧扔在地上的所有那三個人的東西都打包帶上了垃圾車。 這么一清理,姜家頓時空蕩了許多,也寬敞了許多。 姜寧安慰還在吸鼻涕的姜帆:“往好處想,奶奶和姜柔柔的房間都是我倆的了,以后我可以放鋼琴,你可以放沙袋練拳擊?!?/br> 姜帆:“…………”我謝謝你了啊還真是會安慰人。 天色就這么在一片混亂中暗下來。 看熱鬧的鄰居們逐漸離開,郭律師也回去了,準備為鄭瑞楠起訴姜父。 許鳴翊和許父白天不在家,晚上回來,才得知姜家發生的事情。許母是鄭若楠多年的好友,在電話里把姜父罵了個狗血淋頭,許父受到妻子委托,也過來坐了會兒,和鄭若楠聊了會兒。 司向明一群少年都懵了,根本沒想到姜家會發生這么大的變故。 “姜柔柔原來是私生女???那之前說的什么姜寧她老爸戰友的遺孤,難不成是騙人的?” “她自己知道嗎? “應該是知道的?!?/br> “雖然這種事我們沒辦法說什么吧,但我現在理解姜寧為什么一直針對她了。估計姜寧她老爸一直偏心她?!?/br> 許鳴翊心情復雜:“姜寧現在估計在哭?!?/br> 因為姜家院門緊閉,許鳴翊沒辦法進去,只能讓司向明蹲在下面,他踩著司向明的肩膀,攀上姜家的院子。 結果看見蹲在墻角哭的稀里嘩啦的是南孟一霸。而姜寧看起來心情甚是晴朗,就差沒放鞭炮慶祝了。 一群少年:“……” 絕了,真是絕了。 …… 鄭若楠不知道這一天怎么過來的,總之腦子里一片混亂。晚上她躺在床上,是姜寧叫了外賣,然后把姜帆叫過去吃飯,把她從床上扶起來。 不知不覺姜寧已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鄭若楠雖然白天表現得相當剽悍,但是到了晚上,面對兩個只有十四來歲的孩子,還是忍不住紅了眼圈。幸好有姜寧,等三個人吃完飯后,姜寧又去洗了碗。 “我先去睡一會兒?!编嵢糸靼鬃约簯摯蚱鹁?,但是她此時確實完全沒力氣。 “去吧,沒事?!苯獙幷f道。 鄭若楠上了樓,樓下立刻只剩下姜寧和姜帆姐弟倆。 姜帆看了眼少了很多東西的家里,忽然覺得家里無比冷清。 他沒心思打游戲,更沒心思寫作業,搬了個凳子,坐在姜寧旁邊,看姜寧洗碗。 他忍不住問:“以后我們是不是……沒有爸爸了?” 姜寧思索片刻,一邊洗碗一邊看向他:“以前你覺得他是你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