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陰沉竹馬被我親懵了 第16節
這就是吊車尾的班級厭惡學校這一項傳統的原因,每到周五的夕會,對他們而言都是一次自信心上的慘絕人寰的打擊。 另一個女生答出來了。 鐘從霜卻仍是不滿:“你的口音也太中式英語了?!?/br> 說完,鐘從霜流利地將答案念了一遍。 女生看起來像是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被老師批評和被同齡人批評是不一樣的,尤其是當著班上這么多人的面。 這一年不是所有人都上得起課外補習班,請得起外教,買得起磁帶的。 英語口音土就意味著家境一般。 那女生眼圈已經紅了。 蘭珍珍趴在桌子上,生怕被鐘從霜點到,小聲對姜寧道:“這個一班的人也太傲了吧?!?/br> 姜寧悶頭刷題,不置可否。 鐘從霜的確尖銳氣盛、不懂得收斂,但姜寧未來打算從事舞蹈演藝行業,和她不是一個賽道,所以姜寧沒有興趣和她較真。 鐘從霜的視線卻不易察覺地掃向了她。 鐘從霜低聲對身邊的姜柔柔說:“你meimei英語怎么樣?” “不怎么樣,”姜柔柔小聲說,“但你可別點她,她脾氣很壞,答不上來是要懟你的?!?/br> 姜柔柔對昨晚家里的那一場吵架還心有余悸。 她先前攀附著姜父、討好著鄭若楠,在家里就能生存,但最近鄭若楠卻越來越向著姜寧了,說把她從私教舞蹈課調到小團體班就調了。 家里的經濟大權由鄭若楠控制,姜柔柔沒有辦法,只能忍辱負重,等著姜父有求于姜寧的這陣子過去。 鐘從霜心中十分不以為然。姜寧脾氣壞,而她冷靜,教養立判。 只不過沒等鐘從霜叫姜寧起來,教室后面的三班班主任就坐不住了。 全班都被一班的學生的氣勢壓得安靜如雞,頭都不敢抬,簡直太丟他面子了! 然而他班上又的確一個成績好的都沒有,怎么辦? 班主任忽然想起前不久姜寧來他辦公室,掃一眼那些英文信件都能看懂。 死馬當作活馬醫,大不了就是再丟一次人,反正姜寧這孩子臉皮也厚。 他咳了咳,道:“姜寧,你起來和一班的優秀學生交流一下?!?/br> 姜寧:“……” 怎么躺著也中槍。 姜柔柔詫異地看了姜寧一眼,怎么回事,三班班主任竟像是還挺器重她? 既然是她自己班主任叫她起來的,那么自己點她也不算刻意了。 鐘從霜微微一笑,順勢道:“三班的姜寧?!?/br> 姜寧只好站了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鐘從霜。 她是在國外讀的皇家舞蹈學院,每年舞臺劇巡演,鐘從霜到底為什么要想不開主動挑釁她? 她即便想裝作大腦空空,但是那些新概念英語在她看起來像是1 1=2,她也沒辦法算錯成3啊。 “你來念一下這個,然后解釋一下語法?!?/br> 鐘從霜故意挑了一段足足有三行的復雜長句,其中摻雜著不少諸如“zaberni□□”、“floauihilipilification”這樣的超綱長詞匯。 蘭珍珍一陣緊張,仿佛即將面臨丟臉時刻的是自己,都不忍心看了,將頭埋在了書本后面。 “欺負人了不是?讓她自己先念一遍?!焙笞赖哪猩÷晳嵟溃骸敖獙?,你不要讀,與其磕磕絆絆,不如酷一點不張嘴?!?/br> 誰知,接下來。 全班聽到了一段完美漂亮的英音。 “………………” 班上所有人紛紛抬起頭,張大嘴巴看著姜寧。 姜寧頓了頓,又順著鐘從霜給她的那一段念了下去,口音不比英劇里那些性感的嗓音差,優美悅耳,流暢絲滑,讓全班懷疑自己的耳朵。 她讀完后,隨手結構了一下長句,解釋了一下語法。 然后,在講臺上的鐘從霜和姜柔柔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她看了鐘從霜一眼,笑得人畜無害:“我讀完了,現在你來讀一遍?看看有沒有資格教我?” 臉色漲成豬肝色的很快變成了鐘從霜。 第14章 你淹死我也不會救你?!?/br> 鐘從霜手指將書攥得青白,強裝鎮定:“這沒什么,你可能剛好將這段背得滾瓜爛熟?!?/br> 三班的學生緊張地看向姜寧,生怕姜寧輸陣。 誰知鐘從霜話沒說完,姜寧又念出了鐘從霜方才用來示范的那一段,比方才鐘從霜驕傲地自以為流利動聽的口音不知道要好聽到哪里去,簡直就是降維碾壓。 三班一群人什么時候見過這樣舞臺劇般優美的誦讀方式,全都崇拜地看向姜寧。 鈴聲終于響起的時候,鐘從霜落荒而逃。姜柔柔和另外一個一班的人驚詫地看了姜寧一眼,迅速離開了。 幸好找茬的是鐘從霜,他們的丟臉程度要好一點。 三班的人全都驚喜地圍上來。 “總算揚眉吐氣了一回,氣死我了,總感覺那個姓鐘的女生是故意的。話說我們班沒人得罪她吧?” 姜寧心虛地說:“沒吧?!鳖^號罪魁禍首在此。 “笑死我了,你們看她最后那臉色。不過,姜寧你老實說,是不是偷偷請了外教提前背過,你也是瞎貓撞上了死耗子?!?/br> “怎么說話呢,姜寧不管怎么說也是漂亮的瞎貓?!?/br> 姜寧:“…………”隨便吧誰讓她學渣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班主任在后面看著一群少年少女嘰嘰喳喳,忍不住也笑了起來,他方才在姜寧演誦第二段時回過神來,錄了視頻,打算發給姜寧的父母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他打算把姜寧叫到辦公室去,了解一下她最近的學習情況。 可當他擠過一群喧鬧的學生走過去,姜寧已經背上書包迅速竄不見了。 班主任:“……” 還真是一放學溜得比誰都快。 * “一班有溫從霜這一號人嗎?” 半小時后,姜寧已經在燕一謝的別墅里,坐在地板上,邊吃零食邊繪聲繪色地講述夕會上發生的事。 每天的校園生活其實都乏善可陳,但姜寧依然會在每次來找燕一謝的時候,絞盡腦汁講點好玩的事。 聽見燕一謝的疑問,姜寧額頭三條黑線:“鐘從霜,姓鐘,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鐘?!?/br> 同班兩年,敢情燕一謝根本沒記住班上任何一個同學。 “她為什么要針對你,你們有私怨?”燕一謝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讓人感覺涼颼颼的。 姜寧迅速抬頭看向管家。 她以為燕一謝既然讓管家調查過自己家的私事,知道自己父親的事,那么就應該也知道自己從穿開襠褲起就整天跟在許鳴翊屁股后跑,而鐘從霜疑似喜歡許鳴翊。 難道燕一謝還并不知道? 管家站在燕一謝背后,依然是那副兩手交疊、站得筆直的樣子。 他冷汗涔涔地對姜寧搖了搖頭。 姜寧剛尋到古堡來的時候,好不容易有人闖進少爺的生活,讓少爺死寂無波的生活起了一絲波瀾。他也就隱瞞了部分信息,沒有對少爺知無不盡。 現在再說,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少爺肯定以為自己故意欺瞞,毫無疑問會大發雷霆。 姜寧立刻就讀懂了管家的表情。 “你們在對視什么?”燕一謝不悅道,回頭瞪了管家一眼。 老管家迅速恢復面無表情。 姜寧只好開玩笑似的瞎掰:“大概是因為,她嫉妒我長得好看?!?/br> 這話說出來,饒是她臉皮再厚,她也不禁有點臉紅。 本以為少年會譏嘲她,可誰知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br> 姜寧:“………………” 姜寧抑制不住上揚的嘴角,轉移話題道:“不如我推你去河邊走走?!?/br> “不去?!毖嘁恢x習慣性地拒絕。 燕一謝其實并不喜歡外出,更不喜歡出現在人多的地方。旁人的視線經常會若有若無地落在他腿上,眼神里或是驚訝,或是憐憫。 像上次那樣來找死的混混也并不只是一兩撥。 雖然燕一謝這么多年來已經能對別人的視線視若無睹,但時常應付那些,讓他覺得麻煩。 姜寧道:“夏天快過去了,你下次出門可就是秋天了?!?/br> 燕一謝看向落地窗外。 春去秋來,院子里的樹木永遠是那幾棵,生長,凋零,枯萎,積雪,他幾乎閉上眼睛,也能描繪出自己日復一日對著的單調的場景。 不過…… 此時此刻好像有哪里不一樣,腦海里會跳出那一片隨風起舞的蘆葦,還有盛夏夜晚的螢火蟲。 心臟微微跳了一下。 像是灰白忽然多了一絲顏色。 見少年沉默不語,姜寧不由分說地走到身后,冷不丁把他的輪椅往前推:“別猶豫了,沉默就是答應,咱們去河邊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