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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他便止住了,另道:“如此良計,賀小主為何不親自獻給皇上,而要借我之口?” 賀蘭嘆了口氣道:“我聽聞皇上不喜后宮女子論政,縱是良計,若出于我之口,恐皇上猜疑不喜。 若出于魏世子之口則不同,且魏世子救了章姑姑一命,此條良計,是報答魏世子恩情的?!?/br> 魏華池待要再說,見得燈籠的光亮朝這邊移近,卻是柔芝小碎步過來了 ,便止了話。 風拂過,女子身上幽香隱隱約約,魏華池抬頭,恰燈籠光線映在賀蘭臉上,他瞬間心跳加快,忙忙移開視線時,耳根卻發熱了。 他自然見過不少美人,但從沒有一個美人像賀蘭這般聰慧。 這么一瞬間,他突然理解了父親為何猶自如陳太妃念念不忘。 有些女子,確是一見難忘。 魏華池心念一起,頓時一驚,忙著要按捺下心思,可不知為何,越想按下,耳根反越加發燙。 他定定神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回去罷,我也得回皇上身邊了?!?/br> 賀蘭點點頭,福了福道:“那我走了?!?/br> 她抬步,又回頭道:“路這么黑,我們照著魏世子到了光亮的地方再回罷?” 魏華池看了看路道:“是有些黑,我先送你回殿好了?!?/br> 賀蘭也怕路上不太平,便沒有拒絕。 柔芝舉著燈籠在前面引路,三人忙忙往前走。 魏華池心里有些東西冒了尖,嗅覺一時靈敏起來,總覺得賀蘭身上的幽香一陣一陣朝他撲。 他心里突然嘆息:若賀蘭不是嬪妃,而只是宮女,那么他猶有可為,可惜…… 賀蘭感覺到魏華池異乎尋常的沉默,便問道:“魏世子是在擔心計策不行么?” 魏華池脫口道:“是在擔心你?!?/br> 賀蘭一怔,“魏世子認為我有危險? 是誰要對我不利?” 魏華池道:“賀小主惹眼,但位份太低,貴嬪娘娘回頭想收拾你,易如反掌?!?/br> 賀蘭問道:“然則,魏世子有什么良計教我么?” 魏華池硬著頭皮道:“得了皇上的寵愛,晉了位份便好?!?/br> 說著話,到了瑤華殿,魏華池目送賀蘭進去,這才轉身走了。 他一至太醫館,郭公公諸人果然正在四處找他。 魏則時一見他,劈頭就問道:“這是去哪兒了? 大半天不見人?!?/br> 魏華池一臉坦蕩道:“賀小主想求見皇上救她殿中的章姑姑,公公們攔著不幫她稟報,我出來時,聽得人命關天,怕這當下又生事惹皇上心煩,只好陪著她過去救人?!?/br> 他簡略說了一下經過。 魏則時聽畢,帶笑道:“賀蘭還沒侍寢,你若喜歡,朕可將她賜給你?!?/br> 魏華池一愣,轉瞬回過神來,一臉惶恐道:“皇上何必戲弄臣? 臣有那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肖想皇上的女人?!?/br> 魏則時聞言這才作罷。 一時杜公公來報,說石卿和宰相進宮了。 待幾個心腹大臣進了殿,魏則時便把秦使已亡,燕使建議魏燕結盟的事說了,問臣下的意見。 幾位大臣討論了起來,各有各的說法。 魏則時見他們意見不統一,便轉向魏華池問道:“華池呢? 可有良策?” 魏華池斟酌言詞,說了賀蘭給他的良計。 眾人一聽,都驚喜道:“讓燕使當中間人護送秦國使節尸身至秦,確是比我等想的計策更佳?!?/br> 魏則時權衡一番,也點頭道:“華池的計策不錯?!?/br> 賀蘭這一晚,睡到半夜時突然驚醒,醒來心有所覺,便遣開值夜的采雪,走到窗邊開了窗。 阿貍果然站在窗外。 見得賀蘭,他低聲問道:“公主安好么?” 賀蘭道:“我沒事兒?!?/br> 阿貍仔細看賀蘭一眼,松了口氣,低聲道:“公主還有什么吩咐么?” 賀蘭道:“你設法見燕使一面,告訴他,答應護送秦國使節尸身至秦,出了魏宮,不管做什么事,首要一條,保住命?!?/br> 阿貍點頭,一個閃身不見了。 隔兩日,阿貍尋著機會又來見賀蘭,稟道:“公主,皇上許了周羽厚利,他答應護送秦國使節尸身至秦,明日即出發?!?/br> “另有,曹公公昏迷了幾日不醒,今晚突然喘不過氣來,剛剛沒了?!?/br> 賀蘭一驚,曹公公沒了,死無對證,鄭貴妃避過一難了? 同個時刻,魏則時聽得稟報,摔了杯子,隔一會吩咐郭公公道:“荷花池之事,越來越不簡單了,你繼續細查?!?/br> 他再吩咐杜公公,“明日一早傳朕口諭,讓皇后出來管理后宮,至于貴妃……” 他沉吟一下 ,“貴妃接掌后宮后,宮中頻頻出事,料著她流年不利,讓她這段子好生抄經,少出殿門?!?/br> 連著幾日,魏則時忙于政事,至這晚孫太后卻是親自領著人送了湯水至養心殿,又提醒道:“皇上,國事雖緊要,但子嗣后代一樣緊要。 現皇上膝下只得一子一女,子嗣這一頭,屬實太少。 偏妙惠才懷上,又小產了……” 魏則時一聽這話意,知道是要問追查出兇手沒有。 他道:“母后,此事一定會給貴嬪一個交代,但需要時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