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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蘭進得殿中,含著淚跪下把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又忍不住抱怨一句道:“那些人本來是要毒害臣妾的,含冬是代臣妾死的。 那會臣妾讓身邊的人時刻備著銀針查驗食物,是皇上不讓她們用銀針,若不然,含冬不會死?!?/br> “你在怪朕嗎?” 魏則時這幾日因“周國公主死在魏宮內”這件事傳了出去,各國紛紛派使者過來魏國,要查證此事,正焦頭爛額,身心俱疲,這會也沒心思再安撫賀蘭,怒道:“小小常在,越來越放肆了!”杜公公眼見不妙,忙悄悄上前,低聲勸賀蘭道:“小主要時刻謹記身份,縱皇上對小主另眼相看,也不能給皇上看臉色?!?/br> 賀蘭定定神,叩一下頭道:“皇上,此事涉及皇后和李昭儀,求皇上親自審理問話,給臣妾一個公道,給含冬一個公道?!?/br> 魏則時有些倦色,一時揉了揉眉心,端起茶喝一口,吩咐杜公公道:“傳皇后和李昭儀來見!” 一刻鐘后,皇后和李昭儀終于來了。 賀蘭待皇后和李昭儀朝魏則時行禮畢,便也上前給皇后蘇文昭請安。 蘇文昭掃一眼賀蘭,不咸不淡道:“免禮?!?/br> 魏則時又揉揉眉心,朝皇后蘇文昭道:“小宮女含冬被毒死的事,你知道了吧 ?” 蘇文昭嘆了口氣道:“皇上,臣妾適才聽得稟報,便著人追查此事了?!?/br> 她說著拍拍手,殿外兩個太監便押著一個嘴里塞了布條的小太監進來。 蘇文昭指著小太監道:“便是這個小太監全忠中途調換了臣妾賞賜給李昭儀的點心,李昭儀命大,沒被毒死,倒是含冬命薄,竟這樣死了?!?/br> 李昭儀跟著指證道:“皇上,全忠是孫貴嬪身邊侍候的人?!?/br> 賀蘭聞言一驚,這么說,下毒的是孫貴嬪? “傳孫貴嬪上殿!” 魏則時臉含怒色。 孫貴嬪很快來了,聽完經過,跪下喊冤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全忠早前倒是侍候臣妾的,但前兒因打碎了臣妾心愛的佩玉,已被臣妾逐出殿,他現下效忠的是誰,臣妾并不知道?!?/br> 她說著,指向李昭儀,“昭儀娘娘得了皇后娘娘賞賜的點心,轉個頭就轉送給賀常在,誰知道是不是一早有預謀,想借刀殺人,毒害賀常在,好嫁禍皇后呢?” 李昭儀大怒,“孫貴嬪,你別含血噴人!” “到底是誰含血噴人了?” 孫貴嬪手指差點戳到李昭儀臉上,“你要害人,嫁禍皇后不成,索性就嫁禍給我了,是不是?” 魏則時在上面喝道:“吵什么?” 眾人一靜,他便讓杜公公扯開小太監嘴里的布條,道:“全忠,是誰吩咐你調換點心的? 只要說實話,朕免你死罪?!?/br> 全忠嗚咽一聲,叩頭道:“皇上,是,是……” 他話音未落,突然一頭撞向地下,瞬間頭破血流,倒在地下。 眾人驚叫起來。 太醫很快來了,一探全忠鼻息道:“皇上,還有一絲氣息?!?/br> 魏則時吩咐道:“趕緊抬下去,小心醫治,只要醒了,便稟了朕?!?/br> 太醫應一聲,和兩個小太監抬了全忠下去。 李昭儀率先回過神,跪稟道:“皇上,全忠明明是為了維護孫貴嬪這才一頭撞地的,若他死了,便是死無對證了?!?/br> 孫貴嬪腦子突然一靈,反駁道:“焉知此事不是你們自己密謀出來的? 我要讓人調換點心,也得事先知道皇后娘娘要賞賜蜜汁蜂巢糕這道糕點給李昭儀,早早備下同一道糕點,但我又不是神仙,哪會事先知曉?” 皇后和李昭儀聞言,心下“咯”一響,是的,適才聽聞皇上傳召,她們一時怕自己說不清,便臨時拿下全忠,想嫁禍給孫貴嬪,反正孫貴嬪平素得罪人太多,說她想害李昭儀和賀蘭,自有人相信。 倒沒想到,廚房并不會刻刻準備著蜜汁蜂巢糕這道點心,通常都是現做的。 李昭儀機靈,馬上稟道:“皇上,皇后娘娘一向慈下,斷不會借著賞賜點心毒害嬪妃? 今兒這事,明顯就是有人想陷害皇后娘娘?!?/br> 皇后很滿意李昭儀這會還為她說話,臉上神色卻不顯,稟道:“皇上,此事一時扯不清,但皇上國事繁忙,怕是沒精力追查兇手,不若將此事交與臣妾,臣妾定查個水落石出?!?/br> 賀蘭馬上反對道:“皇上,宮中難道不是有規矩,但凡查案之人,必不能是涉案之人么?” 魏則時臉上倦色更濃,不耐煩揮揮手道:“傳貴妃上殿!” 皇后聞言,臉色稍變。 李昭儀神色也有異。 倒是孫貴嬪,臉上全是冷笑。 賀蘭:皇帝這會傳鄭貴妃,是想讓她查案? 稍遲,鄭貴妃便來了。 賀蘭聽章碧秋提過,說鄭貴妃艷壓六宮,現下一瞧,也極是驚艷,鄭貴妃果然美艷??! 鄭貴妃行禮畢,儀態萬方,款款站起道:“皇上召臣妾前來,不知有何吩咐?” 魏則時見得鄭貴妃,臉色柔和了一些,示意杜公公賜座,一邊道:“愛妃一向聰明相智,這回正好幫朕解憂?!?/br> 他說著,轉向皇后道:“皇后這陣子也累了,暫且休息幾日,宮中之事交與貴妃處理,下毒之事,也由貴妃追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