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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祿子嚇了一跳,皇上怎么料事如神呢? 他更加不敢欺瞞了,叩頭道:“是昨日章姑姑說糧快盡了,只怕熬不了多少日,小主一聽,晚間就睡不好,起來幾次,到后半夜就有些不妥,早上起來便發燒了?!?/br> 魏則時淡淡道:“這么說,她發著燒,還能出謀劃策,讓你們放火,好引朕過去?” 小祿子冷汗侵了背,連連叩頭道:“皇上恕罪,小主實是無奈,才出此下策?!?/br> 魏則時待小祿子額頭叩出一大塊烏青,這才道:“你是一個好奴才,好好服侍她罷!” 等小祿子彎著腰退下去,魏則時嘴角突然彎了彎,問杜安順道:“你怎么看?” 杜安順笑道:“賀小主這般聰明機智,實屬少見?!?/br> 魏則時臉上有笑意,卻偏偏“哼”一聲道:“希望她莫要聰明反被聰明誤?!?/br> 他說著,想起什么來,吩咐杜安順道:“擬旨,晉封賀蘭為從七品常在,賜住瑤華殿?!?/br> 杜安順忙磨墨,一邊笑道:“不說賀小主幫皇上擋過匕首了,就她這一等一的相貌,這份玲瓏心肝,原就該晉封?!?/br>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皇上其實還是對賀小主上心了,瞧,賜住瑤華殿呢! 瑤華殿離養心殿近,地方大,風景好,一殿之主還是李昭儀。 李昭儀出身書香門第,性格溫婉,極好相處。 以賀蘭這般相貌,若住進別的殿,難保嬪妃不嫉妒生事,但住進瑤華殿,相信李昭儀會和她好好相處。 賀蘭第二日早上便退了燒,同時迎來一個好消息,皇帝晉封她為從七品更在了。 眾人忙忙恭喜,又悄悄獻計道:“小主,這回可得抓緊機會侍寢了,再不能錯失?!?/br> 賀蘭暗汗,我在養病呢,且皇帝人影不見,怎么侍寢法? 難不成自己跑正殿去強行勾引不成? 傍晚,眾人卻是收拾寢室,抬了水進殿,抱著賀蘭進浴桶,把她洗得香噴噴,打扮好扶坐到床上,勸誘道:“小主,后宮嬪妃有了恩寵,才不致被人任意欺負,也不致一旦禁足,就要吃餿臭之物?!?/br> 章碧秋則道:“若能一索得男,余生也有靠了?!?/br> 眾人一心一意認為,皇帝既晉封賀蘭,今晚定會過來寵幸她。 待殿門口掛上燈籠,皇帝果然來了。 小太監在門外報道:“皇上賀到!” 章碧秋諸人一聽,喜不自勝,才要出殿相迎,就見簾子一揭,魏則時已進來了。 眾人忙跪下請安,賀蘭則仗著自己發燒才好,只在床上彎身行禮道:“皇上金安!” “行了,都下去罷!” 魏則時一擺手,見殿內諸人下去了,他便坐到床邊,看著賀蘭道:“禁足怎么沒見瘦呢? 朕瞧著你好像還胖了?!?/br> 賀蘭:“……” 魏則時:“也難怪,囤了那么多野菜,捕了那么多鳥雀,天天換著花式吃野味,不胖才出奇?!?/br> 賀蘭:“……” 魏則時嘆了口氣,“你說你,不是受傷就是生病,見天請醫問藥,怎么就不讓人省心呢?” 賀蘭再次無語,好一會才道:“臣妾下回會注意的?!?/br> 魏則時“嗯”一聲,站了起來,似乎想走。 賀蘭想起章碧秋諸人的話,心下暗急,脫口道:“皇上上回不是懷疑臣妾肩膀上的刺青是玉璽圖刻么? 可要瞧個仔細?” 賀蘭:拼了拼了,看了肩膀,應該會看其它地方,然后,然后…… 第8章 賀蘭話音一落,臉上一熱,心下忐忑,怕魏則時自顧自走掉,那樣就太沒臉了。 魏則時聞言,倒沒有走,只輕輕一笑,復坐回床邊,語氣難得有點溫柔,淡聲道:“正要欣賞一下愛妃的刺青?!?/br> 話都放出去了,再不能退縮。 賀蘭含羞帶怯,在燈下輕輕褪下衣裳,露出左邊肩膀的刺青。 魏則時鼻端嗅得一股似蘭非蘭幽香,一時心神一蕩,眼眸一深,不由握住賀蘭的手,輕輕一扯,把她扯進懷中,再輕擁著,在燈下細看她肩膀刺青。 刺青是一個普通印章圖刻,中間刻著黃豆大的字,字體中間,橫著一條傷疤,正是上回擋匕首的傷口。 因賀蘭人美膚白,這么一個帶傷疤的刺青,非但不難看,還莫名多了一絲魅惑。 魏則時手指輕撫刺青圖刻,鼻息略重,“愛妃這刺青倒是有趣?!?/br> 他話音一頓,眼睛看著賀蘭,手指再細細摸索一遍刺青字體,突然推開賀蘭道:“愛妃刻了多少遍刺青呢?” 賀蘭一驚,適才的曖昧氣氛蕩然無存,心下暗罵:這個狗皇帝怎么這么多疑? 她臉上全是委屈,“皇上說什么呢?” 魏則時捻捻手指道:“朕摸著你這字體,筆順刻得不暢?!?/br> 賀蘭一臉茫然,“臣妾不懂暢不暢,不過當時給臣妾刻字體的刺青師,是一位年輕人,他刻時,手指有些顫抖?!?/br> 倒也有可能,對著美人香肩么…… 魏則時心中疑慮消散了一些,但適才那么一股心思便也淡了。 他站了起來,“愛妃發燒才好,宜早些安歇?!?/br> 說著便走了。 章碧秋諸人本來已吩咐水房準備熱水,誰料一個轉頭,就見皇帝出了偏殿,往正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