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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靈崖說:“三十年了,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沒有出去找其他鬼,也沒有自行離開去過自己的生活,他一直獨自守著這個工廠,我覺得這不像是一個小鬼頭的習慣,更像是某種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控制?!?/br> “你是說他是被特意放在這里的?” 楚靈崖說:“我是這么覺得?!?/br> “那么放他在這里的人想要做什么?” “我猜是守住某個秘密吧,防止其他人誤入?!?/br> 這個時候水流已經沒過了兩人的頭頂,這看不見的水沒有將兩人帶著一起往上浮起來,不管怎么拍打水流,謝如漸和楚靈崖都只是漂浮在距離水箱底一小段距離的地方,換言之,他們已經完全浸泡在了水里。 楚靈崖對謝如漸比了個手勢,謝如漸懂了他的意思,不要掙扎,隨波逐流。 謝如漸放空一切,在度過了某個不太舒服的臨界點后,他忽然感覺身體一輕,人就落到了地上。謝如漸看向旁邊,楚靈崖也落了下來,但是冼小吉沒有。他似乎被隔絕了。 這是一個小房間,謝如漸不認識,楚靈崖認識:“幾乎復制了宿舍樓底樓值班室的樣子,當然稍微做了一些調整,所以我猜測這里曾經是唐時雨的私人空間?!?/br> 謝如漸說:“他是有什么毛病,把家安在水箱里?” 楚靈崖:“嗯,可能他比較親水?” 謝如漸:“……” 謝如漸:“我只是開個玩笑?!?/br> 楚靈崖:“我也是?!?/br> 謝如漸無語了,他解釋道:“水箱可能不是正規入口,而是因為三十年前鬼獄集體失蹤后的某種錯位造成的,原先的入口或許就在值班室里?!?/br> 楚靈崖說:“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他真的喜歡水箱?!?/br> 謝如漸:“……” 楚靈崖說:“我剛剛把這里檢查了一圈,沒找到什么特殊的東西,然后就出來了,一出來就到了那棟辦公樓里,聽到你那層樓有動靜才過去的?!?/br> 謝如漸說:“你怎么出來的?” “從門出去啊?!背`崖指著一旁的門口,“這不是?” 謝如漸將周圍翻找了一遍,確實沒發現什么特殊的東西。唐時雨走得很干凈,一點特殊的私人物品都沒留下,沖著這,他壓根不信長豐鬼獄所有鬼犯是突然消失的,包括冼小吉說得那頓過節聚餐,雖然過中元節這件事本身不違和,但會選這個日子消失肯定是有原因的。 謝如漸打開門,外頭是一條長長的過道,不知通往何處,他走了出去,楚靈崖趕緊也跟了上來。通道有點長,一開始顯然是經過人工開鑿和修砌的,再走了一陣子,周圍就變得很原生態了,腳底下踩的也變成了高高低低的土路?,F在他們一點兒也不像是在一條走廊上走路了,而更像是鉆進了某種洞xue。 楚靈崖打量著周圍,嘀咕道:“奇怪啊,我剛剛明明沒有走那么長的路,也沒有走到過這里?!?/br> 謝如漸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來處,通路倒是沒有消失,但或許是因為后面隱沒在黑暗中的原因,看起來有點失真。 謝如漸說:“你確定?” 楚靈崖:“確定。我一共也就走了五六分鐘吧,就看到了一扇門,打開門出去就到了那棟辦公樓里?!背`崖也看向后面,“我們要往回走嗎?” 謝如漸搖搖頭:“已經走岔了,再往回走也走不到剛才的地方,繼續向前?!?/br> “好?!?/br> 兩人便接著往前走了,中途楚靈崖的手機沒電了,只能委屈地關了機。謝如漸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一只燈籠,提在了手里。路還很長,雖然目前情況不明,但或許是因為兩個人都在的關系,不論楚靈崖還是謝如漸都不怎么緊張。 楚靈崖說:“哎,那小鬼肯定跑了,一會兒我們就算回去也逮不著他了?!?/br> 謝如漸說:“我在他身上留了印記,他躲到哪里我都能找到?!?/br> 楚靈崖震驚:“這什么時候的事?” 謝如漸:“打架的時候?!?/br> 楚靈崖深表佩服并且為冼小吉捏了一把汗。 謝如漸說:“你剛剛掉到水箱里被水淹沒的時候害怕嗎?” 楚靈崖說:“怕啊,不過后來我想反正變成了鬼我也能纏著你我就不怕不怕啦?!?/br> 謝如漸對著黑暗翻了個白眼。 楚靈崖說:“咦,有出口?” 謝如漸望過去,前方終于出現了一點不一樣的景色,兩人飛快地跑了過去,到了那里一看,赫然發現那是一個洞口。謝如漸當先走了進去,楚靈崖緊隨其后,他們居然真的來到了一處山洞里。這洞里擺著一張石床,還有些石凳石桌什么的,一側有一堆破銅爛鐵,另一側擺了個博古架,不管上面曾經放過什么,現在已經全部空了。 謝如漸在看到這個洞xue的那一刻,眉頭就緊緊皺了起來,他仔細檢查了那個博古架,伸手在破銅爛鐵里翻了半天,又在石凳石桌上摸過,那桌子上還有個盤子,里頭本來大概擺了點水果什么的,反正現在已經爛成泥了,最后,他走到石床前。 床上鋪著點稻草,謝如漸彎下腰去,拈起了什么東西。 楚靈崖問:“怎么了?” 謝如漸手里拿著的像是某種動物毛發,不是很長,帶著一點橘紅的顏色。 謝如漸說:“唐時雨長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