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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靈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因為謝如漸直接伸手貼到門玻璃上,只是頃刻之間,玻璃便像是融化了一般,碎成了極為細小的碎片紛紛落了下來。謝如漸伸手撣了撣袖子,直接從原本是玻璃門的地方跨了進去。 楚靈崖低低罵了一聲,跟了上去。 里面空空蕩蕩的,大廳中央扔著些沒用的家什,像是壞掉的椅子,不知道哪里掉出來的抽屜之類。 楚靈崖說:“宿舍樓還在里面?!?/br> 謝如漸說:“我知道?!比缓笥殖@棟樓的深處走去。 楚靈崖沒辦法,只得跟了上去。 “如漸哥,這棟樓有哪里不對勁嗎?”楚靈崖跟在謝如漸身后,問他。 謝如漸說:“暫時沒看出什么不對勁?!?/br> 楚靈崖:“……” 楚靈崖:“那我們在這里找什么?” 謝如漸說:“隨便看看?!边@對話活像是進服裝店瞎逛的顧客遇上了熱情的店員。 楚靈崖只得閉上嘴,跟著謝如漸在樓里走。 謝如漸把一樓檢查了一遍,沒發現什么,跟著又順著樓梯往二樓走。 這棟辦公樓一共有十二層,很高,如果一樓一樓檢查過去肯定要花不少時間。楚靈崖幾次三番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閉了嘴。 樓里更安靜了,如果說廠區的安靜是安靜,那么這棟樓里的應該叫死寂。 死寂是說不僅安靜,而且死氣沉沉。 橘色的夕照變得越來越暗,這棟辦公樓的采光還算不錯,走廊一側是房間,另一側則是墻體和窗戶,夕陽從窗外潑灑進來,籠罩了整條走廊,使得這空曠的走道有了種奇妙的扭曲感,仿佛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謝如漸挨個房間檢查過去。這里的房間基本都上了鎖,所以只能從門上的玻璃窗往里張望。大多數房間是空的,也有房間里的東西沒有撤走,有柜子、有桌子椅子,還有些看起來報廢了的設備和扔了一地生了銹的產品。 謝如漸看起來十分有耐心,盡管他看了很久都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但他的步伐、呼吸都沒有變化,他像是一個機器人,始終在有條不紊地執行著某個程序。 “如漸哥……” “嗯?” “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隨便看看?!?/br> 楚靈崖嘟噥:“哪有這樣的隨便看看……” 謝如漸停下來,在昏暗的光線中看向楚靈崖:“你趕時間?” 楚靈崖微微一怔,忙道:“沒有,我就是弄不明白。如漸哥,你在找什么你跟我說唄,我幫你一起找?!?/br> 謝如漸閉了閉眼靜,隨后道:“好?!彼f,“我在找鬼?!?/br> 楚靈崖:“???” 謝如漸又重復了一遍:“找鬼,尋找的找,鬼怪的鬼,我在找長豐鬼獄的鬼?!?/br> 楚靈崖像是一下子僵住了,臉上掛著的習慣性笑容也消失不見了片刻,過了會兒,他才緩過來似的說:“長豐鬼獄的鬼不是都消失了嗎?” “還在,只是躲起來了而已?!?/br> “躲在哪里?” “長豐鬼獄?!?/br> 楚靈崖:“……” 楚靈崖說:“可是長豐鬼獄也消失了啊,你是說,長豐鬼獄壓根沒消失,而是以某種方式藏起來了?” 謝如漸在一間房間門口停了下來。 這間房間的門上沒有玻璃,倒是門的下方,有一個長方形的口。謝如漸伸手推了一下,發現那是一塊活動鐵板。直起身來,他若有所思,隨后伸手按下了門把手,門開了。 里頭似乎是間值班室,除了有一套桌椅、一張床,還有一口柜子。時隔三十年,這里積滿了塵灰,看起來破敗不堪。謝如漸打開柜子,發現里頭居然還掛著兩件衣服,一件是工人穿的制服,另外一件是白大褂,像是那種實驗人員穿的衣服。 謝如漸正要伸手過去取下來,楚靈崖卻喊了聲:“誰?” 謝如漸停下手,看過去。楚靈崖蹲在床邊,正往里頭看。 謝如漸走過去問:“怎么了?” 楚靈崖說:“剛剛好像有團東西竄到床底下去了?!?/br> “什么樣的東西?” “沒看清,大概這么大?!背`崖比劃著一只小狗的大小,“黑乎乎的一團?!?/br> 謝如漸對楚靈崖說:“你讓開點,我看看?!?/br> 楚靈崖“嗯”了一聲,退后半步說:“如漸哥,你小心點,我總覺得這里有點怪?!?/br> 謝如漸說:“好?!彼叩酱策?,蹲下身,向床底下看去。 床底下一片黑乎乎的,楚靈崖的聲音從后方傳來:“如漸哥,有看到什么嗎?” 謝如漸說:“還在看?!?/br> 像是迎合他的說辭似的,床底下慢慢的有什么東西的輪廓凸顯了出來,是半圓形的東西,而且有兩個。謝如漸靜靜地看著那東西,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屋子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因為這間屋子竟然沒有窗。 謝如漸想了一下,微微挑了挑眉,像是明白了什么。 “幫我把床移開?!?/br> “???” 謝如漸說:“愣著干嘛?” 楚靈崖不情不愿地走過去,伸手去搬床腳:“如漸哥,我一個人搬不動?!?/br> “慢慢移,我不趕時間?!?/br> 楚靈崖:“……” 楚靈崖沒辦法,只能一點一點地將那張床拖開。床腳摩擦地面,發出叫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謝如漸卻像沒聽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