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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肯說嗎?” “我沒有……師父,求你信我!”謝如漸苦苦哀求,本以為會再次換來更嚴酷的折磨,誰想到古星悠這次反而轉了性子,沒有啟動那套程序。 “好,我給你辯解的機會,七月初七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你說一遍?!?/br> 不知道古星悠為什么突然轉了性子,謝如漸知道自己機會不多,趕緊抓緊時間把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詳詳細細說了一遍。當他說道抱著小鎮上買的過節的美食等物回來,在藏寶殿門口看到一地死尸的時候,他看到古星悠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死了……”謝如漸小心翼翼地說,不知道自己哪一個字就會惹火古星悠,接下去會是又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 謝如漸抓緊時間不僅是為了替自己辯解,也是為了給自己積累點力氣,以便于應付下一次古星悠的折磨——謝如漸那時候并沒有意識到,他潛意識里其實已經感覺到了,無論他說什么,古星悠都不會再信任他。 “他們都是被一擊斃命的,毫無防備,武器都沒出鞘,我猜測他們是被一個實力極其強大的對手殺害。他們的脖子被折斷了,是致命傷,他們的身體很涼,應該是被冰霜類的法術凍結過,我覺得那個盜鏡賊是在用冰霜法術控制了他們的行動,使得他們沒有出手機會以后,將他們一一殺害?!?/br> 古星悠輕輕嘆了口氣,眼底眉梢滿是疲倦。 “觀玄,我給你機會讓你解釋,你居然就打算說這些嗎?” “我……”謝如漸想說,我不知道我還能說什么,因為這就是我親身經歷的一切??!可是他知道,古星悠想要的答案不是這個。 謝如漸沉默了,他終于清晰地意識到,他所說的真話在古星悠眼里就是狡辯。他的師父,似乎已經認定了他就是殺害同門師兄弟,盜竊太初乾坤鏡的真兇! “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嗎?”不等謝如漸回答,古星悠又說了下去,“是海鹽沒錯,但是,是從心白身上的衣服里找到的,那些鮮紅色的是被他的血染紅的鹽粒?!?/br> 謝如漸看向手里那些晶瑩的顆粒,忽然覺得手里這個小小的紙包很重、很重。 “藏寶殿沒有鹽粒,就算是仙食居做飯的廚子那里也沒有這種類型的鹽粒,這是海鹽?!?/br> 海鹽……謝如漸茫然地想著,這代表著什么,難道江心白他們去過海邊?對,北山外再往西走個幾天幾夜,的確能看到海。大海旁邊有魚販子的倉庫,還有鹽田,很多鹽農都會在鹽田里曬鹽。 江心白去了海邊?什么時候? 古星悠似乎是覺得謝如漸打算耍賴到底了,因此冷冷地接著說道:“心白回老家探親,早在十天前便啟程回觀玄宮,依照他的腳程,最多不過三五天就能抵達,但他中途卻失蹤了,直到,三天前的晚上突然以尸體的方式出現在藏寶殿中庭的寶河之中?!?/br> 謝如漸抬起頭來,臉上寫滿了疑惑,師兄他明明是三天前的下午回的觀玄宮,他們還曾經講過話,師兄勸他晚上下山玩,說自己會替他值班,他們明明就講過話?。。?!然而,再冷靜地想一下,謝如漸忽而發現,他竟然沒有證人! 江心白是在他獨自一人在霜竹林練劍的時候突然出現的,他笑嘻嘻地從謝如漸身后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他猜猜他是誰,那時候霜竹林里只有他們兩人。隨后,他們說完話,江心白便說要回自己房里去放東西,收拾一下東西,晚上好去巡邏。再后來,謝如漸在用晚餐的時候見到了江心白,對方來到他的屋子里再次叮囑他不要擔心,好好玩就是了,還說自己已經跟今晚巡邏的師兄弟們打好招呼了,讓謝如漸放心,那時候屋子里也只有他們兩個人。最后,謝如漸獨自下山,買了東西,回到山上,看到了那些慘象。 古星悠說:“從藏寶殿外子旭、子瞻、子美、子羽他們幾個的尸體來看,敵人的實力顯然遠超他們,所以他們甚至連反抗都沒來得及做便斷了氣。他們的脖子被一一折斷,奇怪的是,他們的身體卻是凍僵了的,這里頭有一個極其明顯的矛盾。如果兇手有足夠的能力將他們十二個人在同一時間凍僵,他根本不需要再折斷他們的頭顱,他們也會死;當然,不排除兇手生性極其殘酷,就是喜歡將人凍僵以后,讓他們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體驗死亡的來臨,那么這些人死的時候頭顱連同脖子都應該是凍僵狀態?!?/br> 謝如漸回想起死去的師兄弟們的樣子,終于明白了古星悠想說什么。所有尸體都呈現人在受凍情況下為了取暖蜷縮起來的樣子,這時候,人的頭顱不可能是高高昂起的,必然是一個靠近膝蓋的抱膝姿勢,這時候想要折斷這個人的頭顱就會變得很困難。這就像掰開一只凍蝦,其一是掰起來會更難,其二則很有可能直接掰斷。但所有死去的觀玄宮弟子的脖子雖然內里被折斷,外表卻是完好的,也因此形成了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仍與蜷縮的身體連在一起的姿勢。這說明了一件事…… “他們是在被折斷頭顱殺死后再人為做成被凍僵的姿態的,”謝如漸脫口而出,“可是為什么……” 古星悠看了他一眼:“為了將樹葉藏進森林,將水滴藏入大海?!?/br> 江心白? 謝如漸驀然明白了什么,臉色一片蒼白:“您的意思是,師兄、師兄他其實早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