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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你等會幫我轉告小序,我不能和她回家了?!?/br> “我不說!我不說!”林于岑抓住陸林鐘的手,憋了許久的眼淚奪眶而出,和著額角滴下來的血液,模糊了她的視線,“我不要!你自己跟她說!你自私!你讓我以后怎么面對她!” “小岑?!?/br> 陸林鐘的血像開了閘的水庫,沿著手臂噴薄向外流,染紅了林于岑的白衣服,林于岑整個人都顫抖起來:“陸林鐘!” “嗯?!标懥昼娦α诵?,笑容幽遠又單薄,像在風中搖曳的燭火,也像即將沉下西山的日頭。 “以后······咳······不能教你······了” “我不要你教!”林于岑重重錘了車門,“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只是年齡比我大而已!等我到了你的年紀,我一定比你優秀!到時候我一定要她重新選,我可以堂堂正正打敗你!” “陸林鐘!你聽到沒有?我一定會打敗你的?!彼盒牧逊蔚牡秃疬^后,林于岑帶上了哭腔,“你再堅持一下,給我一個打敗你的機會,好不好?” 林于岑抓住陸林鐘的手,最后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像只小動物不停地顫抖。 西邊的天空殘留著最后一抹紅色摻雜在青灰色的天空里。 安槐序坐在車里心情沉悶地拍了一把方向盤。 剛才,她在車流里看見那輛熟悉的保時捷在綠燈跳轉后第一時間駛上了津橋,她連超了幾臺車卻被紅綠燈攔在橋下。 她們已經半月沒見了,陸林鐘離開后的每一天她都無比思念,只能靠加班,練琴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她終于知道為什么孟秋離開以后,許終玄那么喜歡加班了。 半個月了,她們好久沒有分開過這么長時間。她明知到家就可以見面了,但還是忍不住打電話讓陸林鐘等等她。 西方的天空好美,陸林鐘開車時有沒有也和她現在一樣,感嘆著今晚的夕陽很美。 橋上傳來了幾聲巨響,津橋上亮起一長串的紅色尾燈,安槐序心口一悶,茫然地望著橋上。 這是怎么了? 紅燈跳成綠燈,安槐序輕踩油門,順著車流駛上大橋。 前行的車輛紛紛慢慢減速,而后堵在橋的一頭不動了。 塞車了? 安槐序也跟著制動車子。 晚高峰漸漸來臨,越來越多的車子不知道前方情況擠上了津橋,路況越發地不樂觀。 有車主煩躁地下車去察看情況。 “車禍!是橋上發生車禍了!” “追尾了嗎?!我靠我還趕時間呢?。?!” “什么情況???!有人受傷了嗎?!” 安槐序握緊方向盤。 mama還讓她們早些回去呢,她要是堵在這里了,陸林鐘一個人應付得過來嗎? 安槐序不安地打開車窗,側頭問旁邊車的司機:“前面怎么了?” “好像是追尾了,哎聽說還是好幾輛車連環追尾?!?/br> 旁邊的車主在最右側道,他開了車門,繞到人行道上看了幾眼,拉了一個剛從那邊過來的路人問了幾句,跑回來拉開車門沖安槐序嚷道:“前面的人說是貨車撞了一輛保時捷?!?/br> 保時捷。 安槐序心口傳來陣陣不安。 不會,不會。 不會是她。 車主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聽他們說,保時捷車牌還很牛逼,連號三個九,貨車司機這下可玩完了!” 連號三個九。 不大的聲音給了安槐序當頭一棒,安槐序呼吸一窒,身體比意識先一步反應,木楞地推開車門,穿過車流穿過人群,茫然地尋覓著。 夏天傍晚的風輕輕柔柔拂過,卻沒有給人帶來絲毫暖意。 陸林鐘似有所感,睫毛顫了幾下,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目光輕軟。 她好像聽見有人在叫她。 鼻尖一下酸了起來,眼前的一切盡數遮掩,心底漫起nongnong的眷戀和不舍。 她們已經半個月沒見面了。 “小岑,我好想她······” 我想見她,想吻她,想和她走完以后的路。 可她身體的溫度在迅速地下降,力氣也被漸漸抽空。 她們還能再相見嗎? 陸林鐘呼吸微弱,臉頰兩側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哪里前一刻風情嫵媚,艷絕無雙的模樣。 “你再撐會,救護車馬上過來了?!绷钟卺瘡姄沃庾R回應她,逼緊的嗓音又沉又啞。 陸林鐘輕搖了搖頭,垂下眼睫,靜默了幾秒,發出幾不可聞的聲音。 “小岑,我想讓你······” 她想說,如果可以,我想讓你幫我照顧小序??伤衷趺茨茉谶@個時候,以這樣的方式束縛林于岑,林于岑可以愛安槐序,也可以愛別人。 可她真的好擔心啊,以后她的小序怎么辦呢,她知道了這個壞消息會有多難過呢。 陸林鐘動了動左手,輕輕撫上撫林于岑的頭,荏弱無力。 “你撐著,她在等你回家,她在等你回家!” 林于岑額角的血沿著眼眶流進眼睛,又隨著眼淚涌出來,她抬手拭去,眼淚越涌越多。 陸林鐘的手越來越冷,身體也在不可控制地顫抖。 她要怎么做才能救陸林鐘? 有生以來,她從來沒有這么無助過,即便在父親入獄,哥哥被捕時她都沒有這么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