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頁
“飛機要起飛了,小序······” “嗯好,注意安全?!?/br> 陸林鐘眉心微蹙,戀戀地將電話掛斷,調成了飛行模式。 另一頭,安槐序沉默地把手機遞給蔣慕。區派所門口駛來一輛出租車,車上下來的人一米八左右的個頭,頭發微微泛白,穿著一身淺咖色泛白的倒絨夾克。 他警覺地向周圍望了望,轉身的瞬間,安槐序看清了他的臉,皮膚黝黑,五官硬朗,下三白眼,從眼神里透出一股戾氣,面中區域和劉山有幾分相似。 來人是劉山的父親,陳銳,也就是許終玄父母車禍的肇事者。 安槐序下意識緊握雙拳,目光陡然冷厲。 如果不是因為陳銳,她最敬愛的長輩就不會出事,許終玄也可能不用出國,孟秋也不用苦等七年。 用不了幾天,她就能揪出指使陳銳的幕后兇手,事情會水落石出,陳銳、幕后的那人會得到該有的懲罰。 蔣慕順著安槐序的視線看去,冷聲道:“走吧?!?/br> 第91章 區派所門口, 一個中年男人探頭探腦在外圍轉了兩圈, 三角眼, 覆舟口,勾鼻,面中看起來有些干癟, 戴著一頂黑色鴨舌帽。 狗子掏出煙盒,叼了根煙在嘴里,指著那個男人對楊二狗道:“你看那?!?/br> 安槐序開始對劉山感興趣的時候,狗子就找機會摸了劉山老底。劉山手頭寬松,卻一直獨居在郊區一個混租房小區里,管理混亂, 環境奇差。上午他趁劉山人在派出所,撬開鎖潛進了劉山家里,一室一廳的老屋子, 東西大多是舊的, 客廳里沒擺沙發,有一張木板床, 床上的墻邊掛著一張遺像, 五官輪廓和劉山有些相像。他在房間里東翻西找, 最后只找到張舊照片,大概是一家三口的合影,劉山十來歲的樣子,照片上的男人和面前這個在派出所門口徘徊的男人有七八分相像。 楊二狗斜靠在樹上,懶洋洋回道:“怎么了?” 狗子:“那人可能是劉山他爸?!?/br> 楊二狗理了理衣服, 上前拍了一下陳銳的肩,朝他遞了根煙,笑了笑:“叔,我是劉山朋友?!?/br> 陳銳抬起頭打量:“啊,你好?!?/br> “您先進去,有啥事兒您出來和我說一聲,別客氣?!?/br> 陳銳和安槐序擦肩而過,他警覺地回頭看了一眼,徑直走到后面穿警服的工作人員身邊,“同志,我兒子里面?!?/br> 工作人員一臉疑惑,陳銳賠笑道:“我兒子叫劉山?!?/br> “跟我進來吧?!?/br> 陳銳跟著走到傳訊室外,“同志,我能不能和我兒子單獨說幾句。不影響你們工作?!?/br> “進去吧?!惫ぷ魅藛T推開門。 劉山冷冷地抬頭瞥了他一眼,又迅速低頭。 “你玩什么把自己玩進來了?” 劉山默不作聲。 “我給你錢是讓你玩那些不長進的東西嗎?你以為這種地方想進就進?想走就走?” 劉山抬頭輕蔑地看了一眼,不吭聲。 陳銳頓時火大:“出事了就知道要找你爸了,平時從來也不會想到我,現在見到我連話都不會說了?” 劉山垂在兩側的手緊握成拳。 陳銳冷笑:“我就知道你媽教不好你?!?/br> mama二字一下便點燃了劉山的怒火,他一拳打在桌上,騰地站起來,帶翻了他坐的椅子,“你閉嘴!你有什么資格提起我媽?!?/br> 門外的警衛推開門指著劉山,聲色俱厲地喝到:“你干什么!坐下!” 劉山怒目瞪著陳銳。 警衛拉大嗓門喊道:“坐下!” 陳銳舉起雙手,沖警衛扯出一張笑臉,下意識地站起來擋在劉山面前:“同志,沒事,沒事。哪個孩子跟大人不鬧點脾氣?!?/br> 劉山不再看他,彎腰扶起板凳,坐回去。 警衛看了兩人一眼,重重把門關上。 陳銳語氣低沉,“你好好說話,這里又不是別的地方。再說咱爺倆這么久沒見了,還不得好好地”敘敘舊。 劉山輕呵一聲,打斷陳銳,“你找人把我保出去?!?/br> “你放心,只要是錢能解決的事,我一定想辦法幫你擺平?!标愪J從夾克口袋里拿出一包煙和打火機,看到墻上“禁止吸煙”四個大字,又訕訕地把煙塞回煙盒。 從前為生計發愁的家庭如今竟然最不缺錢,劉山心里只覺可笑。 陳銳十指交叉握在身前,向桌邊靠攏,語氣放得寬和:“對了,我剛才在外面遇到你朋友,怎么幾個人一起玩就你進來了,別是故意要他們坑你?!?/br> 劉山沉默了幾秒,“還有一個也進來了,不過已經被保出去了?!?/br> “你們既然是朋友,怎么不順便把你保出去?”陳銳翹起二郎腿,不滿道。 劉山冷道:“當初我們那么需要錢,你那些好朋友有哪個又愿意接濟你?” “你老子我有錢了,他們還不是自己就找上門來了?!标愪J得意地挑了挑眉,被劉山冷漠的臉色看得心虛,才識相地閉上嘴。 劉山眼色黯然地看著墻上的小方窗,懶得伸手去拆穿面前這個糊了一張紙皮面具的人。 曾經他也有一個尋常的家庭,雖不富裕,但父母恩愛,也算和美,后來,就是這個人去跟人賭博,輸得傾家蕩產,最后和母親離婚,他也輟學。為了躲債,這個人丟下他和母親逃出國,債主上門討債,他和母親幾次被逼上絕路,只能砸鍋賣鐵,改名換姓,東躲西藏。原本溫馨和美的小家支離破碎,母親為了還債,日夜辛勞,打幾份工,最后積勞成疾,幾年前病重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