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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還有兩戶有人,先問問再說吧?!币鬃釉幌纫徊窖刂鴺翘葑呦氯?,二樓的走廊盡頭掛著一些衣物,大多是絳色、深藍,款式舊且單調,門口有一雙深紅色的毛線拖鞋,女鞋的尺寸。 易子曰猜很可能是住著一位老人,最起碼比剛剛那位年紀要大。她抬手敲門,屋里響起拐杖撐在水泥地上的聲音。 門打開了,易子曰好聲好氣地沖人叫了一聲:“奶奶?!?。 陸林鐘略感驚異地挑眉,易子曰真挺機靈的。路邊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被二十出頭的姑娘叫jiejie那可會喜出望外,而這種獨居老人往往都更喜歡穩重聽話的孩子,叫一聲奶奶最合適不過。 老人家警惕地探出頭來,看見是兩個年紀輕輕,打扮得干凈體面的小姑娘,也沒有太排斥。 易子曰手搭在防盜門的扶手上,想跟老人進屋好好打聽一番,忽然樓下有人嚎了一聲,嗓音洪亮,中氣十足。 “你們是什么人?來干什么的?!” 兩個人的腳步僵在原地,陸林鐘無奈地揉揉眉心。 老人擺擺手,雙手握住拐杖一端,靠著木椅子的椅背藹然說:“那是我兒子,他原來是廠子的保安?!?/br> 兩人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社區民警之類的就好,不然還得走一圈公程序,麻煩倒還是其次,就怕那樣一折騰露出什么痕跡來,后面的事情就難辦了。 趁著老人兒子上樓梯的空擋,易子曰忙解釋:“奶奶,我們就是來問個人的,我們不是壞人?!?/br> 話音剛落,老人的兒子已經站在了她們兩人身邊,擋住半邊門,不讓兩人進去。 “阿軍,她們說是來打聽消息的?!?/br> 聽了老人的話,阿軍稍微往旁邊讓了讓。她們見他這樣,也不打算進屋了,指著天花板問:“就是想問一問,樓上509那戶人家是搬走了嗎?” “你們是那家人的什么人?”阿軍的臉色微微一變。 易子曰很快察覺到阿軍可能知道些什么,順口說:“親戚?!?/br> 老人連連擺手:“不知道啊,我們才在這里住了幾年?!?/br> 阿軍幫老人關上了門:“水泥廠這一片本來就很少有人來,我開始還以為你們是開發商的人。走吧走吧?!?/br> 陸林鐘給易子曰遞了個眼色:“我們先走吧?!?/br> 出了大門,兩人上了車打算原路返回津城。 易子曰靠著椅背,細想了剛才的事:“你也覺得剛才那家人可能知道些什么吧?你怎么不讓我接著問了?” “接著問有什么意義,他們今天只會很肯定的告訴你,他們不知道?!?/br> 陸林鐘回想了下南屏縣城的開發近況,水泥廠雖然不在城區中央,但也依山傍水,依托原本就有的防水臺,也可以算是一塊值得投資的地皮。 阿軍之所以對她們這么警惕排斥,是擔心她們是開發商的人??芍灰孀銐蚨?,大多數人不會跟利益過不去,那么沒拆很大可能是拆遷的條件沒談攏。 她對易子曰道:“我回去以后馬上去查到底是哪家公司看中了水泥廠這塊地,但是剩下的事還得靠你了?!?/br> “我覺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br> “什么?” “說點不好聽的,很有可能我們盡了全力,但最后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br> 陸林鐘濃長的睫微微顫動,心口沉甸甸的,但她很快收拾好情緒朝易子曰笑了笑:“嗯,這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你放心,你要的酬勞我一分不少?!?/br> 易子曰歪在副駕駛座里,擺擺手:“酬勞的事好說?!蓖蝗幌肫鹆耸裁此频?,直了直身板,“說來你還欠我個人情?!?/br> “嗯?” 易子曰哂笑,“你是不知道還是想賴賬?” “有話就說” “昨天晚上我經過北六街的時候,遇到你女朋友和一群人在打架,要不是我順手救了她,估計不死也得殘?!?/br> 陸林鐘腳下一個急剎,車靠邊停下。 “???”易子曰詫異道:“你真不知道?” 陸林鐘用力握緊了方向盤,沉著臉。 “哎!你也忒不關心人家了吧?!?/br> 陸林鐘想是她太不關心安槐序了嗎?可是每次她想往前走一步,對方就在往后退一步。她們明明已經成為合法伴侶,彼此是對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才對。 陸林鐘兩瓣薄唇輕輕動了動,易子曰比了個“?!钡氖謩?,“不管你是要跟我倒苦水還是秀恩愛都給我及時打住,我餓了,那邊有家飯館,一起吃個?” 陸林鐘看了一眼時間,“不了?!?/br> “我請你吃,行不?”易子曰臉上掛著熱情憨厚的笑容。 “不去?!?/br> 易子曰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我必須準點趕到公司?!?/br> 易子曰將信將疑,“你什么時候這么勤勉了?是不是上司太冷酷?太嚴厲?” 陸林鐘沒有情緒地勾了勾嘴唇,又回到她工作時無懈可擊的狀態,溫聲道:“上司近來情場得意,忙著培養感情,我只好多幫她分擔一點工作了?!?/br> 半晌沒聽見易子曰聒噪的聲音,陸林鐘疑惑地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易子曰不知在想什么,正看著窗外的風景出神。 “等會兒我要直接回公司,就不送你了?!?/br> 易子曰低低地“嗯”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易子曰os:假如我年少有為不自卑,meimei肯定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