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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過頭,看見陸林鐘雙目微闔靠著副駕駛座, 看起來有些疲倦, 到了嘴邊的話在嘴里滾了幾滾, 又咽回去。 車停在樓前,安槐序繞過車前為陸林鐘開門,對方擺了擺手。 安槐序仔細回想剛剛陸林鐘擺手的神情,向上揚的眼尾里是很平靜的情緒,嘴角勾了勾, 弧度很淺,同樣也很平靜。 那么平靜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客廳茶幾上的水漸漸燒沸,一串又一串的大氣泡從壺底往上冒。 她主動靠過去從后面圈著陸林鐘的腰,像小貓一般在陸林鐘的頸間蹭了蹭。 “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沒有哦?!?/br> 陸林鐘斂眸往旁邊挪了挪,騰出手倒了兩杯guntang的紅茶。 沒有——哦? 安槐序注視著陸林鐘的一舉一動,她怕陸林鐘坐了一趟車,醒了一點酒就忍不住站在高處,把她推回父母身邊,還告訴她這是——為了她好。她已經留了破敗不堪的殘局給父母收拾,她不希望回到這里又把她們的感情也磕成一地的碎片。 nongnong的疲倦從安槐序心底翻涌而上,就像茶幾上已經燒沸的茶水,水蒸氣拼命地頂著壺蓋的聲音在空曠安靜的客廳里這樣突兀。 既然沒有哦,那為什么不給抱? “我去洗澡了?!卑不毙蜓刂鎏葺p步往上,她在心底期待陸林鐘能開口叫住她,然后跟她說點動聽的話,然而她聽見陸林鐘用平和的聲音說—— “好?!?/br> 好? 溫熱的水從花灑里噴灑在安槐序的后頸上,蜿蜒成一道一道,親吻過她每一寸肌膚,可這不是愛人熱烈的親吻。 安槐序忍不住把花灑的水量開到最大,細長的水柱密集地打在柔嫩瑩白的肌膚上,直到皮膚都泛紅了,她感覺到明顯的不適,才關掉了花灑。 短暫又急劇的甜蜜一下子充實了人生中不曾有過的許多經歷,愛情像是讓人做了一連幾天甜蜜的美夢,似真非真,似幻非幻。 客廳里的大燈已經關掉了,走道里留了一盞小壁燈,安槐序看了一眼主臥緊閉的房門,還是睡側臥吧? 安槐序剛坐在床的一側,一雙手柔弱無骨輕輕攀上她的腰。 她差點失聲驚叫,很快也反應過來,除了陸林鐘,屋子里不會有其他人了;除了陸林鐘,也不會有人這么充滿愛意地溫柔環抱,安槐序像是發脾氣那樣往前掙了掙,感覺到陸林鐘手上的力度加重了,安靜了些許。 “不許抱?” 陸林鐘的手如魚在水順著她的睡衣開襟處就往里面鉆,慵懶的聲音格外勾人。 “不許抱的時候就越要抱緊了不松手,明白嗎?就像我這樣?!?/br> 另一只搭在她腰間的手緊收住安槐序的腰,箍著安槐序的兩只手,腰身兩側被陸林鐘指尖劃過的地方一路荼蘼,瘋狂的念想不受控制地叫囂起來。 陸林鐘既然都看穿了她的心思,還故意磨她的性子。 看把陸林鐘給能的。 危險的氣息在空氣中爆裂出零星的火花,曖昧就成了一張網,繚繞又纏綿地將她們緊緊縛捆住。 安槐序黑白分明的眼在黑夜里徹底變成了一塊幽深的墨玉,情欲熏染之下,這塊上佳的寶石氤氳著一團迷離柔軟的霧靄。 她轉過身撩開了陸林鐘的衣領,張口對著精巧的鎖骨啄下去。 “嘶~”陸林鐘吃痛輕呼。 “咬疼你了?” “嗯哼~怎么跟只小狗一樣喜歡咬我?” 屋里一片漆黑,安槐序卻能想象到陸林鐘此時此刻唇角上揚,對著自己笑得狡黠又無辜的樣子,明明知道陸林鐘可能又在逗她,騙她的心疼,可她還真的偏就上當。 可床上是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她懶得答陸林鐘,輕啄的親昵變成了細膩柔和的親吻。 陸林鐘伸手推了推一直靠過來的安槐序,一本正經問道:“難道就因為你屬狗?” “······” “嗯?” “······”安槐序往床頭坐了坐,按響了床頭燈開關,解釋道,“不是?!?/br> 柔和的燈光映入陸林鐘的眼簾,一時間星光月色,光華無兩。 “難道你從來沒有過為了我好,想把我送回父母身邊的想法嗎?哪怕一瞬間?!?/br> “有過,但也只是一瞬間?!?/br> 聽到陸林鐘的話,安槐序濃長的睫毛顫了顫,鼻息漸漸深重。 看來她猜的沒有錯。 安槐序伸手揪住了床單的一角,緊揉在手里,試圖緩解她內心的忐忑,可是失落有了可乘之機,沿著她的細小的神經一點點往上爬。 “情感是不能相互替代,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失去親情?!?/br> 陸林鐘每多說一個字,安槐序心里就多一次無聲的嘆息,果然道理都如她所想啊。 “但是后來我反而覺得,我一定可以給你一份被親友祝福的完美情感,雖然事情一開始就有些棘手,越是這樣,勝算越大?!?/br> “勝算?” “當然?!标懥昼娞裘?。 陸林鐘的話像黑夜里的流螢,給這無盡的黑夜帶來的不是點綴,而是不會失去光明的希望。 “所以你以后遇事做決定我希望你能夠先和我商量。近期你找機會再和你父母好好商量,多關心你外公外婆身體,局面不要弄得太難收場了,做任何事情都要留一些余地。今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