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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槐序慌亂無兩,她舔了舔唇,抓住了陸林鐘勾著她的手。 “小序?!蓖孪⒑?,暗啞的聲音把氣氛變得幽謐,裝點著她和她的靡靡華夢。 安槐序慌亂地推開陸林鐘,又怕力氣太大傷了陸林鐘:“乖,你別這樣?!?/br> 她不能頂著林于斯準未婚妻的名號碰了陸林鐘。如果她剛剛控制不住自己碰了陸林鐘,那她會一輩子鄙夷自己。 她不想對不起林于斯,更不想對不起陸林鐘。 安槐序望著陸林鐘的皎皎玉臂和毯子下光潔的肌膚,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陸林鐘會讓她產生沖動,陸林鐘會讓她喪失理智,陸林鐘會讓她找到自我。她愛這種失控的感覺,像云雀自由地翱翔在云端。 安槐序坐在沙發的一角,感覺身旁的人好像已經淺淺地睡去,她拿起放在茶幾上被陸林鐘喝過的半瓶酒離開了瀾庭名墅。 陸林鐘雙目微闔,聽見大門拉開又關上的聲音,她一揚手,打開了沙發旁邊擺著的落地臺燈,暖黃色光線一瞬間了刺入她的眼。 她用力松脫了掛在頸間那根極細的蛇骨鉆石吊墜,燈光照著她豐逸的眉和凝璨的雙眼,也照著她緊緊握在手中的那顆吊墜。 她蜷起身子坐在沙發一側,很久未動。 陽光刺目,熱浪撲身,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安槐序,剛剛發生的事情不是一場春天的夢。 這一次,她想選自己想要的生活。 今天,她喝過的第一口酒,是陸林鐘的吻。 第二口—— 安槐序深深吸了一口氣,她頂著烈日漫無目的地從瀾庭名墅走回了云山墅區。 她在銀湖邊上坐到落日西沉,直到看見家里亮起了一盞燈后,她走到院子里,打開了酒瓶。 今天,她喝的第二口酒,就是真正的酒了。 安槐序把酒瓶子往后一揚,瓶身撞到地面碎得七零八落,她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她知道父母都在等她回家,父親會告訴她訂婚的事情籌備得如何,不過在那之前,她必須先跟他們亮出底牌。 她不能和林于斯結婚。 “什么聲音?”蔣慕坐在客廳里,聽見女兒走進來前還伴隨著一聲巨響,不由問道。 安槐序抿抿唇,用力地把嘴里的酒吞下去??M繞在她舌尖的辛辣久久不去。 她背過身去把鞋子換好,回道:“酒瓶子?!?/br> 蔣慕皺眉,從沙發上站起來:“你去外面喝酒了?你一個女孩子怎么能獨自跑到外面去喝呢,萬一” 安槐序皺了皺眉,酒精的作用沒有那么快,但她那一喝就醉心理作用,已經把她弄得發暈了。 “我不過就是喝個酒?!卑不毙虺谅暤?,喝酒確實壯膽。 “什么叫做不過就是喝個酒?小序,你不是可以隨便任性的年紀了?!?/br> “我又任性了嗎?我穿不了那么高的高跟鞋是我任性,我喝了酒也是我任性,我做不好的事情都是我任性?!卑不毙蛘驹谛P與蔣慕兩相對峙,聲音也是從未有過的堅定。 第31章 安誠言從書房走出來, 重重地關上了房門,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 安槐序覺得客廳里的吊燈都被震得在晃。 “誰準你用剛剛那樣的語氣和長輩說話?”安誠言平日里不茍言笑,上了年紀之后更是給人一種不怒自威。 安誠言從樓上走下來,繼續冷聲斥責道:“你剛剛的行為如果出現在林家, 他們會覺得我們家毫無家教可言。一個女孩子,居然大白天在外面喝酒鬼混?!?/br> 安槐序抬頭與父親對視,觸到安誠言沉冷的目光,她二十幾年積壓的情緒終于爆發,硬生生頂回去,“你們放心, 剛剛那樣的行為絕不會出現在林家?!?/br> 她看著父母,緊緊握住拳頭,深吸了一口氣, 語氣沉穩堅定:“我不和林于斯結婚?!?/br> 蔣慕拉著她:“小序, 你開什么玩笑呢?你不要任性——” 為什么自己所有的決定行為落在大人眼里,都是那么任性?她回望父親沉冷的眼神和母親極其詫異的目光, 語速加快, “我不是在任性, 你們總覺得我只知道任性,那我問你們,我為什么一定要嫁給林于斯?” “你們為什么一定要我嫁給林于斯?因為爸爸手里有權,而林家要涉足地產行業,所以你們存在利益關系。我是你們養大的孩子, 養到了二十幾歲就是為了拿去做一些利益交換嗎?” 她與父親對視不再恐懼,突然意識到這時候的她,才是骨子里真正的自己。 “小序,你怎么能夠這樣想你爸爸?!笔Y慕想伸手拉住安槐序,安誠言沉冷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把手里的書重重地扔到茶幾上。 “啪”地一聲,振聾發聵。 “你讓她說!” “好!”安槐序眼眶通紅,眼里全是紅血絲,聲音加大了幾個分貝沖父親低吼道,“林家家大業大,林于斯為人中正,他可能是我能找的人里面各方面條件最好的那個。你們肯定想說,這是為我好,可我也最反感聽你們說‘為我好’這句話!” “從小到大,你們就是用這句話來綁架我。我現在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記憶里不開心的永遠都比開心的多得多。你們強迫我做的每一件我不想做的事情的時候,哪一次沒有打著‘為我好’的名號?” “我一直在努力成為你們喜歡的樣子,可我沒有許終玄那么聰明,也沒有許終玄那么強的能力,我很普通,可是你們不愿接受我的普通,總是給我報無數的補習班,試圖把我方方面面都補全,每一樣聽起來,看起來,做起來,都是為我好。別的孩子在快樂玩耍的時候,我面對的是什么?別的孩子童年有父母陪伴,我呢?我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