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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uvignon Blanc?”陸林鐘沒有勉強安槐序,淡淡挑眉問道:“安小姐知道這酒的另一個名字嗎?” “長相思?!?/br> 陸林鐘眼里若有水光微微泛動:“是,長相思?!?/br> 安槐序看向陸林鐘的眼睛,很快地別開了臉,她不敢再往那個方向多看一眼,多看一眼她都覺得自己像是偷窺了不屬于她的人間至寶。 陸林鐘示意侍者打開Sauvignon Blanc,安槐序抬起頭,沒有拒絕陸林鐘給她斟酒。 “這應該是我和陸副總單獨吃的最后一頓飯了,以后我們不要再聯系了?!?/br> 陸林鐘沒有說話,神色平和地倒了兩杯酒。 安槐序看著陸林鐘精致描畫的妝容與膚骨緊密融合在一起,宛若天生就是這樣明媚的美麗,陸林鐘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或許,她不在乎吧。 安槐序眼里有了波瀾,目光停在高腳杯上補充道:“我和林于斯決定訂婚了?!?/br> “安小姐和許總是朋友,我是許總的下屬,就算以后沒有其他的關系,說不再聯系的話,可能為時尚早?!?/br> 陸林鐘默默在心底苦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第13章 安槐序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抵住了桌底,她本想向陸林鐘說聲對不起,可她真這么說,那她真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渣了。 是她把陸林鐘推倒在床的,是她在云頂花園吃了人的好果子,也是她轉身被迫訂婚了,她確實對不起陸林鐘,可是她能怎么辦? 陸林鐘輕輕擺擺手,品味著安槐序臉上的歉意,那抹唇上的法蘭西紅勾起一個極其優雅的弧度:“是要跟我說抱歉嗎?” 安槐序點頭。 “如果真的覺得抱歉的話,不如你以身相許?!标懥昼妴问种е骂M,左手托著高腳杯,認真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安槐序愕然,她深知自己根本招架不住這樣的攻勢,陸林鐘的出現像一塊巨石,投入了她原本平靜的水潭里,本來相安無事的水潭被攪弄得風起云涌。 這個人就是這樣以太過強勢的姿態,闖入了她的生活。她本以為自己會遇見一個和她一樣平凡的普通人,與她一起慢慢地經營以后的平淡歲月,幾十年如一日,一眨眼一輩子過去了。 可是就是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她對原本的生活不再心如止水,她嘗到了一些其他的滋味。 如果陸林鐘每天給自己發消息,問是不是在想她,那么結果肯定如陸林鐘所愿,自己的腦海里就都是她;如果陸林鐘每天給自己消息說晚安,那么自己夢見陸林鐘的次數只會越來越多;如果陸林鐘每天都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時不時說一些像剛才一樣的話,哪怕真的無意,她也會控制不住地要心動。 不是習慣可怕,而是誘惑格外致命。 她感覺到有一份情感,慢慢地如抽絲一般,把她們捆綁在一起,而線的另一頭,握在陸林鐘手里。她是被動的那一方,最終她還是有很大概率要承受被舍棄的痛苦,那種痛,實在是太讓人難過了,她從前就經歷過一次,再經歷一次的話,她承受不起的。 安槐序站起來,從前明亮無懼的眸子里有了一絲膽怯,她看著坐在對面的陸林鐘:“陸副總,我走了?!?/br> 安槐序心底慌亂了,她逃跑一樣快步走出了莫爾頓。 她拿出手機,想要撥通許終玄的電話,只是還沒有觸及屏幕的指尖就不住地顫抖,掏出來的手機很快放回了褲子口袋里。她走到西都銀座的外面,正準備打車,手機屏幕上亮起了陌生號碼的來電:“您好?我是安槐序?!?/br> “安小姐,我是林于斯?!卑不毙蜉p輕倚靠在商場半開的門上,她聽見林于斯說,“剛才我開車跟著安小姐的車到了西都銀座這里,我在安小姐身后不遠處,你回過頭就能看見我?!?/br> 安槐序掛斷電話,盡量收拾了自己慌亂的情緒,回過身走過去給了對方一個相當得體的笑容:“林總?!?/br> “對不起。我跟著安小姐過來,當時只是想在安小姐約會結束之后送安小姐回家?!绷钟谒刮⑽㈩D首,從身后拿出一個香檳色的禮品袋,遞給安槐序,“不知道安小姐會不會喜歡?!?/br> 陸林鐘跟著安槐序走了幾步,在二樓的拐角處看見安槐序接起了電話,西都銀座一樓出現了她并不陌生的身影,林于斯。 安槐序猶豫了一瞬,抬頭恰好看見二樓拐角處在看著自己的陸林鐘,她接過林于斯為她挑選的禮物,道了聲謝。 陸林鐘獨自坐回莫爾頓,她能清晰看見窗外走過的男男女女臉上帶著愉悅歡快的笑顏,莫爾頓里正播放的《Micmacs A La Gara》好像要往長相思里傾注一些情調,讓她顯得不那么寥落。 可那瓶只有她一個人喝了的Sauvignon Blanc,卻在提醒她的寥落是個不爭的事實。她打開煙盒從里面抽出細長的女煙夾在兩指之間,嘴角浮起的那抹苦笑最終把還沒有點燃的煙先寂滅在了她的指間。 安槐序端端正正地坐在林于斯的車上,音響里流淌著舒緩的樂曲,安槐序望著沿路疾速后退的樹木和路燈出神,直到車已經抵達云山墅區的大門,她渾然不知。林于斯的手機響起來,他向安槐序致歉,接起了電話:“父親?” 安槐序緩過神來,林于斯接打電話的神色恭謹。 “是的,我已經把安小姐接回來了?!绷钟谒拱央娫拻鞌?,轉過頭告訴安槐序:“父親現在正在和安伯父說話,安小姐的手機關機了,長輩都很擔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