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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久在生死戰場磨礪, 一個個身材壯碩,手臂粗壯,肌rou扎實,摩挲著拳,臉上是欲,望即將宣泄的滿足。 像被電影放大的慢鏡頭,厚重的軍靴抬起,邁開,每一步都像是野獸尖利的利爪撲來。 短短的一米路,像隔著原罪的深淵。 無窮無盡。 阮夏無悲無喜,平靜看著。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抬起粗糲的手掌,迫不及待往阮夏胸前襲去。 阮夏定定看著。 “滾~” “誰準你碰她的!” 千鈞一發之際,莫涵發瘋一樣的撲過來,一腳踹翻了士兵,臉波斯語都忘記了說,說起了華國話。 士兵們一頭霧水,不解的看向莫涵。 莫涵又用波斯語說了什么,大兵們立刻恢復了之前的訓練有素,退出了房間。 莫涵暴躁的回身,對上阮夏平靜的眸子,有一種從上到下被看穿的憤怒。 他手粗暴的捏起阮夏的脖子,牙齒緊緊咬合,臉上都是兇狠,“你吃定了我不敢拿你怎么著是嗎?” 漫天的委屈攢動,像是有鐵棍在胸腔攪動。 戰場上殺人如麻,連眼睛都不眨的莫涵,此刻眼尾充血,拼命憋著眼里的水光。 “你憑什么這么對我?” “憑什么?” “憑什么?” 他厲聲質問。 他手指無意識的加重了力道,阮夏覺得呼吸有些難受。 她手摁上莫涵的手,頭微微仰著,卷翹的睫毛向上翻涌,漆黑的眼珠看向莫涵,輕輕道了一句: “涵哥哥,你弄疼我了?!?/br> 軟軟糯糯,輕飄飄的一聲“涵哥哥?!?,像一塊石頭撞碎了玻璃。 撞碎了一道堅硬的,冰冷的屏障。 跨越了時間的洪流,恍惚中,面前依然是那個每天追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女孩。 莫涵手像是被熱水燙到了,攸的松開。 阮夏沒防備,身子往旁邊踉蹌了一下。 他手伸過去要扶,快碰倒她臂膀驀的反應過來。 往后退了一步,如一陣風走出了房間。 粗暴的關上了門。 走到旁邊,他的臥室,走進浴室,對著鏡子,解開皮帶,一顆顆擰開紐扣,外套,襯衫。 鏡子里裸呈一個精裝有力,肌rou緊實的胸膛。 只見蜜色身體上,肩胛骨,腹部,大腿,三個猙獰拇指大小的槍傷之外,無數御痕,擦身,肩上密布。 多少次在戰場,淌過粘膩的鮮血,跨過成堆的死人,擦著子彈,迎著刀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三年了! 他背井離鄉,改名換姓。 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 整日游走在各種拼搏廝殺,連擦過耳廓的風聲都是厲鬼的唧唧私語。 連睡覺的時候都防備警惕的把槍握在手里。 這一身的傷。 這地獄般修羅的日子。 都是這個女人所賜??! 她一聲“涵哥哥”你就心軟了嗎? 他堅硬的拳頭搗上鏡子。 瞬間,鏡面碎裂成無數小塊。 俊廷的臉亦割裂成碎塊,轟然落地。 * 阮夏見莫涵離開了房間,垂了垂眼睛,轉身去浴室洗漱。 洗漱完畢,她關了燈躺到床上,雙手交疊護在小腹。 她吸了吸鼻子,拼命眨眼,別回眼角的淚,哽咽呢喃道:“寶寶,mama一定給你掙出一條生路?!?/br> 她側躺著,把身體蜷曲起來,好像還有莫謹躺在身邊抱著她的姿勢,一聲聲喚著,“瑾哥哥……”睡去。 阮夏身邊沒有任何電子產品,她怕睡過了錯過了和陸景逸的約定,天空蒙蒙亮的時候做惡夢醒了便沒再睡。 她既沒出房間也沒開燈,凝腮座在窗邊等天亮。 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是軍用靴踩在地板的聲音。 她驀的警惕起來,立刻躺下佯裝睡去。 過了一會,卻聽見是腳步聲遠去的聲音。 她起床走到窗邊,不一會,穿著軍裝的莫涵背影出現在視線里,肩背筆挺如松,邁著踢踏的軍部往車子上去。 暖色的晨光給他渡了一層模糊的金邊。 她看見莫涵的身子忽然停住,人立刻往窗簾后面躲。 恰好錯過莫涵轉頭看過來的眼睛。 阮夏再看過去的時候,車子已經出了別墅。 過了一會,她下樓到餐廳的時候,還是船上那個女子,利索的盛好早飯端在餐桌。 她快速吃好,估摸著世間差不多了,人往別墅門口去。 兩個持槍的男子立刻攔住她。 阮夏用英文道:“我就在院子里轉一轉,哪里也不走?!?/br> 兩個士兵卻仍是堅硬的神色。 阮夏繼續道:“你們和莫涵聯系一下,讓他放我到園子里轉一轉?!?/br> 兩個士兵不為所動。 阮夏繼續試探莫涵的底線。 不再客氣,抬腳揣上士兵強闖。 女子立刻跑過來制止,先是用波斯語和士兵說了什么,又用英文和阮夏道:“你別激動,這事我們都做不了主,我聯系將軍問問,看看你能不能出去?!?/br> 阮夏點頭道好。 莫涵現在是將軍嗎?! 原來這女子的確是會英文,看來是得了莫涵的命令才不和自己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