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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了默,她道:“我看到你收藏的那支游戲機了?!?/br> “霍愷說你當年為了找回游戲機,親自翻了垃圾桶?!?/br> 莫謹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 這真相,于她而言怕是有些沉重,他不太想說。 阮夏手輕輕摩挲他的唇瓣道:“這幾天,我一直試圖回憶過去的你,所以,我翻遍了家里所有你看過的書,你從小到大的相冊?!?/br> “我原本以為,保險箱里面的那些首飾珠寶是婆婆留下來的,我那天整理了才發現,原來不是,那些和這條紅寶石手鏈一樣,都是最近這七年從拍賣會上拍來的?!?/br> “我查了來歷,每年拍來的時間都是我生日前一天?!?/br> “哥哥,”她手肘撐起,唇舌輕輕吻了他的眼紋,糯糯道:“哥哥,我要知道全部?!?/br> 她漆黑的瞳孔里盛滿了細碎的星光,癡癡看著他。 莫謹喉頭滾動一下,道:“好?!?/br> 他把她攬在頸窩,聲音悠遠,陷入回憶。 “我爸去世那天,我在公司被那些董事,莫家的長輩打擊的體無完膚,心情低落的走進靈堂?!?/br> “你那時候只有十五歲,我一進去就看到你了,身體那樣小,臉上都是青澀。你倔強的跪在我爸靈堂前?!?/br> “連白粟,我爸相敬如賓半輩子的人,我的親二叔,三叔,我爸的弟弟們,他們都在公司想著爭名奪利?!?/br> “你一個外人,卻在半夜跪在我爸的靈堂面前,不吃不喝,困的眼皮睜不開了,卻倔強的不走?!?/br> “我問你‘為什么不走?!?/br> “你說:‘哥哥突然成了沒有爸爸的孩子,留你一個人在這里會更難過?!?/br> “我說:‘我一整天都在公司和二叔爭權,我并不難過,’” “要是旁的人一定罵完沒心沒肺,事實上,我自己也覺得我沒心沒肥,可是你不僅沒有對外不屑,還包容我?!?/br> “你說,‘原來瑾哥哥連放肆哭的資格也沒有,你今天沒有爸爸,有特權軟弱,你可以哭的?!?/br> 莫謹眼角有淚滑下來。 過去的他就像一只孤獨行走在森林里的頭狼,總是獨來獨往。 受了上傷的時候獨自包扎傷口。 他也不覺得有什么。 他覺得,權利,事業,才是他的追求。 “我哭的時候才知道,原來我不是冷冰冰的機器人,我也是有感情的?!?/br> “后來,我爸下下葬了,莫涵失去父親不吃不喝,你仍然無聲陪著他,連呆呆抱膝看向窗外的姿勢都是一樣的?!?/br> “后來,我發現,莫涵做所有的事,身邊都有你陪著,你會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分享他所有的喜怒哀樂?!?/br> “我忽然就發現,自己的生活形單影只,沒有一個人是真正在乎我的”,我那時候真的好羨慕莫涵?!?/br> “恨不得拿我的人生和他交換?!?/br> “再后來,有一天,你不知道因為什么事誤會他了,我看到你躲在門口哭,我就問你,你又不好說,只說想喝酒,后來,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家?!?/br> “我給你放到床上的時候,你突然強吻了我?!?/br> 阮夏完全不記得這件事,詫異道:“我能干出這個件事?” 莫謹隱去了她叫著莫涵名字的事,只打趣道:“不僅干了,吻的還是我初吻?!?/br> 阮夏:“……” 頓了頓,紅著臉道:“我也是初吻啊,你也不虧?!?/br> 莫謹彎了彎唇,捏起她下巴吻了一下,“不虧,初夜也是我的?!?/br> 阮夏的臉徹底燒起來,“你快說正事,為什么不找我負責?!?/br> 莫謹眼睛暗了暗,輕描淡寫帶過,“你那時候眼里只有他,我說不說的,沒用?!?/br> 阮夏低低道了一句,“對不起?!?/br> 她大概能想出來,不可肯沒想過找自己負責,大概,是自己的冷漠傷到他了。 這樣一想,心里涌起尖銳的疼痛,眼睛涌起酸脹。 又問,“為什么每年給我拍寶石又不送我?” “那年你十八歲成人禮,” 莫謹默了默,卡了一會道:“他送了你一條寶石手鏈,你當時就帶在了手腕,亮晶晶的說,‘你喜歡這種永遠都能留存的東西?!?/br> “可是,別人送的寶石項鏈,手鏈,哪怕是比他送的昂貴幾百倍,我也沒見你帶過?!?/br> 后面的話莫謹沒說出來:我就知道,你只想帶他一個人送你的珠寶。 他竭力做出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道:“我就是覺得錢對你來說更實用吧,所以就給你紅包?!?/br> 從她十五歲,到去年22歲。 整整七年。 正是她對莫涵最深情的七年。 原來,自己在全身心為別人苦澀的時候,他也偷偷愛著自己。 默默陪著自己。 阮夏心里涌起一片酸脹,原來那七年,她一點也不孤單。 眼淚刷刷留下來,嗚咽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多分一些注意力給你?!?/br> “讓你白白苦了這些年?!?/br> 莫謹揉她腦袋,“沒關系的,現在這樣剛剛好?!?/br> 阮夏邊拼命搜索年輕時候關于莫謹的記憶,只零星幾個片段,卻總也記不起來。 她崩潰的哭。 莫謹輕聲哄著。 之后兩人沉沉睡去。 直到晚飯時間到了,被敲門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