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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的主人,站在窗邊,胳膊搭在窗欞,人松松倚著。 細碎光點散落在銀河。 遠遠看向夜空的黑眸比這夜空更暗。 孤寂。 指尖猩紅的光點緩緩朝前移動。 光點灼熱皮膚。 手條件反射的抽搐。 猩紅光點乘風而去,落下無底的深淵。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莫謹回神。 失魂落魄的走到桌邊拿起電話。 手機屏上的藍光悅動,他看見名字的瞬間,心如鼓點急錘。 手心汗濕,接起電話。 “瑾哥哥,我已經到了電影院了,你什么時候到???” 莫謹很意外,他以為,那個人來了,她又看不見自己了。 他驚喜道,“你等一會,我馬上就到?!?/br> 他欣喜的沖出辦公司,下電梯,開車,一路沖到電影院。 熙熙攘攘的電影院里,他一眼看到坐在長椅上的阮夏,手里捧著一桶爆米花,扔一顆到天上,仰頭張開小嘴接著玩。 好像在耍雜技玩。 毛茸茸的香檳色毛衣乘的她萌軟可愛。 莫謹走進,“抱歉,我來遲了?!?/br> 阮夏看一眼手表,“還好,不算遲,前面還有廣告呢?!?/br> 莫謹問:“你想喝點什么?” 她手里只有爆米花。 阮夏下巴指了一家店道:“紅豆波霸奶茶吧,這邊奶茶店很少的?!?/br> 兩人一起去服務臺點單。 莫謹隨意問道:“白姨今天來,主要和你說什么的?” 阮夏想了想,道:“我跟你說一件特別扯的事,原來我和” “夏夏?!?/br>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阮夏的話。 兩人順著視線看過去,是莫涵。 莫涵走進,阮夏意外道:“你怎么來了?” 阮夏是個重諾的人,她已經和莫涵說過,晚上約了莫謹看電影的事,讓他別等自己吃飯。 卻見莫涵走到她面前,手里捧著一束玫瑰,單膝跪地,托起一枚戒指打開,虔誠的看向阮夏,“夏夏,你嫁給我吧?” * 一個小時以前。 白粟帶上圍裙去廚房做飯。 莫涵道:“媽,夏夏說她晚上不回來吃飯,明天再給你接風?!?/br> 白粟眉一跳,“我們今天剛來第一天,她有什么重要的事不回家?” 莫涵寂寂道:“說是早上和大哥約好了的事,去看電影?!?/br> 若說現在這世界上,誰讓白粟最忌憚。 那就是莫謹了。 她猶記得,莫青延剛剛去世那會,她想乘莫謹年輕,根基未穩,把廠商換成自己倚重的廠子握在手里吃返點。 為此,她和廠商演了一出戲,把原來的廠商給坑了。 誰知道,剛觸到一些邊角就被莫謹識破了。 他當即就給了她一個教訓,直接拔了她在集團最重要的心腹。 后來,她再不敢小瞧莫謹。 白粟攸的變色,放下圍裙,“不行,這婚你們得立刻結了,遲了怕是要生變故?!?/br> 莫涵:“不至于吧?就是一個電影,能出什么事?!?/br> 白粟道:“你根本不了解莫謹,他想做一件事的時候,手段有多可怕,只要有一絲機會,他就能讓你全盤皆輸?!?/br> 她想,阮家是她唯一能再重回風光的機會,絕不能失去。 她立刻解下圍裙撥通阮明哲電話, “阮總,我原本也想按你們的意思,讓她一直以學業為重,讓阿涵等他?!?/br> “可是,我最近血壓高的厲害,還得了甲亢,我真怕我哪天突然去了,還沒看見阿涵成親?!?/br> “你看能不能這樣,寒假讓他們先成親,也不影響夏夏這邊的學業,等她完成學業再回國,行嗎?” 阮明哲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這要求合情合理。 這樣讓莫涵空等著,確實有些不近人情。 默了默,有點惋惜,他道:“這樣吧,孩子的事讓孩子自己做主?!?/br> “只要夏夏同意,我沒意見?!?/br> 掛了電話,白粟猶自不放心,對莫涵道:“你去電影院,當莫謹面向夏夏求婚?!?/br> * 莫謹瞳孔猛的一陣,腳步踉蹌往后一腿。 他看見阮夏垂下頭對著莫涵柔柔一笑,柔聲道:“好?!?/br> 清淺細柔的一句話,卻像一柄鋒利的刀剖開了他的心臟。 一瓣。 兩瓣。 三瓣…… 血rou碎如細沙,鮮血如泉涌。 他一直都知道會有這一天。 這一刻,胸腔還是涌起尖銳的疼痛。 心臟碎裂聲在耳膜嗚咽。 他閉眼,下巴在空中揚出一道弧線,不再看這場面。 所幸,此時,電話響起來。 電話另一端,助理說的什么完全沒聽懂。 機械的說了幾個好字。 掛了電話,再轉過頭,莫涵已經起身了,她無名指上多了一枚閃閃發亮的戒指。 他唇邊漾起如常笑意,“恭喜你?!?/br> 阮夏笑回,“謝謝你瑾哥哥?!?/br> 莫謹又道:“不巧,我剛剛來了電話,公司有個緊急跨國視頻會?!?/br> 俊雅的臉上,笑容柔和,阮夏并不沒看出異常。 笑道:“那你去吧?!?/br> 轉過身的一瞬間,笑顏瞬間退卻,似冰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