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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微微楞了一下。 這一愣神的功夫,這張臉已經微微俯身靠過來。 阮夏臉別開,腳往旁邊一抬,蓬松黑紗裙鋸擦著他的衣角走過,進入電梯。 莫涵眉頭一皺,陰鷙更甚。 他眼皮往上一掀,轉過身,上身俯下去,手撐在電梯。 阮夏往側邊邁一步,退到電梯夾腳,臉倨傲的仰起來,睥睨壓過來的人。 手指防備的戳在他心口,隔出安全距離,飽滿的唇瓣勾向一側: “別過來?!?/br> 三個字,清冷的像南極終年不化的雪,凍在人心上。 莫涵低頭,她指甲留的長,修的圓潤,薄透的甲片后,粉粉的rou貼著。 隔著薄薄的襯衣,像是戳到了他心臟上。 如果這是一把刀,如果殺人不犯法,她大概會毫不猶豫的戳進去。 也許指尖還會勾起他的血,放進嘴里品嘗一下。 這個女人是真狠! 那些年少情深,她眨眼就放,轉身投到旁的男人懷里,又回頭對他拔刀相向! 那鋒利的刀刃,在每個深夜,一次次,一寸寸,隔開他的皮rou,刮著他的骨頭。 他形單影只她在別的男人懷里綻放嬌妍。 他痛苦如斯她全身而退。 他黝黑的眸子在她指尖盯了一瞬,視線往上移。 細細的腰線往上,天藍色的襯衫勾勒出飽滿的風景線,細細的銀色天鵝墜疊在凸起的鎖骨。 栗色的發絲垂下來,掃著纖細的薄肩,銀色耳線淺淺晃動。 浮著茶色的眼簾微微上抬,濃黑的眼睫根根翹起來,一雙黑色瞳孔發散著幽深的黑光,鋒利的盯向莫涵。 即便她眼里浮滿滲人的冷意,也蓋不住她全身上下成熟嫵媚的女人味。 讓男人把持不住的那種風情。 而這女人味,是另一個男人給的。 莫涵唇角勾了勾,視線玩味的在她唇上流連,“又不是沒親過,至于么?” 阮夏臉蹭的燒起來,咬牙,“是被瘋狗咬過一回?!?/br> 莫涵頭微微歪了一下,向阮夏的耳朵吹了一口氣,低低笑道:“女人,還是柔一點,乖一點的好,你要是早點知道這個道理,那些年也許我能如你一回愿,睡你一回?!?/br> “你!”阮夏惡心透了,“你無恥!” 她抬手往莫涵扇去。 莫涵扣住她手腕,眉間郁色散去,許久不曾彎起的眉眼彎起來,眼里有了笑意。 這一笑,豐神俊朗的容顏如春花怒放。 這樣的眼神,比無視他的眼神好看多了,他想。 “咱兩半斤八兩,”他朝她逆鱗上踩:“你忘了嗎?那些年,你為了做我的女人,一口一個涵哥哥的叫的多甜,可不必喊現任差?!?/br> 阮夏一掌推開他,幽幽道:“虧得你眼瞎,我們沒成,如今嫁給你哥,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莫涵手扯開領帶,露出漂亮的鎖骨,視線在阮夏身上玩味的流連,幽幽道:“我覺得你應該試一試,才知道到底誰更厲害?!?/br> “我不用試也知道你比不上他?!?/br> 四目恨恨對視。 莫涵眼看她到極限,松了手,腿向后邁,人卻對著阮夏的方向,微微一笑,聲音溫柔,“夏夏,下次再見?!?/br> 阮夏一腳踢上地板,電梯門闔上。 莫涵臉上的笑容瞬間退卻,一片陰郁。 遺憾像是一把刀,掏空了他的五臟六腑。 早知道她能這么絕情,訂婚那晚,他應該狠狠要了她。 把她禁錮在身邊一輩子。 那晚,她白玉一樣的小手掌摁住低胸領口禮服,坐到他旁邊,挨的特別近,裙邊壓在他的西裝褲上。 她纖細光潔的胳膊折起來抵在電腦桌,微微垂下的下巴又尖又細。 從他的視線看過去,她整個側臉紅的像火燒云,一頭黑色長發挽在頭頂,頸子,薄肩,瑩白光潔。 她聲音青澀,微微發顫,眼睛低低看著桌子,更本不敢看他: “涵哥哥,我們訂婚了?!?/br> 他滿腦子都是訂婚宴上,許嬌那失魂落魄的臉,心虛的移開,盯著電腦屏幕里跳動的小人。 她尾指顫巍巍勾上他放在鼠標上的手指,頭垂的更低一些,“我,我,是,是” 她磕磕巴巴,始終說不出來,頓了很久,抿著唇歪頭看過來。 他亦側過去,撞上她小鹿一樣的眼睛。 那黑瞳像被水浸過,羞澀的跳動噴一下撞進他心房。 他心臟停了一下,莫名心慌,豁的站起身,“你該回家了?!?/br> 她楞了楞,眼尾溢了一泓清泉,又生生咽下去,“我們訂婚了,我是你的人了?!?/br> 他莫名煩躁,“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矜持,只是訂婚,不是結婚,我送你回去?!?/br> 她一把推開他,委屈的哭出來,“我不用你送?!?/br> 像只兔子一樣靈巧的跑開。 一切像在昨日,如今卻物是人非。 莫涵一拳砸上大理石墻上,鮮紅的血順著墻流下來。 * 筆記本屏幕的光熄了,粉色薄云悄悄褪去,夜色漸濃,阮夏怔怔坐在椅子上毫無所覺。 莫謹在樓下客廳找一圈,廚房,花園,浴室都沒有。 推開書房的門,昏暗的房間里,花園里的路燈投了一點光在窗邊,隱約看見一只小小的身體,躬著背圈在圈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