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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資金周轉常用的方法,并不影響店里的經營,秦天自然也知道莫涵的能力,能贖回來,他沒道理不同意。 “不能做回兄妹嗎?” “阿姐連弟弟也不要了?” 他手撐在桌子,身子前傾,緊緊盯著阮夏,眼里有水光。 他mama去世的早,在那個家里,他總是多余的那個,他所有的溫暖都來自阮夏和莫涵。 他像個失去糖果的孩子,無力的看向阮夏。 阮夏兩指一夾,他襯衫胸前口袋里的煙,打火機落進手里。抽出一支煙,點燃,腿倚靠桌子,脊背微彎,視線虛虛落在遠處。 厚厚的雪地上,一個看起來大約三四歲的小女孩,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忽然滑倒了,旁邊一個中年女子撲倒地上,小女孩摔到在女子身上。 應該是小女孩mama吧。 這世上,也就父母能不求回報。 也該輪到她來保護父母了。 她說:“小天,你別為難我?!?/br> “我就想斷的干干凈凈?!?/br> 秦天也燃了一支,和她并肩,半晌,道:“阿姐,我改主意了,我不幫哥,你別不要我,這店是我們三的,說好了開一輩子,少一天也不行!” “你們誰都別想瞥下這個店?!?/br> 阮夏垂眸,食指輕敲煙桿,煙灰細細抖落,待燃盡,看向秦天,“小天,我和他,回不去了?!?/br> “我們,也回不去了?!彼^一轉,裙角在空中揚出一圈弧度,離開。 秦天在她身后喊:“我會一直在這等你們?!?/br> 阮夏身子頓了一會,道:“小天,人都要前走的,你也要朝前走?!?/br> 她重新往前走。 轉彎,下了樓梯,手機響起來,是莫謹。 她接起來,放在耳邊,“哥哥?!?/br> “阿姐” 阮夏捏著手機回頭,秦天跑出來,手扶著欄桿大聲喊:“阿姐,我替他愛你吧!” 阿姐,你別難過好不好? 他欠你的,我來還! 一雙略顯青澀的眼眸漾著純澈的亮光。 你,你們,都別離開我! 梨花樹下,青青草地上,白色油布鋪散開,三個少年席地而坐,喝著果汁,閑閑聊天。 陽光漫天灑下來,小鳥在枝頭嘰喳。 那些年的好時光啊。 說好是一輩子的! 愛情,讓你們散了! 那我們換一種形式,留住時光。 留住過往。 如此,不負如來不負卿! 好嗎? 阮夏朝他燦然一笑,笑意直達眼底,像剪了一截燭光在里面。 謝謝你選我。 我會很快的。 你信我。 這輩子,你,我,我們所有人,都會好好的。 不會再是炮灰。 她轉身走出去。 電話另一端,一陣沉寂。 “哥哥,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小弟,你也會喜歡他的?!?/br> 貼著手機的臉,神情溫柔。 一聲輕笑傳來,“小看我,我又不是二十歲的愣頭青?!?/br> 見證他臉色從鐵青到柔的滴出水的,是一只布偶貓。 在他膝上喵嗚喵嗚的叫喚,卷翹的尾巴揚著。 第15章 莫家有一支律師團隊,專門為莫氏服務,坐落在莫氏兩條街遠的律師樓里。 莫涵坐在三十三層會議室窗邊,面前有個紙袋,里面裝滿了糖炒栗子。 白色盤子里,剝好的栗子顆顆圓潤,色澤好看。 阮夏喜歡吃栗子,她常指揮他給她剝,上一次給她剝栗子是什么時候? 他竟想不起來了。 高跟鞋在地板踩出咔噠聲,律師的討好聲傳來,“太太,二少爺在會議室等你?!?/br> 他心里有一點不太舒服。 太太? 一定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那個虛假的婚禮儀式。 他透過玻璃門看見阮夏,她穿一件紅色的針織裙,跟火一樣刺亮人眼,稱的瑩白的皮膚白到透光。 她很少穿這么亮的顏色,一直配合他衣服的顏色,黑白灰。 總給人清醒淡雅的舒適感。 莫涵感覺眼前一亮,像初見到一朵雨后開的玫瑰。 她側臉和律師微微笑了一下,側頰雪白,狹長的眼尾微微勾著,有一絲成熟的嫵媚。 她有些不一樣了!他想。 具體是哪里不一樣,他說不出來。 律師給她開門,她走進來。 “夏夏?!彼酒鹕碛先?。 阮夏只看向律師,“董律師,直接開始吧?!?/br> 律師都感到了兩人的不對付! 他都替莫涵尷尬。 訕訕朝莫涵一笑,打圓場,“二少爺這邊請?!?/br> 莫涵眼見阮夏從自己身邊走過。 “這邊簽字?!甭蓭熯叿_合同,邊給她解釋詳細條款。 阮夏覺得沒問題,刷刷簽下名字。 律師又推到莫涵面前。 紙張翻動的窸窣聲,簽自筆劃在紙背的滋啦聲。 阮夏支頤看向玻璃窗外。 鯨市冬季多雪,這場雪連著下了好幾天,城市還覆在一片純白中。 街道上車來車往,行人穿梭其中。 一道光束折在她臉上,細細的絨毛浮動,給她淡漠的臉上添了一絲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