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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探? 示好? 或是…… 絕境里的反擊? 他心口微微一澀。 這處境,當真難為她了! 他微微俯身,脖子向她靠近,低低道,“很榮幸——太太?!?/br> 把答案遞給她。 阮夏轉一下,鞋尖放在他兩只皮鞋之間,頭微微揚起,白皙的手指彎曲,穿梭在領帶間。 她穿一件對領旗袍,盤扣搭在深邃的蝴蝶谷,薄脆的骨頭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頭發盤城一個好看又復古的造型,從莫謹的角度看去,根根分明的眼睫一下下顫動,鼻頭圓潤小巧,嫣紅的唇閃著紅色水光,像盛在盛夏白瓷的櫻桃。 長長的銀色耳線垂到白皙的脖頸,珍珠耳墜清淺晃動,稱的天鵝頸白皙修長。 他喉頭滾動了一下。 “好了?!?/br> 她縮回手的一瞬間,清晰的感覺到,她細細的手指尖,似有似無的擦了他喉頭一下。 而后,垂下雙手,后退一步,轉身道,“走吧?!?/br> 話音落下,婀娜娉婷緩步移動。 莫謹食指在褲縫輕敲一下,這番舉動,著實耐人尋味。 修長的腿邁出一步,并肩,伸出去半只手臂。 她纖手沿著蜿蜒的曲線抬起,穿過他臂彎松松搭著。 默契十足。 婚禮中途換新郎,聞所未聞! 但凡臉皮薄一點,心理素質弱一點,都不好意思出現在這里。 眾人卻見,燦爛的水晶燈下: 他驚才風逸,如圭如璧。 她瑰姿艷逸,香嬌玉嫩,緩緩挽壁,如詩如畫。 眾人腦子里生出四個字天生般配,大抵便是如此! 闔該二人結婚! 依著莫謹的地位,誰敢灌他酒? 從來都是淺淺輕酌的人,此時,卻見他竟然真的一桌喝一杯。 眾人咂摸出他心思來,縱然這婚是阮夏逼來的,但莫謹依然很看重她,因此,對待阮夏也是一般恭敬,不敢輕視。 “少喝點?!?/br> 兩人并肩往下一桌走去,阮夏漾著得體的笑看著下一桌客人,臉向他偏了偏低低和莫謹道。 莫謹目視前方,微微俯身,下巴靠近她額頭反問,“你怕我醉?” 這親昵的互動,落在眾人眼里,惹人瞎想。 莫涵話音落下,兩人已至酒桌,酒桌上的人早就站起來,端著酒杯送祝福: “莫總,莫太太,百年好合?!?/br> “新婚快樂?!?/br> “早生貴子?!?/br> …… 祝福早生貴子的是個一臉福氣的白胖男子,他剛好站在莫涵對面,最遠的位置。 卻見他越過身旁的人,微微俯身,一小截線條結實的手腕漏出來,透明酒杯碰上對方的,發出悅耳脆響: “借你吉言!” 在坐的都是人精,“哦,哦,哦”的起哄尖叫。 阮夏不禁紅了臉,仰起酒杯喝酒掩飾。 莫謹岔開的手指忽的拖住她握杯的手,移到自己唇邊,仰頭一口喝下,道:“少喝點?!?/br> 這回不僅是這桌,前后左右所有桌子上的賓客全部站起來起哄,形成了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喚。 阮夏頭都快抬不起,耳尖跟火燒是的,纖細的脖頸染上一片緋色。 莫謹漆黑的眸子潤上笑意。 唇角勾了勾,仰頭,手里的酒再次一飲而盡。 有了這個插曲,下面所有的敬酒詞全部演變成: 早生貴子! 早生貴子! 早生貴子! …… 敬酒結束,阮明哲給了一個眼神,阮夏跟著他們進了休息室,盛聽南關上門。 阮夏父親阮明哲。 母親,盛聽南。 阮明哲沉著臉道:“到底怎么回事?” 阮夏:“婚禮中途闖進來的人是莫涵新歡,兩人要逃婚,我拉莫謹救場?!?/br> 盛聽南睜圓眼睛,楞了足有好幾秒! 手腳抖動,胸口劇烈起伏,從來優雅的貴婦,脫口而出一句: “王八蛋!” 慈眉善目的臉上,額角淡淡皺紋擰起,咬牙切齒!、 一句臟話,顯然釋放不了心里的恨意。 “媽,”阮夏摟著阮母的肩膀,給她順著氣,笑著哄道:“一會揍他一頓出氣便是,別把自己氣壞了?!?/br> 阮母見阮夏輕描淡寫,臉上還有笑容,整個人都愣住。 女兒這些年一直圍著莫涵轉,為什么會是這個反應? 她詫異道:“你不難過?” 阮夏臉埋在盛聽南脖頸輕蹭,手臂環著她的后背,一副小女兒撒嬌的姿態,笑道:“我慶幸,慶幸我沒嫁給這種不知輕重的人?!?/br> 人啊,經過絕境方知,什么才是真正的苦! 什么人對自己才最重要! 父母俱在,有家 很知足了! 阮明哲皺眉,“你什么意思?你真想嫁給莫謹?” “爸不也覺得莫謹比莫涵出色?”阮夏笑道,“我嫁給他您不滿意?” 阮明哲不信。 想想道:“夏夏,我阮明哲的女兒不用委曲求全,這樁婚事黃了,對阮家的影響不大,你大可以重新選個自己喜歡的?!?/br> 盛聽南也附和道:“你爸說的對,我阮家的女兒不愁嫁,等這件事淡了,我們重新挑?!?/br>